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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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逍,他真的沒有抽煙。 剛一走近,他身上裹挾著晚間的朝霧撲面而來,激得她渾身泛起雞皮疙瘩。 “謝逍?!?/br> 謝逍抬起頭來,風吹拂著他額前的碎發,臉部下頜在暗寂的燈光下微動,他瞳眸漆黑,好似在森林迷失方向卻沒有北極星指引方向的人,沒有希望了。 他睫毛起伏著,沾著些細小的霧珠。 此刻離得近了,溫慕寒注意到他額頭上包扎的傷口。 那句“你為什么會在這兒”自然而然地就咽回了肚子,她抬手給他披上外套,卻反手被他抱住。 帶著冬日草木的清冷氣息,還有他身體的微微顫栗。 謝逍的手指在收緊,將臉埋在她頸窩處,溫慕寒穿的珊瑚絨的睡衣,格外的柔軟,夾著點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謝逍突然感覺鼻尖發酸,忍不住蹭了蹭她頸部的皮膚。 明明,明明在面對謝振國、沈佩雯、謝懷的時候他并不覺得想哭,但此刻面對溫慕寒卻有點酸澀得疼,眼眶干澀得緊,幾乎是一瞬間的事。 手的力度在收緊。 謝逍想,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他開始依賴溫慕寒了。 沒了她不行的那種感覺。 所以啊,人一旦有了依賴的人或事物,就會開始膽怯、害怕、患得患失。 “點點?!彼纳ひ魩е缓L吹過的低啞。 “嗯?!?/br> 溫慕寒甕聲甕氣地回應著,她覺得頭更加暈了,似乎是出來冷風吹的導致加重的,意識開始模糊,身體漸漸變輕飄浮,頭卻格外的沉重,抬都抬不起來,此時的回應完全是無意識地本能。 謝逍斂了斂眸,脊背壓得更低,幾乎將全身的力量都抵在她身上,手上收得更緊。 “永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這一刻,意氣風發的少年將赤忱卻斑駁的心捧給她看,真誠卻又帶著不確定,想要許下某種幼稚又長久的承諾。 可回應他的只有呼嘯而過的風,和車輪壓過減速帶的聲響。 “溫慕寒?”他輕聲喚她。 溫慕寒此刻已經燒得糊涂了,隱約聽到有人在喊自己。 “嗯?” 聽出她聲音不對,謝逍連忙松開她,查看她的情況。 溫慕寒垂著頭,臉頰紅紅的,眼睛緊閉著。 “你怎么了?” 她不舒服地嚶嚀一聲,謝逍摸了下她的額頭,燙得很。 他想起估計是白日里淋雨淋的,彎下腰一手穿過她腿彎,一手從肋下穿過撈到胸前將她抱了起來。 腳步一刻都不敢停,也不住額角的傷口,用自己冰冷的額頭去蹭溫慕寒的額頭,試圖幫她降溫。 已盡深夜,洛城的醫療效率更是不敢茍同,現在去估計拖到中午都不一定能看上病。 于是,謝逍帶她回了家。 將人放在床上,蓋好被子,謝逍拿來藥箱,先給溫慕寒量了下溫度。 39攝氏度。 他倒了杯溫水喂了顆退燒藥,就開始給她物理退燒。 毛巾濕水冷敷額頭,酒精噴在手心腳心。 就這么折騰到天邊魚肚泛白,溫慕寒的燒總算是退下去了,謝逍一夜沒睡,煮了點粥趕著早去買了點早餐。 奈何溫慕寒沒醒,他只好給粥溫上。 客廳傳來手機的震動聲,謝逍走過去一看,是謝與秋。 期間謝振國和謝懷都打來了電話,他都沒接。 他劃開綠色的接通鍵,放到耳邊又回到廚房。 “阿逍,吃飯了嗎?”她問。 “吃了?!敝x逍說。 “額頭上去醫院包扎了嗎?”謝與秋在開車,準備過來看一下他的情況。 沈佩雯在這兒,她不好表現得太明顯,這樣會導致母子關系更差。 謝逍抬手摸了下后頸,將廚房的窗戶推開,冷風爭先恐后地涌進來。 他扯了扯唇角,不甚在意:“沒呢,隨便弄了下?!?/br> 她嘖了一聲,覺得這小孩真不省心。 “你就不怕破相?” “那不正好如我媽的意,也不能進娛樂圈了?!敝x逍嗤了一聲。 “我侄媳婦也不在意?”她眉一挑,調侃著。 謝與秋向右打著方向盤,拐到謝逍公寓的方向,儀表盤發出“滴滴”聲。 謝逍自然聽到了。 “小姑你要過來?” “嗯,”她踩了剎車,等紅燈,“來看看你?!?/br> “你侄媳婦在這兒?!彼麘醒笱蟮乜吭谙词殖?,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在大理石臺面上輕敲著。 “……” 謝與秋猛地抿唇,差點破壞小情侶的好事了。 “當我沒說?!?/br> “小姑,冰糖雪梨怎么做?還有生病的人吃什么?”謝逍眼眸微垂,盯著他買回來的食材。 “小姑娘生病了?” “嗯?!?/br> 接下來這通電話維持了一個多小時,謝與秋說了冰糖雪梨的做法,一步一步指導他做的,還順帶教他斷了個雞湯。 她這個侄子從來沒下過廚,家里的廚房都是擺設,這還是她第一次見他主動要求做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