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魚今天上鉤了嗎 第80節
與周望舒繼續保持片刻對視,他轉身,去開門。 門外的確是來送衛生巾的人。 接過衛生巾,陳遲俞重新走回來。 “順便幫我把箱子拿過來?!?/br> 他們的行李早就由行李員送到了房間,陳遲俞順手拉過來。 “密碼三個一?!敝芡嬗终f。 陳遲俞看她一眼,目光仿佛能洞悉她藏著的心思,但他還是幫她開了箱子。 “粉色那件是睡衣,內褲在那個白色的袋子里,幫我拿一條出來?!?/br> 說到內褲,陳遲俞又看她一眼,以一種早已預料的淡然神情。 他拿起那個白色袋子,但并沒有打開。 拿著睡衣、裝內褲的袋子和一包衛生巾,陳遲俞走過來,俯身,動作溫柔地將她抱起。 身體騰空的那一瞬間,周望舒清晰地感覺到心跳慢了一拍,明明這已經是他今天第三次抱她。 那種悸動,像在她心里草長鶯飛。 夜色好似忽的濃了些,客廳里的光線也變得昏昧,如夏日傍晚韞色過濃的暮靄。 男人身上極好聞的氣息像一縷輕煙,繚繚繞繞從鼻腔進入肺葉,滲入血液,順著動脈回溯到心臟, 牽動她每一次心跳。 有笑意在眼底漫開,她抬手圈住他修長的脖頸,而后抬眸看向他耳朵—— 他耳尖在一點一點變紅。 當邁入衛生間,他耳尖那抹紅已經十分明顯,其實也沒有多紅,是他皮膚實在太白,一點點膚色的變化都很容易被人發現,所以,不管他表情看起來有多寡淡冰冷,他的耳朵總會出賣他—— 他啊,一定也在為她心動。 - 停在衛生間門口,陳遲俞用胳膊打開燈。 “啪——” 燈光亮起。 看到眼前的畫面,兩個人俱是一怔。 這里的布局竟像極了陳遲俞在尚府頂層公寓臥室里的衛生間。 在那個房間里,兩個人什么都做過了。 在浴缸里,花灑下,鏡子前…… 一些畫面浮現,記憶太過清晰,就像發生在昨天。 某種暗癮在瞬間被點燃。 心里有陣陣電流淌過。 周望舒不自覺深吸了一口氣,卻察覺呼吸竟都變得guntang。 意思到這一點,渾身血液似也開始發燙,心臟像是在燒白開水,近于臨界點鼓噪著。 一顆心仿佛快要跳出胸腔,心跳在不斷加快,如鹿撞,如鼓敲,如潮涌。 她的手還圈著陳遲俞的脖子,露出的一截手腕貼著他的皮膚。 彼時她渾身發著熱,而從他頸間傳過來的體溫,是愈發guntang的溫度。 她確信,他也想起些什么,不止因為他guntang的體溫,他耳朵也更紅了。 紅透的耳尖,緩緩滾動的喉結,配上那張禁欲清冷的臉,賊性感。 看得人特想把他按墻上接吻,摟著脖子,彼此貼近得沒有一點距離,吮得極深,像扼頸窒息般欲死欲生的那種接吻。 在門口停駐片刻,他抱著她走進去。 長腿邁出幾步來到浴缸邊,浴缸是鑲嵌式,邊上有足夠的寬度,他將她輕輕放在浴缸邊緣。 直起身,他垂眸,“滿意了?” 他的聲音低而沉,像是在煙酒里浸泡過,聽得周望舒耳根倏地一熱。 她笑起來,唇邊浮現兩顆漂亮的梨渦,望向他的那雙眼睛也漂亮得不像話,“陳總的一條龍服務很到位?!?/br> “但……”她將聲調拉長,臉上的淡淡笑容在兩秒后忽的綻放到極致,如晴光驟然破開陰云,明媚無比,“要是能親我一口,我就更滿意了?!?/br> 她的聲音都是明媚的,像太陽光底下的棉花糖,帶著荔枝的清甜。 面對這樣的她,陳遲俞的表情有一瞬的失控,但又只有一瞬,難以察覺。 “你做夢?!彼曇衾渫?。 周望舒卻仍笑著,還挺開心地說:“嗯,會做的?!?/br> 陳遲俞眸色一暗,目光定在她身上半秒,而后,他側眸,身子跟著側過去,面無表情地將手里的東西放到旁邊的架子上,再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 周望舒看著他的背影,在他即將邁出房間時開口喊他,“陳遲俞?!?