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魚今天上鉤了嗎 第3節
值得一提的是,壓軸的那顆巨型鉆石最后被陳遲俞以一億兩千萬的價格收入了囊中。 他才三十歲,而且他手里只有一個上林資本,竟然就能輕輕松松花兩億來買中看不中用的珠寶,由此可見,他任職上林資本總裁這短短三年的時間里就不知道給上林資本賺了多少錢。 等拍賣會結束,沈意歡和覃禾并沒有去先酒吧,而是找了個好位置等著看戲。 雖被她們給盯著,周望舒依舊沒有一點扭捏,大大方方地徑直朝陳遲俞走去。 彼時陳遲俞正在和身邊的一個中年男人寒暄,等那人點頭哈腰地跟他握完手后走開,周望舒一個箭步過去站到陳遲俞跟前,然后微笑著向他伸出右手: “你好陳先生,我是周望舒?!?/br> 她沒給陳遲俞介紹自己是周信宏的女兒,并不管他知不知道她這號人。 陳遲俞的目光先是在她眉眼處停留片刻,而后垂眸,看向她朝他伸過來的那只手,面上沒什么表情,神色沉斂,透著分辨不出年齡的穩重。 半晌,他緩緩抬手,與她輕輕相握。 “你好?!?/br> 這兩個字入耳的那一瞬間,周望舒心頭一酥,他的聲音有些過分好聽了,聲線低沉,音色卻清霽,像雨后的風,山間的溪。 “周小姐找我有事?”他松開她的手。 “我想來找陳先生交換拍品,用我拍的那條紅寶石項鏈換你的鉆石項鏈,不知道陳先生方不方便割愛?!?/br> 周望舒本來還想告訴他那條項鏈和她已故母親的手稿十分相似,以此來說服他,但他很干脆地同意了交換。 “方便?!?/br> 他接著說:“多出的金額我會讓人盡快聯系你進行交付?!?/br> “一百萬而已,用不著這么麻煩,”周望舒輕笑,精致的五官舒展開來,“陳先生要是覺得過意不去,不如請我吃頓飯?!?/br> 她笑容宛媚天然,實在勾人。 “陳先生可愿意賞臉?” 第3章 “陳先生可愿意賞臉?” 會場里燈光明亮,一道光束恰好落在陳遲俞面龐,將他輪廓深刻的五官恰到好處地勾勒了出來,睫毛的陰影像一片黑色的鴉羽似的覆在他眼底,讓那雙本就深邃的眼愈發漆黑。 他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她,那眼神里,瞧不出任何神情,卻莫名讓人心悸。 “這周末的晚上,不知道周小姐是否有空?”他問。 這就是答應要請她吃飯了。 周望舒有些意外,但也沒什么好意外的,她猜陳遲俞或許知道她是周信宏的女兒,所以想看看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好奇是最好的誘餌,果然沒錯。 “應該有空?!?/br> 她當然是有空的,但她卻用的“應該”,因為想一次性把他的聯系方式也拿到。 她微歪頭,在陳遲俞回話之前再一次開口:“加個微信吧陳先生,方便聯系?!?/br> “好?!?/br> 陳遲俞依舊沒拒絕,只是他表情淡淡,加上整個人疏離感特重,看不出到底情不情愿,也不知道他是出于教養才愿意交換聯系方式,還是真的并不抵觸她這意圖過于明顯的接近。 他將手機拿出來,兩人很快加上微信。 他的微信頭像是他的一張背影照,照片里,夕陽隱沒入漸沉的昏暗天幕,韞色過濃的暮靄游弋在一望無際的草原外,他騎在馬背上,余暉將駿馬的鬃毛染成赤金色,也一并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像電影里意境深遠的鏡頭。 他看著不像是會請攝影師拍照的人,不知道是誰幫他拍的這張照片。 “稍后我助理會和周小姐一起去取項鏈,我還有事要去處理,恕不能奉陪,”陳遲俞禮貌且紳士地向她微微頷首,“周小姐,再見?!?/br> 周望舒依舊保持著微笑,“再見?!?/br> 望著他走出會場,周望舒回頭,這才看向和他一同來的助理。 這名助理顏值也不賴,但陳遲俞氣質和長相都太過出眾,以至于她這么長時間愣是沒發現他身邊還站著個助理。 “周小姐請?!敝砩焓?。 “麻煩了?!?/br> 周望舒抬步跟著助理一起去取項鏈,快出會場時不忘回頭沖不遠處的沈意歡和覃禾拋去一個媚眼。 收到眼神的沈意歡一個激靈,“嘖嘖嘖,她那妖嬈勁兒我一女的都頂不住,更別說男的?!?/br> 覃禾將食指抵在唇間,沉吟道:“難道我消息有誤?陳遲俞那樣看著可不像厭女啊?!?/br> 取完項鏈回來的周望舒也表示:“他看著哪兒像厭女的人?” 覃禾說:“這肯定不是空xue來風,但他們陳家人口風太緊了,具體我也不清楚,你要真對他有意思,可以去找顧徽明問問,他跟陳家那個陳澈不是玩得挺好的,陳澈現在也在上林資本,聽說陳澈跟他親哥關系不咋樣,反而和陳遲俞這個旁系的堂哥跟親兄弟似的?!?/br> 陳家和他們周家很不一樣,周家內部關系很簡單明晰,除了周望舒,就她爸,她后媽,兩個沒血緣的繼兄,一個有一半血緣的弟弟,陳家則復雜得多,據說陳家是有著幾百年基業的世族,族人數量龐大,內部關系十分錯綜復雜。 