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超的車堵在路上，前方交警正在分散車流，一個交警冒著風雪走上前，敲響車窗，他眼疾手快把電話掛斷。

    再打過去又是無法接通。

    上一次有這種焦慮不安的感覺還是他在回國的飛機上。

    --------------------

    第18章 泄露

    =====================

    宋挽凝做了個很長的夢。

    夢境無聲, 只有漆黑一片，奮力掙扎過仍舊無法逃離。

    真累啊……

    意識沉浮，直到刺眼的太陽光出現, 她才迷迷糊糊睜開眼睛。

    意料之外, 第一眼看到的人竟然項景紳，渾身的神經蘇醒, 開始輸送感動的情緒至全身, 躺著居然有點出汗了。

    項景紳手插著兜站在落地穿前, 聽到動靜轉過身, 對上了宋挽凝的注視。

    “醒了，”他暗自大松一口氣，走進問道：“感覺如何？”

    “我……”想開口說話, 仿佛喉嚨黏住了，聲音干啞到連她自己都嚇一跳。

    “躺著別動?！彼藖硪槐瓬厮?，放了根可以折疊的吸管進去, 輕聲說：“先喝口水, 潤潤口?！?/br>
    宋挽凝含著吸管喝了一口，白水有點咸味, 很難喝, 她下意識皺眉。

    “不好喝？”項景紳解釋：“里面放了補充鉀的藥, 你一直昏睡, 沒吃東西，只能靠掛水補充體力?！?/br>
    “我睡了多久呀？”

    “五天?！?/br>
    “五天？！嘶——”宋挽凝呼吸一窒，胸口痛感實在無法忽視，表情痛苦道：“我是不是……做過手術了？”

    胸口的位置被什么東西固定住, 肯定是做手術了, 不然怎么會這么痛！

    “沒做手術, 不能動是因為斷了兩根肋骨，醫生讓固定住恢復快些?！表椌凹澏酥油皽悾骸霸俸纫豢??！?/br>
    沒動手術就好，她乖乖歪頭咬住吸管。

    “醫生說你有腦震蕩，幸好沒有內出血，昏睡大約是大腦開啟防御機制，強制你休息，睡夢中恢復的快?！?/br>
    宋挽凝頭不暈了，除了上半身不太能動，其余沒什么不舒服：“我什么時候可以出院？”

    “不急，你mama那邊不需要擔心，她很好?！?/br>
    宋挽凝睡足，精神恢復得差不多，還是最關心會不會留下后遺癥。

    萬一留下后遺癥，限制以后拍戲就糟糕了。

    昏迷前最后的意識還是在片場，殺青那場戲應該沒有拍完。

    “還沒完全好，你要拖著病體工作？”項景紳站在床邊，一眼看出她的小算盤，居高臨下睨了她一眼，窩火道：“真不要命了?！?/br>
    他眼神冰冷，不帶一絲溫度，跟剛才喂喝水完全是兩個狀態。

    她第一次見這樣的項景紳，有點發怵，醒來后看見他的感動逐漸被委屈代替。

    宋挽凝嘟喃，手指揪著被子，面對他好像只能來軟的，“沒有，你別兇我?！?/br>
    撒嬌是藏在骨子里的技能，只不過大多數時候她收斂得干干凈凈。

    這會兒在他面前，不自覺就想這么做了。

    “醫生說你需要靜養至少一個月以上，不能劇烈運動，不能干重活，”項景紳打消了她的僥幸，“傷筋動骨一百天?！?/br>
    態度有所緩和，宋挽凝才敢繼續說出自己的想法：“我知道，按照計劃我就要殺青，也不知道劇組怎么樣了?！?/br>
    項景紳無動于衷。

    宋挽凝不知道她睡著的這幾天，要不是付超攔著，他大概會找劇組的麻煩。

    好了傷疤忘了疼。

    “《霓裳羽衣》對我的職業生涯來說非常重要，是出道六年第一次出演女二號，我必須盡力做到最好?！?/br>
    凍也凍過，痛也痛過，到底是抗過來了，堅持下去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不辜負她的堅持。

    女演員的青春短，她耗不起。

    項景紳之前不怎么有機會哄人，“當時簽協議的時候，里面有一條是甲乙雙方必須保證身體健康以確保協議正常履行，還記得吧？”

    她差點忘了，他們之間是怎么開始的，怎么會不記得呢！

    宋挽凝瞬間偃旗息鼓，失落溢于言表。

    項景紳收起咄咄逼人的態度，改為溫聲勸慰：“不要再讓自己受傷了?！?/br>
    嗯？

    她掀起眼皮注視著眼前的人，他垂著頭，神情落寞，是幻覺么？明顯就是在自責??！

    “我住院不是你的錯?！?/br>
    話是這么說，可是他身邊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受傷，只是不同程度罷了。

    有時候他甚至懷疑，是不是原本就不配擁有，上天才以各種方式提醒他。

    宋挽凝知道，醫院對他們來說，來的次數太多了。

    她第一次以這個視角打量他，今日的項景紳有些不一樣，沒有穿襯衣打領帶，高領的黑色毛衣打底，額前的碎發遮住眉毛。

    造型沒有一板一眼，整個人柔和又悅目。

    “我讓醫生來給你做檢查?！?/br>
    “哦，好?！?/br>
    不一會兒，進來一屋子穿白大褂的人，宋挽凝目瞪口呆。

    不是說不嚴重么？

    醫生一多，場面就緊張，她朝項景紳投去求助的目光。

    “別怕！”他溫柔地安慰：“做個檢查確認下沒事而已?！?/br>
    宋挽凝左手抓住他身側的兩根手指。

    毫不猶豫地。

    項景紳低頭看了眼兩人勾在一起的手指，雖然有外人在場，但他沒有掙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