/br> 陳遲俞頓足,卻沒有回頭,只將瞳孔移至眼尾,冷漠地睨著她。 “晚安?!彼f。 此刻他們之間的距離有些遠,她看不清他聽她說完“晚安”是什么表情,能看清的,只有他決然離去的身影。 房間里剩下她一人。 她臉上的笑容漸漸淡了。 一種名為酸澀的情緒漫上來。 這條死魚,一聲晚安都不愿意說。 她挺想聽他說一聲晚安。 在情書滿天飛的那個學生時代,她聽人說過,晚安,是我愛你的意思。 這是一句老土得不能再老土的話,但現在,她還挺喜歡這句話。 現在的她,如果對陳遲俞說“我愛你”這三個,他一定會很反感,但還好,還有一聲晚安可說。 這一晚,她更新了一條微博,內容只有一行字: 【晚安是我愛你的意思?!?/br> 她的微博號上沒有任何一個現實里認識的人,想說什么就能說什么,但她并沒有將微博當做樹洞,而是用來記錄一些特別的心情,一些生活里小小的美好。 她已經有三個多月沒更新微博,和陳遲俞分開的那段時間,她并沒有記錄生活的心情。 不知道是不是舟車勞頓加上還來了大姨媽的原因,她困得很早,十二點剛過就躺下了。 睡前,她上微博看了眼。 那條微博收到了幾十個點贊,算多了,她微博沒幾個粉絲。 準備退出時,不經意間,她在主頁訪客上瞥到一個熟悉的頭像,來自一個微博名是個句號的網友。 她還在英國讀書時這位‘句號君’就關注她了,她每次發微博,這個人都會給她點贊。 以前她懷疑過句號君是不是晏庭,因為句號君只關注了她一個人,但在顯示ip后,她排除了這個可能。 這個人的ip雖然也在南城,但晏庭在南城時,句號君的ip有時候卻并不在南城。 看著句號君同樣也是一個句號的熟悉頭像,鬼使神差的,她點進了他的主頁。 他的關注還是只有她一個人,沒有任何微博動態。 一眼掃過去,忽然,她注意到—— 他的ip地址顯示,他與她在同一個城市。 驀地,一個猜想浮上她心頭: 這個人難道是陳遲俞? 但很快她就否定了這個想法,因為句號君點贊了她剛發的那條微博,如果句號君是陳遲俞,怎么可能點贊那條微博。 可……也不是沒有一點可能。 也許他是手滑呢?也許他其實是相信她的呢?相信她對他的感情是真的,相信她愛他。 雖然這個可能性很小,但她還是將這一念頭藏在了心里。 萬一呢。 第55章 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這一晚,周望舒還真夢到了和陳遲俞接吻,在海邊、在草地、在落地窗前…… 她能分清那是夢, 思緒一直處于半夢半醒之間, 卻極度沉溺。 在夢里,他們從黑夜吻到白天。 現實中的時間與夢境同步,只是沒有開燈的房間仍像黑夜。 因為昨晚睡得早, 周望舒沒有定鬧鐘,到了該醒的時間, 她還陷在夢里, 連下腹傳來的陣痛都未能將她喚醒。 她不想醒, 忍著疼也不想醒。 而貪戀夢境的后果是,她想醒也醒不過來了。 夢境消失,她大腦里一片漆黑,能感覺到的只有不斷撕扯著她神經的疼痛。 痛感集中在腹部, 卻又蔓延全身。 上一次出現這種情況還是高中,她在來姨媽的第二天疼到了暈倒。 也許是經常熬夜,又也許是天生, 她的姨媽就沒規律過, 還時疼時不疼,不過大多時候來姨媽之前就會隱隱作痛,所以不經常出現昨天那種沒帶姨媽巾的情況。 這次是真的奇怪,來之前一點兒不疼, 第二天又忘死里疼。 今天她和陳遲俞約的十點出發, 現在時間已經到了, 周望舒還疼得根本沒法動彈,眼睛都睜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