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魚今天上鉤了嗎 第77節
“周望舒!” 他下意識大喊出她的名字,朝她飛奔過去。 將她抱進懷里,他一手捧住她的臉再次喊她的名字,向來沉穩的語聲此時俱是慌亂,“周望舒,周望舒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她能聽到,只是頭暈得厲害,也沒有一絲力氣,沒法開口告訴他,只有眉心緊蹙的表情能告知他,她并沒有完全昏迷。 看著她像是因難受而蹙起的眉,陳遲俞意識到什么,“是不是低血糖了?” 他立馬從西裝褲里拿出一顆糖,撕開包裝,將糖片抵在她唇間,“糖?!?/br> 出于本能般,感受到唇間的那一絲甜意,意識還未回攏的她張開嘴將糖含進了嘴里。 嘴里沒有這顆糖之前,她的眼前一片漆黑,一種驟然而至且強烈的饑餓感與眩暈感占據著她的每一處神經,難受得要命,但這顆糖出現后,饑餓與眩暈的感覺很明顯地在一點一點消退,她緊蹙地眉也緩緩松開了。 “好些了?” 男人低沉好聽的聲音入耳,周望舒緩緩睜開眼,此時她的視線有些模糊,只依稀看得清他的輪廓,仿佛是一場夢。 “嗯?!彼曇艉芴撊?,細若蚊吶。 “我帶你去醫院?!彼麑⑺饋?。 低血糖而已,光是吃顆糖就能緩解的情況其實完全不用去醫院,但周望舒沒有阻攔。 她有些貪戀他的懷抱。 陳遲俞將她橫抱起來后,她的頭自然而然地靠在了他胸口。 隔著西裝外套,她感受到得他的體溫,聞得到他身上的體香,也聽得見他的心跳。 真的像一場夢。 一場她再也不想醒來的夢。 鼻尖忽的一酸,她眼底頃刻漫起一層水霧,眼淚不爭氣地掉下來。 恰好,一滴淚不偏不倚地砸在陳遲俞手背上。 感受到那一抹濕涼,陳遲俞腳下驀地一頓。 而后,他垂眸。 長而濃密的睫毛遮住了周望舒被淚水朦朧的眼,卻遮不住那發紅的鼻尖與眼眶。 她也沒想遮,她緩緩抬起眼,對上他低垂的目光。 “陳遲俞,”她聲音有些顫抖,像下一秒就要控制不住哭出聲,“你為什么還隨身帶糖?” 陳遲俞沒有立刻做出回答,與她對視了幾秒后,他才低聲開口:“習慣了?!?/br> “只是習慣了嗎?” “嗯?!?/br> 聽見這樣的回答,周望舒眼底的淚頃刻漫過了瞳孔,“騙人?!?/br> 第53章 “陳遲俞, 你為什么還隨身帶糖?” “習慣了?!?/br> “只是習慣了嗎?” “嗯?!?/br> 聽見這樣的回答,周望舒眼底的淚頃刻漫過了瞳孔,“騙人?!?/br> 陳遲俞當然看得到她眼底洶涌的淚, 但他并沒有過多的表情, 語氣也還是沒有絲毫溫度,徹徹底底的冰冷,“周望舒, 不要自作多情?!?/br> 一瞬,眼淚滾落, 在臉上劃下一道長長的淚痕。 周望舒深吸一口氣, 頸線繃起。 很好, 這條冷漠無情的死魚。 她一直覺得她不夠愛他,但看來他也沒多愛她嘛,她都哭了,他就不能說說好話? 不說好話也就算了, 他就不能不說話? 非要說這么一句帶刺的話。 看來,他肯定恨透她了。 現在她都懷疑,他愿意娶她, 除了曾經許諾過, 還存著想折磨她的意圖。 恨她卻娶她,娶了又不想見她,那豈不是想讓她孤獨終老? 好啊,那就互相折磨好了。 他不想見她, 那她就成天去他面前晃悠, 他喜歡說話來氣她, 那她也氣氣他,看誰氣得過誰。 在今天之前她就已經計劃這么干了, 但當時是覺得他對她有足夠的容忍度,她可以貪心的靠他近一點,但不管怎么樣,反正都要做,干脆今天就開始! 她抬手抹了把臉上的淚,然后很順手地就將手上的淚漬抹在了陳遲俞昂貴的西裝外套上。 這種她在三個月前才會做出的舉動讓陳遲俞平靜的表情有些裂開。 見他用一種錯愕的眼神看著她,周望舒哼一聲,“怎么?