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全世界僅此一件,她試著完全合身, 拍板:“買了, 我穿過的婚紗不能讓別人穿?!?/br> 旁人以為新娘想要獨一無二的結婚紀念, “黎小姐眼光真好,這件婚紗價值超過七位數,品牌設計師把這件婚紗定為封箱之作?!?/br> 換言之,設計師從此以后不再設計婚紗,絕版了。 倒也切合,就像黎染兒想結完婚立馬把婚紗剪碎,徹底燒掉,化為灰燼! 不然別人沾染上這份晦氣。 新人站在最中央,受全場矚目。 在主人的引導下互換戒指,親吻。 底下有人帶頭歡呼,緊跟著起哄聲越來越大。 宋挽凝在座位上默默注視,等著流程進行。 周圍氣氛真的很逼真,非富即貴的人們聚在一起,送出最美好的祝福,和新人一起共赴浪漫、隆重的喜宴。 所有人衣著靚麗,盛裝出席,閉環的宴會應有盡有,卻唯獨沒有真心、沒有愛情。 宋挽凝穿著昂貴的禮服,頭頂帶著禮帽,裝束與眾人無異。 曾幾何時,她也是他們中的一員。 很小很小的時候跟著宋國曄出席誰家婚禮。 幾歲的宋挽凝生的可愛又漂亮,像個從城堡禮走出的小公主。 一出現眾人都想抱她,夸她可愛。 宋家什么都給最好的,連一個小小的發飾也是出自名家設計師之手,世界上僅此一個。 眾星捧月的小公主從來不知羨慕為何物,從娘胎里出來便享受著眾星捧月的感覺。 如今再細看,宋挽凝又與他們格格不入。 她知道,那些虛假、靚麗的外殼下包裹了一顆腐朽骯臟的心。 項景紳始終是抽離狀態,冗長的流程索然無味。 宋挽凝直直盯著臺上的方向,從最開始的放空到最后麻木。 黎染兒笑容無比燦爛,自信優雅,坦然接受一切祝福。 即便她的婚禮背后再骯臟,此刻站在眾人面前,她依然是最風光的那個。 作為全場打扮最美的人,今天過后出門見到的人會稱呼她為項太太。 白色婚紗正好祭奠逝去的另一個自己。 禮成,轉換宴席場地。 又一個交際名場面。 宋挽凝跟著項景紳穿梭在人群中。 沒誰提一句黎家的人,項家做東,焦點自然而然在一對新人身上。 “累嗎?”項景紳不知道第幾次問她。 宋挽凝笑的臉頰僵硬,想放松放松:“我去換個衣服?!?/br> 項景紳放下酒杯,“我陪你去,”攬著她往外走。 換衣服僅用了不到十分鐘。 宋挽凝在鏡子前轉了一圈,確定沒問題,不敢耽擱:“回去吧?!彪x開太久不合適。 項景紳站著沒動,垂睫睨眼,“剛為什么不接新娘的捧花?”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黎染兒當眾將捧花送到她面前:“挽凝,祝你早日修成正果,得償所愿?!弊8U鎿从钟押?。 百合花束綠白相間,散發悠悠清香,眾人聚焦的目光,尤其項元豐的注視冰冷凝重。 宋挽凝起身,右手搭在黎染兒捧花的手背:“謝謝嫂嫂祝福,但是這花我收不了?!彼e起左手無名指。 閃亮的鉆戒在滿場的玫瑰下發出細碎的光芒,耀眼奪目。 不比黎染兒手上的鉆戒小。 已婚確實不適合再收新人捧花。 項景天靠近黎染兒建議道:“把花送給秦小姐吧?!?/br> 泰威實業的老總秦木帶著女兒秦好坐在第三排。 黎染兒會意,秦好在眾目睽睽下收下捧花。 項元豐帶頭鼓掌,滿意的點點頭。 插曲就此揭過。 “我接什么捧花呀,已婚?!彼瓮炷{悶:“難道你希望我接?” “隨你,喜歡就接,不喜歡就不接?!?/br> 一束花而已,代表不了什么,就像今天禮堂隨處可見的大馬士革玫瑰,起個毫無意義的裝飾作用。 男人女人的理解有偏差,宋挽凝在意道:“那是新娘的手捧花,接下表示不久的將來她會做新娘?!?/br> 眼前人突然跳腳,項景紳瞌眼注視著她,眼神若有所思:“你演的角色離開鏡頭算結束,她必須代入生活實時表演?!?/br> 都是演員罷了,黎染兒的婚禮和宋挽凝的角色,本質上沒有區別。 非要挑的話,一個屬于強制、一個算是自愿。 宋挽凝爭辯:“沒錯,可演員身上的道具,包括所有的儀式感,都有存在的含義?!?/br> 牽起他的左手,兩人手背朝上。 “比如對戒,親友之間不能用,情侶、夫妻間能用,和捧花的意義一樣貴重?!?/br> 她像只倔強的小貓,追著個東西不放,反復扒拉。 倔強又較真,項景紳視線落在兩人的無名指上。 其實……戒指不能代表什么,待在兩人手上,沒承載任何實際含義。 倒是替他肅清很多無端sao擾。 他比宋挽凝還要常帶婚戒,出席董事會,出差途中,酒局上。 有眼力見的人看見,自然明白他非單身,想送女人或者想借機攀姻親關系需要顧忌,掂量,別提多方便。 有人多次問起他的妻子,項景紳按照腦海里對宋挽凝的印象,真假參半描述幾句,眾人便會相信。 若是遇上胡攪蠻纏,刨根問底的人,看見他拿著手機專注回消息的樣子也能止住繼續探究真實性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