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我難道，是什么垃圾一樣的東西嗎?
吳昭雪歪著頭看著林齊，等著他的答覆，但見對方像沒聽清的樣子，她便再說了一次 “林齊，你喜歡我什么地方?”這一次，她聲音雖然不大，卻字字清楚 “我...”面對這樣的問題，林齊內心瞬間所有的東西交織在一塊，好多畫面閃過，難以形容，他竟一時無法給出回答 吳昭雪笑了，這反應跟她想的一模一樣 “說不出來，對吧?” “不是...”林齊急著想說些什么，卻又是不知該說些什么“我...” “我在床上喜歡折磨你、看你痛苦的表情，還讓你得在我睡下后自己發泄，平時要你事事都聽我的，不管什么夸張的要求都要你配合我，要你做一些你不喜歡、不習慣的事，怎么說吧，就是刁蠻任性，任誰來說都不是個想讓人相處的人”她面色坦然，就像在說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一樣“我這么壞、這么讓你痛苦，那你為什么喜歡我，就因為那點小時候的情分，所以要跟我在一起?” 林齊面色糾結，面對吳昭雪的問題，他是一個都答不出來 “還有，林齊，我有逼你嗎?” 上一個問題林齊還在思考，但吳昭雪卻又是拋出了新的一輪問題，是一點時間沒給他反應 “我是綁著你的手腳不讓你反抗嗎，還是拿刀架在你脖子上，讓你事事都為我著想嗎?”說到這，吳昭雪怪笑了一下“我沒有逼你對吧，你隨時都可以離開” “我...”面對吳昭雪的字字句句，林齊被說得啞口無言，不知該如何反駁 “但你沒有，你沒有反抗，而明明你做的到”為了強調，她又是在說了一次“林齊，你明明做的到，你，做的到” “跟像我一樣不好的人在一起，該不會是因為你想做個受害者、想占著道德高地享受吧?”吳昭雪語氣轉硬，收起笑容，鋒利無情的話語被她像短刀似的，一把一把扔向腦中混亂成一團的林齊 林齊明明不是這樣的想的，卻不知道該怎么解釋，還是真如吳昭雪所說的，他是故意讓自己沉浸在悲苦之中，占著這弱勢的角色不能自拔，他開始自我懷疑“我沒...” “你其實很樂在其中吧?噢不，怎么可能，你這樣好的人，怎么會做這種事呢?”她突然話鋒一轉，露出一副憐惜的表情，讓林齊好像看見了緩和的希望，但她接著一笑，然后說到“你怎會呢?畢竟都是我在利用你啊，對吧?” “不...是...”林齊先前說的話，像回旋鏢似的被吳昭雪扔回來，讓林齊無話可說，只能說些蒼白的話語 林齊想要解釋卻不知從何開始，打腦思緒打結成一塊，心里焦急的不得了，他知道他要不說些什么，他最害怕的事情就要發生了 而吳昭雪看不見這些，她現在也不在乎這些，見林齊什么話都說不出來的樣子，她冷笑一聲，拿起自己的東西往大門的方向走去 就在打開大門時，想是想到了什么，她突然露出了一個夸張的微笑，半開著門，一手扶著門把，轉身向林齊說道 “啊，林齊，下次，你得像我這樣，不喜歡，就轉身離開” 說完，她優雅的關上大門，屋內再沒有她的身影 沒來由地被人指責，吳昭雪瞬間就應激了，她甚至都不知道她做了什么要被這樣說，到底憑什么? 于是，這一連串下來，她腦子里只想著要怎么攻擊對方的弱點、要怎么傷害對方，把所有她能想到最惡毒的話全都用上了，她受到什么樣的攻擊，她要加倍還回去，就是要讓對方無地自容，不留一點余地， 可在那個怒氣占據她理智的瞬間，她也忘了，那個人不是別人，而是林齊，而那個她可以用來攻擊林齊的弱點，是她自己。 關上大門的瞬間，吳昭雪像是打了勝仗一般，眉飛色舞，一臉的得意的搭了電梯下樓，跟人吵架，她吳昭雪就沒有輸過 她在電梯里復盤，先開始她還很滿意自己能講出那樣充滿攻擊性的話，但盤著盤著，她越覺得自己怎么能講出那樣充滿攻擊性的話語 等電梯到一樓大廳，電梯門都還沒有打開，吳昭雪就后悔了 那個人可是林齊啊，靦腆怕羞又常常憋著心事不說，這些她不是都知道嗎? “吳昭雪你到底在做什么啊!”她邊走邊抱著自己的頭，瘋狂懊惱“那些話他本來也沒要說的，不是你讓他說的嗎?我的天，我到底做了什么?” 她站在大樓外原地跺腳，不知該如何是好，說出口的話，就如潑出去的水一樣，而覆水難收。當時她只想著要贏，想到什么就說什么了，只顧慮到了自己，現在冷靜下來，她覺得自己過分至極，就算是別人先惹得她，她也不該說出那種話 “我難道是什么魔鬼嗎?這種話都說的出口”吳昭雪邊說邊用手打自己的嘴“吳昭雪你是不是瘋了！” 她現在走三步停一步，一邊悔恨剛剛一怒之下的話，一邊想著要不要回去下跪道歉 可她又想，滑跪會不會有點太沒誠意了，才剛吵完就道歉，看起來未免也太假惺惺了，倒也不是不能，就是覺得別扭 對于倒現在還是有這種先在乎別人看自己觀感的無恥想法，讓她一邊懊惱一邊唾棄自己 大樓前的車道很空，風就這樣颼颼的吹，突然一個喝完的飲料杯被風吹過吳昭雪的腳下，滾向一旁的綠植 看著經過她腳下的奶茶杯，吳昭雪忽然意識到了什么 “我難道，是什么垃圾一樣的東西嗎?”她自我發問“都什么時候還在想著這些...” 她都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這些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林齊現在肯定難過了... “吳昭雪，你真很壞啊”想到這里，原本走到路口的吳昭雪，向后轉身跑了起來 她得回去，她得回去道歉 吳昭雪快步的奔跑，沒有注意前方，一不小心撞到個人 “啊，不好意思，我趕時間，抱歉”吳昭雪頭也沒抬，就繼續要往前走，只是卻動彈不得，被人緊緊抱住 那人的氣息雜亂，胸膛正大力起伏，像是全力沖刺過后會有的樣子 “那個，真的很抱歉...”吳昭雪推了下說道 她還沒有說完，一陣熟悉的聲音傳來，還有些哽咽 “小雪，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我不要，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