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每次都是事實啊，”奎思佳摸著下巴，“也黑了?！?/br>
    何嘉不甚在意：“那邊紫外線強?！?/br>
    “不過也好，你以前白得反光似的，現在這樣正好，總不能把我蓋過去了?！笨技颜f，何嘉哭笑不得地戳了下她腦門。

    奎思佳揉著頭，眼神往周圍瞟。

    “找什么呢?！?/br>
    “呃，”奎思佳面露猶疑，“他沒來嗎？”

    “誰？”

    奎思佳翻個白眼：“別明知故問?！?/br>
    “他為什么要來?！焙渭呜Ｗ蕴_向前走，像是根本沒注意到好友滿腹的探究。

    “你這是在逃避?！笨技岩会樢娧?。

    “是啊?！焙渭卧频L輕。

    “……”

    奎思佳敗下陣來，決定不和他打啞迷，直截了當地問：“你，對謝鑫昊，還有沒有感覺，你還會不會原諒他，然后重新開始？”

    何嘉也坦白，他說，“不知道?！?/br>
    奎思佳聞言嘆了口氣，便不再問了。

    回去的路上女士開車，何嘉坐在副駕闔著眼，山路折騰人，他已是極累，昏沉中就要睡過去。

    “靠，”奎思佳兀的開口，“都什么年代了，還搞霸道總裁那一套？”

    何嘉轉動脖子，皺著眉不明所以地看向好友，奎思佳沖他揚了揚下巴，指向后視鏡。

    在他們后面，一輛銀灰色的邁凱倫不疾不徐的跟了一路。

    這下何嘉睡不著了，默不作聲地盯著后視鏡看了很久?？技盐罩较虮P，多的也不說，“你倆這狀態，挺耐人尋味的?！?/br>
    要說何嘉心里沒謝鑫昊，奎思佳是一點不相信，可曾經的傷害都是實打實的，何嘉心里那道坎，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過的。

    “唉，慢慢來吧?！彼龂@了口氣。

    回家吃了一頓宋女士親手做的晚餐，豐盛到何嘉吃完當即就在客廳走了兩圈消食，宋敏華端詳著兒子的臉，嘆了口氣：

    “我看你是越長大越待不住家，才剛回來，又要走?！?/br>
    她眼角有憂愁，何嘉才反應過來母親并不是玩笑，而是真的在為兒子的遠行感到難過，他怔了怔，突然伸出胳膊虛攬住母親。

    “一年而已，很快的?！?/br>
    宋敏華搖了搖頭，“不知道是不是人老了，老想把你留在身邊?！?/br>
    “昨天師姐還夸你越來越年輕，走出去像我姐似的?！焙渭涡?。

    笑過也有幾分悵然。從前宋敏華一直對他要求很高，從小到大，出國進修幾乎是默認的?？勺詮陌肽昵八麎趑|復發，還搞了失憶這一出，宋敏華才變得真正像一個慈母，電話里總有講不完的話。

    何嘉嘆了口氣，“媽，你這樣讓我怎么走?！?/br>
    宋敏華背過身眨了下眼，轉過來拍拍兒子的背：“好了，和你開玩笑的，還有幾天，到時候高高興興的走?！?/br>
    何嘉眼眶一酸，然后把頭埋進母親懷里，像小時候那樣，很輕地說：“mama，我會很想很想你?！?/br>
    經過這么一遭，他心情不可避免的低落下來，回房間洗了澡，擦著頭發坐在窗臺邊，不知道在想什么。

    透過窗戶往下看，依舊是那個位置，停著一輛銀灰色的邁凱倫。

    手機發出振動，何嘉點開，謝鑫昊的消息時隔幾個小時才回復過來。

    ——能去送你嗎？

    這是第一次謝鑫昊這么碗晚才回復他的消息。

    可能是習慣了他的秒回，又或許是因為別的什么，何嘉下了樓。

    今晚的月亮不怎么圓，起碼比不上之前的每一次，謝鑫昊在他家樓下時。

    車里的人在抽煙，目測已經抽了不少，車窗降下一半用來散味，煙頭也積了好幾根。

    “咚咚?！焙渭吻鹗持高盗诉?。

    看見來人，謝鑫昊驚訝地盯著他，下意識去掐滅手中香煙，卻因為動作太急燙到了。

    謝鑫昊忍著痛，“仔仔，你怎么下來了?！?/br>
    “那我回去？”何嘉很淡地挑眉，作勢真的要走。

    “別，”謝鑫昊趕緊拉住他，“陪我待一會兒好不好？”

    何嘉沒說話，繞到車前蓋，靠著。

    謝鑫昊跟過來，盯著他側臉，半晌才說，“機票定了嗎？”

    “嗯，下周五?！?/br>
    “這樣?！?/br>
    場面又安靜下來，謝鑫昊難受死了，索性盯著人不說話，恨不得把這張臉狠狠刻進骨子里，眼睛一睜一閉都是他。

    何嘉鼻尖又小又翹，可能因為瘦，整張臉收的很緊，尤其是下頜，謝鑫昊三根手指就能覆住。

    想摸。

    還想親。

    煙癮又犯了，他從褲兜里掏煙，掏到一半才反應過來身邊的是誰，拳頭捏了捏又收回去。

    “等我走了，你抽個夠?！焙渭瓮蝗徽f。

    謝鑫昊擰起眉：“要是我戒了呢，你能不走么？”

    “不能?！?/br>
    “……”

    謝鑫昊沒再點煙，就那么干站著，手肘撐在引擎蓋上。他還穿著那件巨大涂鴉的t恤，像是穿上了癮，不知道囤了多少件。

    微風吹著，衣角鼓起來些，某人懶散地撐著，脖頸仰起一段絕妙的弧度。

    何嘉不得不承認，謝鑫昊一直都是英俊的，他的一見鐘情，或許也有些看臉的成分。

    交往時，他總覺得謝鑫昊的臉有距離，或者說距離感。他們之間總隔著些什么，愛情也像在走鋼絲，稍不注意便會行差踏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