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魚今天上鉤了嗎 第21節
周望舒看著他,眼底笑意流轉。 “陳遲俞,”她湊近他,伸出一只手捧住他的臉,讓他也看向自己,“才不是沒必要,明明是你緊張我?!?/br> 陳遲俞停下,深邃的雙眼如這滿山的雪一般清冷,目光沒有一點溫度。 “手放下去,”他聲音也如冷溪般寒涼,“你要還想我相信你說的話,今天就不該這么胡鬧?!?/br> 周望舒不自覺咬了下唇,像有些心虛。 答應他的事沒做到,她是挺心虛,連忙收回了手。 也是這時候,她才后知后覺,陳遲俞動了怒,目光沉得嚇人。 意識到自己這回玩大了,她立刻低聲認錯道:“我錯了,你別生氣,也別不相信我,好不好?” 她的聲音本就好聽,此時壓低了,那嗓音更是直往人心窩里戳,像一只把人撓生氣后又撒起嬌來的貓,小貓收起了爪子,只剩下溫熱的rou墊,很軟。 陳遲俞喉頭微滾,卻沒有開口回應。 沉默地看了她半晌后,他抬步抱著她繼續往醫院走,周望舒沒像之前那樣非要他回答,玩脫了可就不妙了,剛剛他倆栽倒那一瞬間,他肯定是下意識的地反應,那就證明他并不想和她有更進一步的接觸,哪怕是在這種意外之下。 想明白這些,周望舒有些小小的沮喪,她還以為,他已經有些喜歡她了。 陳遲俞的確并沒有要與她進一步接觸的打算,至少是現在,也的確生她的氣,她不知道的是,他不是生氣她說到不做到,是氣她胡鬧,氣她因為他而傷了腳。 從這里到醫院有十來分鐘的距離,陳遲俞抱著周望舒走在前面,另外四個跟在他們后面,他們本來不用跟來,但陳澈不想周望舒跟陳遲俞獨處,尤其還是這種時候,顧徽明自然是本著革命友誼的精神不能放著傷員不管,紀騫是順便也想看看自己的膝蓋,剩下一個譚學攸當然只能一起跟過來。 看著前面兩個人交疊的身影,顧徽明碰了碰陳澈的胳膊。 “干嘛?”陳澈語氣有些煩躁。 “我在想,你要不別跟周望舒過不去了,我看她十有八九會成你嫂子?!?/br> “不可能?!标惓赫Z氣十分篤定。 顧徽明聽他語氣,還以為這其中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還很認真地問道:“為啥不可能?” 陳澈堅聲道:“我哥瞎得了一時,瞎不了一世?!?/br> 顧徽明:…… 陳澈瞪著前面那個把他哥霸占的女人,捏著拳頭憤憤道:“我哥也就是一時被她那張臉迷惑了?!?/br> 周望舒要是聽到這句話肯定能樂開花,然后撩著頭發來一句:“哦,我這該死的美貌?!?/br> 顧徽明腦子里都有畫面了,不過,他也覺得周望舒這張臉確實美得太客觀,陳澈可以否定她的人格,否定她的智商,但如果連她的美貌他也否定,那只能說他才是瞎了。 “我們周大小姐的臉確實漂亮得有點超過,但你哥不是那種只看臉的人吧?” 陳澈嘁一聲,“就她那樣,我哥不是喜歡她的臉難不成還能喜歡上她的內在?” 周望舒剛好在這時候打了個噴嚏,直覺告訴她,肯定是陳澈在背后講她壞話,她轉頭狠狠瞪了眼陳澈,然后繼續安靜如雞的地窩在陳遲俞懷里。 自從知道陳遲俞真生氣了后,這一路上,她話這么多的一個人愣是把嘴閉成了河蚌,乖得不能再乖。 到了醫院,經醫生診斷,她的腳確實扭傷了,還有點嚴重。 聽醫生說她這傷估計沒個十天半個月好不了,陳遲俞眉頭蹙得很緊。 對于周望舒來說這倒沒什么,只是撩人不太方便了而已,但她也該松松力度了,一是怕陳遲俞吃不消,二是怕撩得太頻繁讓他產生了免疫性,趁這機會她還能在家多休息。 她感覺挺好的,但一扭頭卻看見陳遲俞眉頭緊鎖,她第一反應是以為他還在生氣,貼過去沖他軟聲道:“這就當是我不乖的懲罰,你別生氣了?!?/br> 聽她這么一說,陳遲俞眉間的溝壑卻更深了,“你以為我希望你這樣?” 周望舒睫毛微微一顫。 他這話……是什么意思? 他竟然不覺得她活該? 她自己都覺得她搞成這樣挺活該的,反正也就只是在家休養半個月的小教訓。 “那你希望我怎么樣?”她笑得眉眼彎彎的問他。 “好好的,”他頓了頓,目光瞥向別處,“乖一點?!?/br> 乖一點…… 這三個字,好像有些曖昧了呀。 * 診室里有輪椅,問診結束后,陳遲俞是推著周望舒從診室出來的。 見他倆出來,其余人立馬圍了上來。 “醫生怎么說?”顧徽明問。 “扭到了,醫生說應該十天半個月才能好?!?/br> 這話周望舒是笑著回的,她這會兒特開心,至于為什么開心,當然是因為她的陳先生啦。 在得知陳遲俞不希望她受傷的時候她就知道,他不是因為她胡鬧而生氣,是因為她傷著自己生氣,這證明什么? 證明他在乎她。 在乎不就是喜歡? 他喜歡她。 看她笑得簡直快要開出一朵花,顧徽明懷疑她還需要檢查下腦子,“十天半個月才能好,你還笑成這樣?” “要你管?!?/br> 陳澈也在一旁說:“周望舒你是不是摔壞腦子了?” “我腦子就算真摔了也比你腦子好使?!?/br> 陳澈深吸一口氣,“看在你是傷員的份上,我不跟你吵?!?/br> 周望舒瞥他一眼,“明明就是吵不過,還挺會給自己找臺階?!?/br> 陳澈擼起袖子準備懟回去,但嘴剛一張開就接受到了來自陳遲俞的一個眼神。 在來自親哥的壓迫感下,他選擇了閉嘴。 陳遲俞收回眼神,推著周望舒往外走。 等陳遲俞走出一段距離,陳澈終于按捺不住怒火,一怒之下在原地抓了個狂,還是消聲版的。 他在內心狂喊: 靠! 靠??! 這什么塑料兄弟情?。?! 顧徽明拍拍他肩膀,“有氣就發出來,小心得乳腺癌?!?/br> 陳澈:…… 顧徽明:“我說真的?!?/br> 陳澈深吸一口氣,“我已經消氣了,他是我哥,還救過我的命,我原諒他?!?/br> 顧徽明想到三個字:他超愛。 于是,他問陳澈:“你就不能愛屋及烏?” 陳澈很堅決地回:“不能?!?/br> 當夾心餅干真不容易,顧徽明也不勸了,“走吧?!?/br> 他們在醫院待的時間并不長,但再出去,外面已漫天飄雪。 周望舒仰頭望著從天空飄落的雪,伸手去接。 這時,在門口等著的司機將備好的傘遞給陳遲俞,陳遲俞接過傘,但沒有立刻將傘撐開,垂眸看著跟前滿眼笑意的少女。 “我特喜歡雪,”周望舒笑著說,而后,她頓了頓,轉身過來,雙手輕攀著輪椅仰頭看著陳遲俞,雙眼彎作月牙狀,像只剛斷奶的小動物般軟聲道,“但最喜歡的還是你啦?!?/br> 過分明媚的笑容映入眼底,陳遲俞眼神沉了沉,沒作聲。 “陳遲俞?!彼八宦?,目光瞥了眼他身后跟過來的那群人。 “嗯?!标愡t俞輕聲應。 周望舒問他:“你會打麻將嗎?” “會?!?/br> “你是不是會算牌?” “會?!?/br> “那回去我們換個計劃吧?!彼姓惺?,示意他把耳朵湊過來。 陳遲俞沒有抗拒,俯身至她唇邊。 周望舒拿手捂住他的耳朵,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和他說:“等會兒回去我們叫上紀騫打麻將,跟他說輸了的人有懲罰,讓他輸得屁股尿流,然后整死他?!?/br> “可以嗎?”她后仰一些,用正常的聲音問他。 陳遲俞緩緩直起身,“可以?!?/br> “那就這么定了?!?/br> 后邊兒的人看到了他們在說悄悄話,但因為對象是陳遲俞,沒人去問他倆在說啥。 見他們都過來了,周望舒將下巴擱在手背上,對他們說:“我們回去打麻將吧,遲俞哥哥愿意陪我打,你們誰還想打?” 一邊說著,她一邊朝顧徽明遞去一個眼神。 收到眼神的顧徽明立馬站了出來,“我我我?!?/br> “三缺一,再來一個?!?/br> 陳澈是知道陳遲俞麻將水平的,他要跟陳遲俞玩兒只有輸的份,他才不上。 顧徽明直接把紀騫拎出來,“你來?!?/br> 紀騫沒推辭,“行?!?/br> “先說好,輸得最多的人有懲罰哦,畢竟大家對錢都沒興趣,不來點兒懲罰就沒意思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