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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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了,那你這個當女兒就加倍奉還吧?!?/br> 溫慕寒疼得輕呼一聲。 那片花瓣打了個轉落向別的地方去了,童年時的那道陰影又落在了她身上。 “給我進去?!?/br> 那種黏膩的潮濕的動物粘液覆在身上的惡心感再次來臨,李成蹊一把抓住她的頭發,拖拽著她往巷子里走。 他的身上是濃厚的煙味,還有為了掩蓋臭味噴的刺鼻的香水味,熏得溫慕寒頭昏惡心,腦袋被拽得晃來晃去,有些意識不清。 巷子里燈光昏暗,苔蘚爬上被潮濕潤爛的磚墻上,地上堆滿了污穢的垃圾。 這條道很窄很長,一般人很難注意到,或者說根本沒什么人經過。 溫慕寒眼眸微垂,開始將自己的呼吸分化成微弱的吐息,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她微微墊著腳才不至于被拉扯得很緊。 手緩慢下移,漸漸挪向包里的東西,那是謝逍放在她包里的辣椒水,摸到硬物她迅速拿出來胡亂朝男人臉上噴去。 李成蹊痛呼一聲,手不自覺地松開了,捂住自己的眼睛。 “你他媽的!” 趁這個空隙,溫慕寒抓住時機拼命往前跑,風往喉嚨里灌,來不及吞咽,像鋒利的刀一樣劃破喉嚨,一股股鐵銹味漫上來。 來不及回頭,身后的腳步聲緊追不舍。 真的如此嗎? 她抓不住夢里的野獸,現實中的也逃脫不了。 下一秒,溫慕寒撞入熟悉的懷抱里,他身上冷硬生長的骨骼硌得她快落淚,她的手腕被謝逍攥住而后向后翻轉而去。 這一刻,他遮住了黑暗,將巷子外的光留給了她。 再也堅持不住,溫慕寒腿軟無力地倒在他懷里,雙手用力抓住他的手臂。 李成蹊見到謝逍,眼里閃過陰鷙,唯獨沒有膽怯,他朝兩人撲了上去。 “小伙子,我勸你別多管閑事?!?/br> “別怕?!敝x逍輕聲安撫著溫慕寒,而后旋身踹了男人胸口一腳。 淤血凝在胸口,伴著血沫被李成蹊吐了出來,他不受控制地摔倒在地,眼神更加陰狠,仿佛要將人置于死地。 “你他媽的,去死吧?!?/br> 他恨恨地痛罵。 “你有種可以試試?!?/br> 謝逍歪了歪頭,眉骨稍揚,下頜微抬,輕蔑地看著他,眼里都是挑釁和輕傲。 昏暗的路燈下,在他一般的輪廓上凝聚成雕刻過的陰影,看不清什么神情,只覺得有種詭異的冷。 他在逼李成蹊動手。 這一次,他要讓他牢底坐穿,再也出不來。 若是之前的李成蹊,根本不吃這套明晃晃的陷阱,放在現在,已是破釜沉舟,同歸于盡的決心,他從口袋里掏出把水果刀。 突然晃過的銀白色讓溫慕寒心里一驚,她輕呼:“謝逍小心,有刀!” 李成蹊雙手攥著刀就要朝謝逍腹部,跟發了瘋的野獸一般沖上來。 …… 有血涌出來,不是鮮艷的,而是深紅的。 像是世界都褪了色,只剩這一抹紅慢慢從衣料經緯里慢慢滲透開來。 一朵一朵花在盛開。 將夜色都染紅,顯得今夜的月亮格外的詭異。 這一刻,童話里舉起劍保護公主的,不是騎士和王子了,而是國王。 當那把劍刺下去的時刻,所有的噩夢都將被喚醒。 野獸被擊倒在地,一直凝聚在頭頂的黑霧終于散去,天光乍破,那些可怕的東西終于消失了。 困在那個下午的夢魘,被夢魘本身給打破,解決問題的本身從來不是說囚住野獸,而是……讓他再無翻身的機會。 即使,這個代價很大。 也會有愛,義無反顧地沖出去。 那句話也開始被驗證:“這個世界的悲慘和偉大,不給我們任何真相,但有許多愛,荒謬當道,愛拯救之?!? 可是,故事的開始源于愛,結尾也源于愛。 開始于萬君姝奮不顧身的愛,結束于溫書庭向死而生的愛。 看著出現在面前的溫書庭,溫慕寒瞳孔一縮。 李成蹊雙眼瞪大,身子僵住,不可置信地轉過頭,痛意開始清晰。 “你!” 怕他再做出什么傷害溫慕寒的行為,溫書庭牙一咬,本來在發顫的手突然下定決定將刀抽了出來,朝著李成蹊的腹部又是一刀。 是冰冷金屬刺進rou/體的悶聲。 刀掉了下來,砸在滿是污泥的地上。 有個空調外機流出的水形成的水坑,映照著慢慢倒下去的人影。 警笛聲由遠及近地傳過來,巷子口擠滿了人,往里張望著。 直到身穿警服的人將溫書庭按住,溫慕寒才反應過來。 她眼眨了眨,一滴淚無意識地從眼角滑落,砸在地面。 她想說些什么,可是有一層膜將她的喉嚨口給堵住,說不出話來,又或許是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連單個的音節都發不出來。 全身的血液在凝固,溫度在散去。 謝逍摸上她的手,冰得嚇人。 瞥到那一顆眼淚,溫書庭眸光一頓,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 “寒寒別怕,怪物已經被爸爸打倒了,以后再也不會有人欺負你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