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下雪了，返程的路付超不敢開太快, 一個半小時后, 宋挽凝才到家。

    徐蕓算著時間煮好暖胃的安神茶，去廚房端出來給宋挽凝：“去去寒, 今天外邊兒雨夾雪, 路都凍上了?！?/br>
    宋挽凝接過茶杯, 一眼便發現徐蕓眼眶通紅, 像大哭過似的微微腫，頓時心中警鈴大作，害怕她情緒不對，急忙詢問：“媽, 有哪里不舒服嗎？”

    徐蕓揉揉眼睛, 掩飾起來：“估計是傍晚出去散步的時候凍著了, 今天的風不小?！?/br>
    宋挽凝湊近，發現徐蕓的鼻尖有點破皮：“天氣冷，早晚別去外面散步，讓保姆把二樓空房間收拾一下，咱采購臺跑步機，冬天就在室內散步?！?/br>
    徐蕓不喜歡冷冰冰的運動器材：“買了也落灰，用不上幾回?！?/br>
    “那你答應我，冷的時候就在前后院子走一走，別出去挨凍?！?/br>
    “知道知道，你嘗嘗媽煮的茶?！?/br>
    驚魂一場，嚇出身冷汗，宋挽凝抱著杯子喝了幾小口，清淡的甜味蕩漾在口腔，溫熱的感覺一路蔓延而下。

    徐蕓的反應跟平常沒有任何區別，但就是有哪里不一樣。

    “媽，你不是有話要說？”

    斟酌片刻，徐蕓先問了問工作上的事，然后又聊了未來工作規劃。

    “那你合約期滿，打算換公司嗎？”

    宋挽凝琢磨著：“看情況，目前向我拋出橄欖枝的公司不少，但沒有實力特別強勁的，跟樂美合約到期前再觀察觀察，實在不行，我自己出來單干?！?/br>
    娛樂圈非?？此嚾说谋尘?，有靠山和沒有靠山處境完全不一樣。

    徐蕓擔憂道：“mama不懂行業里的規則，但如果沒有大公司的支持和保護，會不會比較容易被別人欺壓？”

    “凡事有利有弊，單干的話我工作上選擇更自由，收入不需要給公司分成，自己給自己打工，盈虧自負?！?/br>
    徐蕓點點頭：“你有主見，mama不能幫你什么，有一點，就是不管你做什么選擇，我一定支持你?！?/br>
    宋挽凝放下杯子，埋頭抱著徐蕓，親昵道：“謝謝mama！”

    徐蕓拍拍她的頭，再次感嘆她有一個好女兒。

    眼見氣氛融洽，話匣子都打開了，“小挽，mama還有一件事要問你?！?/br>
    宋挽凝抬頭：“什么事？”

    徐蕓深吸口氣，問道：“你現在是單身嗎？”

    宋挽凝頓?。骸拔摇斎皇菃紊戆?！”

    徐蕓敏感捕捉到了她表情有一瞬間僵硬，話語里也有掩蓋不住的詫異，繼續追問：“你有沒有什么話要跟mama說？”

    “媽，你怎么突然問起這個……”宋挽凝沒有正面回答。

    “你坐好?！?/br>
    長大以后，徐蕓跟宋挽凝說話的口吻從沒有這樣嚴肅過。

    宋挽凝心里不安：“怎么了？”

    徐蕓：“小挽，我們母女兩相依為命十幾年，那么久的苦日子都咬牙挺過來了，你有什么事，一定要跟mama講?！?/br>
    宋挽凝咽了咽口水，心跳的速度越來越快：“mama，您——”

    徐蕓打斷道：“你是不是結婚了？結婚的對象就是項景紳，對吧！”

    轟——

    仿佛一道驚雷在耳邊炸響，宋挽凝呆愣在原地，神色凝重。

    態度等同于默認，徐蕓突然紅了眼眶：“你為什么……從來不跟我說，一個字沒有透露過?！?/br>
    “那可是結婚，你人生中的大事，不是隨便上街買一件衣服那么簡單的事，你為什么要瞞著我呢！”

    徐蕓越說越激動，今天想了一天，得到的結果就是自己太沒用。

    宋挽凝及時安撫：“媽，別激動?！?/br>
    “怎么能不激動！我視作生命的女兒結婚了，這么大的事，我這個當媽的都不知道……”

    要不是今天拆了一份快遞，還被蒙在鼓里。

    呼吸起伏得厲害，眼淚奪眶而出，爆發的憤怒和傷心淹沒了徐蕓的理智。

    沒空去想其他，突然出現的一陣耳鳴打亂了宋挽凝的思緒，最壞的情況在完全沒有準備時發生，啞口無言。

    許蕓弓著身子，難過的掩面而泣。

    宋挽凝蹲下來，慌張抱住徐蕓，邊安慰邊說：“mama，我……跟你說，全部都告訴你?！?/br>
    等徐蕓的情緒稍微穩定一點，宋挽凝冷靜敘述了自己和項景紳結婚的經過，但是省略了宋國曄帶她去應酬那段。

    “既然你們是協議結婚，那他的家庭如何對待你的？”

    宋挽凝沒說實話，笑著道：“對我來講見他的家人就是完成任務，跟任何一次工作沒有區別，完成任務就好了?！?/br>
    表現越是云淡風輕，徐蕓心里越心疼，項景紳所在的是什么樣的家庭，大致有所耳聞，那種頂級富貴家庭，要是放在以前，也算門當戶對，項家沒有任何人敢看不起她的女兒。

    但今時不同往日，宋挽凝遭受的對待跟她當初在宋家遭遇過的沒區別。

    “你們協議的時間還有多久？”

    宋挽凝沒有隱瞞：“你剛才問我是不是單身，我說是，其實協議早結束了，我已經拿到離婚證了?！?/br>
    一結一離，都是宋挽凝一個人在經歷。

    徐蕓有苦說不出，聲音顫抖道：“是我不爭氣，生了那么久的病，讓我的寶貝遭受這些，是我沒有盡到做mama的責任，沒保護好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