陳家是真正意義上的家族企業,幾乎每個子公司的高管都是陳家內部人員,陳遲俞在陳家絕對是最出眾的那一批,二十七歲的時候就接管了上林資本,沒人比陳遲俞更適合這個位置,他眼光特毒辣,三年來,經由他手的項目無一例外都是高回報。 周望舒早早就聽說了陳遲俞的名號,只是陳家人行事太低調,即便是這樣的人物也很少在商業會議或宴會上露面。 所以,周望舒在想,陳遲俞又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高調拍下一條7000萬項鏈和一顆價值一億兩千萬的巨型鉆石。 陳遲俞這人,還真是讓人特想一探究竟。 為了多了解了解陳遲俞,從拍賣會回去的第二天周望舒就把顧徽明約了出來吃晚飯。 顧徽明和周望舒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關系很鐵,時不時就會約出來玩兒,但兩人很少單獨一起吃飯,所以顧徽明清楚周望舒找他鐵定是有事兒。 到了約定的地方,顧徽明一坐下便開門見山的問:“找我什么事兒啊,我的周大小姐?!?/br> 他們這圈子的人,幾乎個個朋友都多,而顧徽明的朋友尤其多,人特精。 周望舒中學時期和陳澈那幫人水火不容,她也是不知道顧徽明怎么做到既和她玩得好,又和陳澈玩得好,還讓他倆這么多年幾乎沒怎么碰過面的。 周望舒也不跟他兜圈子,“我想跟你打聽打聽陳遲俞這號人?!?/br> “打聽哪方面?” “聽說他厭女?” 顧徽明遲疑了會兒,“他不是厭女,嚴格來說應該是恐女?!?/br> 接著他立馬又說:“但嚴格來說也不是恐女?!?/br> 周望舒:“……” 顧徽明哎呀一聲,“我也不太清楚,總之就是,他小時候好像發生了什么事兒,讓他精神受了點兒創傷,沒法跟異性接觸,也不是沒法,就是接觸了可能會出問題?!?/br> “出什么問題?” “這我就不知道了?!?/br> “你都不知道我還能找誰問去?” “當然是找專業對口的人啊,”顧徽明湊過來,抬手半掩著嘴說,“我知道他心理醫生是誰?!?/br> “這……”周望舒微瞇起眼,“不太道德吧?!?/br> 顧徽明嗤了聲,“你的人生格言不是「放下個人素質,享受缺德人生」?你都缺德了還講道德?” “我是缺德,”周望舒來了句,“但人家醫生要講醫德啊?!?/br> 這話也是沒毛病。 “是這個道理沒錯,所以,”顧徽明聳肩,“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br> 周望舒在心里直呼mmp。 思索了一會兒,她問,“他心理醫生是個女的吧?” 顧徽明點頭。 她假笑開口道:“女人何苦為難女人,我覺得還是你去問問陳澈比較好?!?/br> 顧徽明立馬把頭搖成了撥浪鼓,“陳澈那小子是個終極兄控,絕對不可能告訴我他哥的隱私?!?/br> 周望舒嘆氣,沒辦法了,她也不想為難人家醫生,看來恐怕是需要使出她的鈔能力了。 顧徽明辦事兒一點兒不拖泥帶水,當晚就跟她發消息說: 【我已經把人給你約到了,明晚七點雲上305見?!?/br> 雲上是家私密性極高的會所,每個包廂的地點都不一樣,不會出現碰上熟人的情況。 周望舒問了一嘴∶【你怎么把她約出來的?】 顧徽明:【她就職的那所醫院是我家開的?!?/br> 周望舒這才想起來,南城的甲級醫院,不管公立私立,幾乎都有顧家的股份。 顧徽明也是真夠意思的,從頭到尾沒問過一句為什么要打聽陳遲俞的病情,直接把事兒給她辦了。 他還親自把人給她領了過來。 “你們聊,我就先走了?!?/br> 顧徽明可不敢聽,陳遲俞的心理醫生是否會泄露患者隱私是她個人選擇,但他顧徽明要是在場,事情就大了,那可關系到他們整個顧家的名譽。 不過,顧徽明這個人精一定清楚,今天并不會有什么病患的隱私泄露出去,不是他對自家醫生的職業道德有信心,主要是對周望舒足夠了解,他知道周望舒跟她那個叫安彌的死黨一樣,看著不像什么文明人,實際雖然也不太文明,但人還蠻好的,尤其不會為難女人。 等顧徽明走后,周望舒禮貌地朝對面的醫生點了點頭,“孟醫生你好?!?/br> 孟醫生也頷首,“周小姐好?!?/br> 周望舒直接進入主題∶“孟醫生,今天我約你出來,是想跟你了解一下你的一位病患陳遲俞的情況,但你不用為難,我既然能找到你,自然知道他得了什么病,我只想知道,他現在什么情況,有好轉嗎?” 孟醫生緊繃著的神經稍稍松了松,然后告訴她∶“目前陳先生的病情初步判定是痊愈了?!?/br> “初步判斷?” “我有建議陳先生與異性進一步接觸,但目前還未得到反饋?!?/br> 周望舒轉了轉眼珠子,“什么樣的進一步接觸?” “親密接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