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魚今天上鉤了嗎 第71節
一進船艙,她立馬問陳聿,“你跟安彌什么情況?” “我在追她?!?/br> 果然。 周望舒覺得自己簡直是再世諸葛,神機妙算。 “小伙子,”她朝陳聿揚了揚下巴,“眼光不錯啊?!?/br> 陳聿掀唇笑了下。 “所以你叫我進來干嘛?” “跟我過來?!?/br> 周望舒帶著他在船艙里繞了個大圈子,然后將他領到角落,二話不說拎過來個醉鬼塞給他,“他就交給你了?!?/br> 陳聿:“?” 周望舒立馬假裝來了電話,拿著手機走開。 陳聿顯然看出她是故意支開他,直接把那醉鬼重新仍回沙發上,回甲板上去找安彌。 十分鐘后,周望舒也回到甲板上,她出來給安彌打電話,但通話顯示對方已關機。 她想了想,又給陳聿打,也是關機。 兩個人都關機,還不知道跑哪兒去了,整得人怪擔心的。 她真有點兒擔心,叫人開始在船上地毯式搜索,結果還是沒找到人。 這就有點兒嚇人了。 她立馬給安彌發微信: 【你人死哪兒去了?特么別嚇我!】 【你跟陳聿串通了跟我玩兒人間蒸發是吧?】 不過她很快冷靜下來,她在想,剛剛安彌跟她借銀行卡,應該是知道自己手機會用不了,沒法付錢。 好好的手機為什么會用不了,這船上又不是沒有充電器,那就只有一個可能: 安彌跳海了,手機進了水。 剛剛她出來找安彌那會兒,船才剛開,而且船開得很慢,跳海用不了多久就能游上岸。 如果真是這樣,那陳聿估計也跟著她跳了。 真是,她服了這兩人了。 她又給安彌發去一條微信: 【行,我知道你跳海手機進水了,開機給我打個電話?!?/br> 她倒是不擔心這倆會淹死在海里,但只是現在,過會兒就擔心了,因為一直到12點這倆還沒開機。 【你倆不會死海里了吧!開機了趕緊給我打電話!】 一晚上,安彌一直沒回她,搞得她都無心喝酒,到最后她甚至懷疑這倆是不是忙著滾床單去了。 媽的,她是真的想罵人。 拖這倆的福,她不但酒沒喝高興,覺也沒睡好,每隔半小時給他倆打個電話。 終于,在第二天早上的十點半,電話接通。 聽到那聲熟悉的“喂”,周望舒憋了一晚上的怒氣的瞬間化為一陣咆哮:“我艸!你他媽還知道開機!” “我他媽想砍死你!” “老子一宿沒睡!” “你知道我他媽多擔心你嗎?!” “我他媽以為你死海里了!” “老娘開個party沒嗨成不說,還成了最窩火的那個!” 一通輸出下來,含“媽”量非常之高,好幾分鐘里安彌一句話都沒插上。 等她發火發得把自己給嗆住,安彌才終于能插上話:“我的大小姐,我的錯我的錯,先消消火成嗎?” “消不了!”周望舒咳嗽著也要回她。 “我剛買上手機,昨晚你給我的卡丟海里了,我差點露宿街頭,腳還傷了,剛崴著走了幾里地回宿舍,知道你擔心我,屁股都沒坐熱我就出來買手機了?!?/br> 聽到她說腳傷了,周望舒語氣立馬軟下來不少,焦急問她:“怎么傷的?嚴重嗎?” “踩到個石頭,小問題,就是只能用腳后跟走路?!?/br> “沒事就成,那你現在跟我說說,你跟陳聿怎么回事?”周望舒強調,“說實話啊,你倆怎么認識的,現在什么關系,昨晚發生了啥,我都要知道?!?/br> “行,我都給你說成嗎?!?/br> 安彌從頭到尾說了半個小時,周望舒聽得津津有味。 安彌和陳聿的初遇是在一所酒吧,當時因為一個誤會,安彌掄著酒瓶子給陳聿腦袋砸出了血,得就這么認識了。 人情也就這么欠下了。 之后又碰見幾次,安彌說,也不知道為什么,陳聿就盯上她了。 “昨晚上他跟我挑明,說要追我,我說他追不到,他說世上沒有絕對的事,我說我不喜歡男的,他說那他就把我掰直,我想看他還能說出些什么來,就告訴他,我要有喜歡的人,非那個人不可,他又能怎么辦,他說橫刀奪愛這種事兒他干得出來,并且不折手段?!?