不能自作多情,還不能用你衣服擦擦眼淚了?這些眼淚還不是因為你的冷漠無情才流的?!?/br> 這樣的氣話本應帶著怒氣說出來,可惜她現在氣虛,聲音弱弱的,聽著不像撒氣,倒像撒嬌。 陳遲俞看著她,唇線緊抿,不知道在忍耐些什么。 半晌,他瞥開視線,“隨你?!?/br> 他再次邁開長腿,抱著她朝外走去。 車子就停在路邊,陳遲俞抱著周望舒走向他的那一輛車,這倒是讓周望舒有些意外,她還以為他會把她扔到她那輛車上。 司機在看到他們后立馬下車將后座車門拉開,陳遲俞俯身,看動作是要將放到車座上,而不是抱著她一起坐進去,他也確實是這么打算的。 然而,在他俯身后,頸間卻纏上一雙纖細的手。 他表情一滯,掀眸,瞳孔表面里似浮著一層碎冰。 “你干什么?”聲音里也似摻著冰。 周望舒直視他的眼,表情透著一種倔強,“你抱我?!?/br> 陳遲俞眸色一沉。 “周望舒?!?/br> 他沒有多說什么,只冷聲吐出這三個字,帶著明顯的不悅。 他這個人的氣質給人感覺本來就已經挺冷了,一冷臉,整個人仿佛利刀雕鑿出的冰巖,給人的壓迫感極重。 周望舒卻絲毫不怕他,還哼了一聲,“你不現在也抱著,多抱一會兒又怎么了?” “周望舒,你是不是忘了,我們已經分手了?!?/br> 周望舒又哼一聲,“我們還結婚了呢?!?/br> “我們只是形式婚姻?!标愡t俞提醒她。 周望舒卻不接招,用帶刺的語氣嘲諷他,“陳遲俞,你裝什么?床都上過了,抱一抱算什么?你要真那么不情愿,一開始就別抱我?!?/br> 說到后邊兒,她情緒激動,語速很快,但到最后兩個字,像是大腦里僅剩不多的氧氣被耗完,她一口氣險些沒提上來,氣勢斷崖式下跌,看著像又要暈過去。 見她都強弩之弓了還要硬撐著跟他斗嘴,陳遲俞沉了沉氣,壓著眉開口:“別說話了?!?/br> 說完,他抱著她上車,讓她繼續待在他懷里,沒有趁她氣虛將她胳膊拉下來。 上了車,他還又從兜里摸出一顆糖塞到她嘴邊,“再吃顆糖?!?/br> 周望舒也沒賭氣,乖乖吃了,然后安靜的縮在他懷里,不時抬眼看向他冷峻的側臉。 嘴上不饒人的他到底還是妥協了,周望舒形容不出此刻心里的感受,要是放在去年這時候,她會在心里暗喜,覺得自己他被自己拿捏了,現在心里卻酸酸的,不知緣由。 靠在他胸前,耳朵里傳來他的心跳聲,沉穩的,有力的,沒有之前跳得那么快。 下意識地,她抬眼去看他的耳尖,沒有紅。 他已經不是那個輕輕一撩就會紅了耳朵的陳遲俞了,雖然在民政局那天他才紅了耳朵,但那會兒他們太久沒有過親密接觸,很正常。 不過,如果當時和他領證的人不是她呢?那他還會不會紅了耳朵? 她情不自禁地去想這個問題。 想了想,她在心里笑了聲。 如果不是她,他不會和人結婚。 - 最近的醫院離v&w不到一千米,幾分鐘的時間,周望舒沒把手放下來,一直圈著陳遲俞的脖子。 快下車時,她收緊胳膊,一副誓要賴在他身上膈應他的樣子。 感覺到她的小動作,陳遲俞垂眸輕瞥了她一眼。 他什么也沒說,徑自抱著她下車。 這是陳遲俞第二次帶周望舒來醫院,和第一次一樣,他抱著她進醫院大樓,有專人接待。 陳家人在南城每所甲級醫院似乎都是vip,有夠夸張。 他倆被領著直接去了vip部的門診室。 經過問診,醫生讓周望舒去做了幾項檢查,除常規抽血外,還有腦部ct,因為陳遲俞告訴醫生她摔倒時磕到了腦袋。 沒多久結果就出來了,的確就是低血糖沒錯,醫生沒開藥,只給周望舒喝了杯葡萄糖水,叮囑她按時吃飯。 剛好,現在就是飯點。 “想吃什么?”出了診室,陳遲俞主動問。 周望舒還挺吃驚,“你跟我一起吃?” “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