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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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膽!”鹿眼兒含滿怒氣的寶珠氣得后槽牙直咬,恨不得沖上前把他給咬死! 她昨天就不應該心軟,直接讓人把他套了麻袋沉入護城河里才對。 “我還有更膽大的,沈大小姐可要試一下?!鄙驓w硯彎下身,湊到她耳邊輕笑一聲,溫熱的呼吸噴灑于耳畔,帶著炙人的溫度?!安贿^寶珠meimei也不想,我們兩人的關系被他們知道吧?!?/br> 他這句話不可謂不曖昧,還隱約伴有威脅的成分。 “你敢!”寶珠氣得渾身發抖,原先的怒火已摻雜上惶恐。 她清楚的明白,一旦爆出她非盛國公府大小姐,曾經被她欺負過的人,肯定會報復回來。 “不是我敢不敢的問題,而是我想不想的問題?!鄙驓w硯微涼的指尖把她落至鬢前的碎發攏到耳后,“快要上課了,寶珠meimei還是不要遲到為好?!?/br> 離開時,沈歸硯的指尖無意碰到那張入手溫潤,似一塊上好的羊脂美玉的臉頰。 一刀斃命雖痛苦,確也能給人痛快,可當人的脖子上懸著一柄不知何時會落下的長劍時,不是更有趣? 手腕松開,背靠花墻半蹲的寶珠盯著他遠去的背影,瞳孔纏滿兇狠的戾氣,“你給我等著,我一定要殺了你!” 臨到編鐘敲響最后三下,寶珠才踩著點走進鳣堂。 她一進來,張綰晴眼尖地注意到她發間簪的花,“寶珠,你頭上戴的迎春花真好看,很襯你今天的裙子?!?/br> “什么迎春花?!睗M頭霧水的寶珠說著,伸手就要去摸髻發,想來應當是前面在花墻旁站久后沾上的。 指尖勾動中,才發現扯下來的并非花瓣,而是一個小小的,用幾朵迎春花纏成的花環。 花環小巧精致,嫩綠的葉子簇擁著淡黃嫩蕊的花瓣。 骨指抓得花環皺裂成團的寶珠很肯定,她沒有用迎春花編過花環,從出去到回來,有過接觸的人也只有一個人! 賤人,他一定是在羞辱她! 并用迎春花來比喻她是,昨日黃花?。?! 先一步回來的沈歸硯正被同為寒門的同窗們圍成團盤問,嘴里所問都繞不開一個人—— 盛國公府的掌上明珠,沈寶珠。 “沈兄,剛才那位沈大小姐喊你出去做什么???”穿著靛藍色錦袍的少年滿是八卦的湊過去,要知道那位沈大小姐往日里都是眼睛長在頭頂上,又哪里會親自拉著一個寒門學子的手出去,不說有貓膩,他都不信。 那人見他不理睬自己,又見略他有幾分姿色,當即醋溜溜起來: “沈兄,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對沈大小姐有意思啊,不過我奉勸你還是早點死了心吧,人家盛國公府可瞧不上我們這些小門小戶的寒門,而且她除了長得好看一點,家世好一點,脾氣那叫一個壞,年紀小小的就打死過丫鬟,還讓自己庶妹大冬天罰跪在雪地里?!?/br> “對了沈兄,你喜歡什么樣的女子呀?!?/br> 被他們吵得不耐煩的沈歸硯取出筆墨紙硯,目光正好落到被扔在地上,棄如敝履的迎春花環,下意識回道:“我認為,娶妻當娶賢,而非娶回個性子跋扈的女子,致使家宅不安?!?/br> 隨即話鋒一轉,泛著寒意,“各位私底下亂嚼女子的閑話,又豈是君子所為,君子應當明何所言,何所不言?!?/br> 他說完這句話,授課的五經博士正夾著書走進來。 因為沈歸硯今日的幾句話,寶珠難得沒有在作妖,而是老老實實的等著散學。 等一散學,就把書袋扔給雪蘋,氣鼓鼓著走得飛快,滿肚子的壞水也在咕嘟嘟的往外冒。 人剛走到大門,只見沈府馬車旁,正斜靠著一個身穿赤紅箭袖長袍,勾絲銀冠高馬尾,懷里抱劍的青年。 第5章 走出國子監大門的學子們看見馬車旁肩寬腰窄 ,姿態慵懶不失隨性的青年,只是一眼又被其凌厲的氣勢駭到得垂下頭。 心里也猜測著來人的身份,更好奇他來找誰? 裹挾在人流中走出來的寶珠見到大門外的青年,眼睛一亮,小跑著向其跑來,“二哥,你什么時候回來的,都不提前寫信給寶珠?!?/br> 倚壁抱劍,渾身上下寫著生人勿近的男人見到朝他走來的小姑娘,周圍的喧雜都在頃刻間化為寂靜的無聲,嘴角微不可見地往上揚,“跑慢點,要是不小心摔倒了怎么辦?!?/br> “我又不是小孩子,哪里會摔倒?!睂氈猷絿佒∽旆瘩g。 “寶珠是長大了,但是寶珠在二哥眼里永遠是小孩?!鄙蛞酀尚χ鴱难┨O手里接過她的書袋,又變戲法的拿出一個糖人,“我要是給你寫信,等我回來了就不叫驚喜了?!?/br> 沈亦澤,盛國公府二公子,時任正五品親衛大夫,若不出意外,也是板上釘釘的下一任盛國公。 見到糖人,笑容比前面更真誠的寶珠瞇著眼睛咬了一口,吐字都有些含糊不清,睫毛撲閃的眨了眨,“我可以假裝驚喜啊,我可是記得大哥說過,我回來的時候要提前給你們寫信,這樣即便是等待的日子都是值得期待的,所以我希望你也能提前給我寫信,要不然對我不公平?!?/br> “好,下次二哥提前回來,一定給我們寶珠寫信?!鄙驓w硯上了馬車,探出半邊身子向寶珠伸手,“寶珠小姐,請上車?!?/br> “哼,下不為例?!睂氈轳尜F又驕傲的把手放在二哥的掌心,余光正好撇到落到最后的沈歸硯,目光極具挑釁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