/br> 說到這兒,安彌都氣笑了,“我跟他杠上了,又說我要就是死都不喜歡他,他能怎么樣,他很確信地跟我說,他控制不了我的感情,但他能讓我的選擇只有他,還來了句,我要么永遠恨他,要么永遠愛他,你說他是不是有??!” “嗯,”周望舒摸腮,“這人多少有點病嬌在身上?!?/br> 安彌:“請直接說變態?!?/br> 周望舒:“長得丑那叫變態,長得帥那叫病嬌?!?/br> 安彌:“……” “萬一他來真的,你這被他盯上,要不跟他談,你豈不一輩子談不了戀愛?”周望舒表示擔心。 “反正我本來這輩子也沒打算談?!?/br> 周望舒知道安彌是單身主義,但她挺希望安彌能談談戀愛,因為她覺得安彌是沒能邁過當年那道坎兒才不談戀愛,都說一個好的愛人是最好的心理醫生,她希望安彌身邊能出現這樣一個人,但陳聿就算了,病嬌一個,兩人在一塊兒指不定病情更重。 “陳聿那邊我來幫你勸退他?!敝芡娲虬钡?。 “你怎么勸退?” “用嘴勸退啊,你還不相信我這出了名的三寸不爛之舌?” “不相信,”安彌脫開而出,但又語鋒一轉,“如果你要愿意試一試,我也不攔著?!?/br> “成,等帶你倆去選禮服的時候我給你現場直播,讓你見識見識jiejie我的說話藝術?!?/br> “隨你,掛了,口水都說干了?!卑矎浾f掛就掛。 懸著的一顆心終于落地,通話一結束,周望舒倒頭就睡,一覺睡到了晚上。 醒來后,微信里好幾條讓她去喝酒的消息,她遂又去喝了一晚上的酒。 然而喝到四點回來,她竟然一點兒也睡不著,腦子很興奮,也不知道是酒精作祟,還是因為明天要去和陳遲俞領證。 想到領證這事兒,她忽然反應過來,她還沒跟陳遲俞說在哪個民政局領證,什么時候去領。 這事兒其實發個微信就行,但在看到時間過了五點后,她決定給陳遲俞打個電話,她想聽聽他的聲音。 陳遲俞還是五點的生物鐘,響鈴沒多久那邊便接了電話。 “什么事?” 手機里傳出陳遲俞清冷緊勁的聲音,語調微冷,周望舒卻只覺得,他聲音真好聽,冷冰冰也好聽。 “我們還沒定什么時間去民政局,去哪個民政局也還沒定?!?/br> “你決定了給我發消息就行?!?/br> 說完,那邊似乎就準備要掛電話,周望舒忙忙喊了聲:“等等,你先別掛?!?/br> “還有什么事?” “就現在定吧?!?/br> 她想再聽聽他聲音。 那邊沉默。 就在周望舒以為他要拒絕時,手機里再次傳出那道低沉好聽的嗓音:“你想什么時候去?” “我都可以?!?/br> “那就早一點,民政局開門我們就去,領完證,我們找個地方商量下婚禮的事,今年最好的日子就在下個月21號,如果你想在21號舉辦婚禮,那很多事情最好明天就定下來?!?/br> 聽他說起這些,周望舒有些怔愣。 他竟然已經找人看了日子。 “陳遲俞……”她怔怔地喊他的名字。 “怎么?” “沒怎么?!?/br> 她有想說的,但不知道該怎么說。 那天,她說她想要一場最好的婚禮,其實她并沒有這個想法,她不在乎婚禮,那只是一個借口,可以靠近他的借口,可他似乎卻將這句話放在了心上。 陳遲俞仿佛察覺到什么,過了一會兒才再次開口:“今天你可以先想想,要不要在21號就舉辦婚禮,辦什么樣的婚禮,想在哪兒辦,細節之后再定?!?/br> “好?!?/br> “沒有其他事我就掛了?!?/br> 他語氣里盡是客氣與疏離,但周望舒卻莫名感到一種久違的溫暖。 “嗯,”她唇邊露出淡淡笑意,“明天見?!?/br> 兩秒后,手機里也傳出一聲:“明天見?!?/br> 那邊頓了頓,最后輕輕“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