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女配攻略失敗以后 第35節
*** 翌日,趙筠元到底是托人送了封信到徐靜舟手中。 她思索了一整日,也尋不出其他能托付玉嬌之人。 后邊又想到這徐靜舟當初為了救賀宛,竟能主動開口向陳俞討要人,這是不是說明,其實讓他簡簡單單幫個忙反而容易許多? 想明白這一層之后,趙筠元也不再遲疑了。 她沒多少時間再來謀算,若等到她脫離軀體之日,玉嬌依舊陪在她身邊,屆時,玉嬌落到賀宛手里,定是要受盡萬般折磨的。 所以趙筠元避開玉嬌悄悄將這封信遞了出去。 那封信中,趙筠元言明經太醫院太醫診治,大約是因為憂思過重,心緒郁結,如今早已是時日無多,而玉嬌是身邊貼身伺候之人,這些時日她與皇后一再爭斗,皇后早已將她視作眼中釘rou中刺,若有一日她丟了性命,怕是無人能護住玉嬌,所以希望他能幫忙。 倒也并非要他當真娶了玉嬌,既然他并無此心意,自然不必強求,屆時只需將玉嬌接出宮待嫁,等自個去了,再與玉嬌說明緣由,尋個法子替了她的身份便是。 總之,只要到了那時,便有千萬種法子來了卻此事。 這書信中雖然有假話,可卻也摻雜了不少真心之言。 信遞出去的一瞬,趙筠元心也不由的提了起來,如今,能指望之人,當真只有一個徐靜舟了。 信遞出去之后又過了一日,徐靜舟入了宮,且見了玉嬌。 玉嬌原本是不愿意再見他的。 女兒家臉皮薄,既然都已經被人那樣拒絕了一回,嘴上或許說著無關緊要,可當真要若無其事的與他再見,卻是做不到的。 可又想到,徐靜舟少有主動來尋她的時候。 今日突然過來,莫不是有什么要緊事? 思來想去,她到底還是去見了徐靜舟。 徐靜舟看完了信中內容,心下也已經明了自己到底應當如何做。 他心中記著趙筠元的一份恩情,如今趙筠元開了口,他是斷然不會拒絕的。 只是等見了玉嬌,二人之前氣氛不免有些尷尬,玉嬌本欲開口問他尋自己來所謂何事,卻不想那徐靜舟一開口先是問了趙筠元,“不知娘娘近日來可好?” 玉嬌雖不知徐靜舟為何有此一問,卻還是下意識答道:“娘娘近日無恙,只是大約因為近些日子所發生之事頗多,春容jiejie又已經出宮去了,心下有幾分不舍而總有些愁容吧?!?/br> 玉嬌只見趙筠元時常愁容滿面,以為趙筠元是因為不舍春容,卻不知她原本就只是因為玉嬌之事而發愁。 徐靜舟聽到這,不由得沉默了片刻,而后才將早已準備好的說辭開口說了出來。 他道,那日拒絕玉嬌不過是因為不曾認清過自己心意,如今已經知曉自己對玉嬌情意,便也不想錯過了她,于是今日前來,是想求她原諒。 其實徐靜舟并非是個擅長撒謊之人,這一段簡短的說辭,他早已在心里演練過千百遍,如今在玉嬌跟前說出,其實也還是能尋出些錯漏之處。 只是玉嬌哪里能瞧出這些,她聽完徐靜舟這一番話,眸子里早已蓄滿了淚水。 而徐靜舟甚至不敢多看玉嬌的眼睛一眼。 二人之事定了,趙筠元壓在心頭的那塊重石也終于能卸下。 只是依著她之前向陳俞要的恩典,眼下她還得去見陳俞一面。 若是尋常時候,那自然無關緊要,可那日陳俞來瓊靜閣,趙筠元卻是因為那無理的要求忍不住與他爭吵了一番。 眼下再要與他去提那賜婚之事,也不知他是否會生出為難的心思來…… 趙筠元猶豫了幾番,又掰著手指算了算余下的日子,最終嘆了口氣,換了衣裳往宣明殿方向去了。 到底是陳俞早已應下的恩典,再如何,想來他也不至于連一早答應的事都反悔吧。 趙筠元如此想著,邁進了宣明殿的殿門。 陳俞獨自一人端坐于書案前,正垂眸看書,見趙筠元進來,他也未曾有放下手中那本書的意思,只緩聲道:“你今日來,可是想明白了?” 趙筠元顯然無心與他糾結此事,直言道:“臣妾此來,是為了向圣上所求的另一個恩典而來,也就是為了臣妾貼身宮人,玉嬌的事情而來?!?/br> 陳俞似乎有些意外,可還是問道:“玉嬌?朕記得你那恩典求的是她的婚事,怎么,她有心上人了?” “是?!壁w筠元道:“是戶部員外郎徐靜舟徐大人,兩人乃是兩心相悅,已雙雙向臣妾表明了心意?!?/br> 陳俞翻過手中書頁,道:“竟是徐靜舟,你身邊這個宮人倒是個有眼光的,他手頭的差事辦的不錯,朕正要升他的官?!?/br> 趙筠元卻搖頭道:“朝政上的事臣妾不懂,只是見他們二人很是相配,念著既然當初向圣上求過恩典,便想讓圣上為他們賜下婚事,也算是喜事一樁?!?/br> 陳俞點頭應了個“嗯”。 可卻又好似想起來什么似的,抬眼看向趙筠元,“今夜朕去瓊靜閣,明日,朕將圣旨給你?!?/br> 趙筠元明白陳俞的意思,她沉默了片刻,應道:“是?!?/br> 第四十二章 當夜, 趙筠元用過了晚膳,像往常一樣讓玉嬌伺候著卸去了發髻上釵環。 玉嬌顯然心情不錯。 從徐靜舟與她道明心意開始,她面上的笑意便不曾淡下去過。 趙筠元見她如此, 心情也仿佛跟著好了不少。 只是, 二人的話還不曾說上幾句,陳俞便到了。 玉嬌并不曾多心, 見陳俞到了, 反而更是一臉喜色。 畢竟在她眼中,陳俞不過是被那賀宛迷惑, 偏寵于她而已,如今愿意再來瓊靜閣,便是說明他心中還是有趙筠元的。 如此,自然是喜事一樁。 皆是識趣的退了下去。 陳俞拉著趙筠元的手到了塌邊, 放輕聲音道:“那日你所說之事, 朕也認真想過了, 若是咱們的孩子當真交給阿宛撫養自然是不行的, 她本就是孩子心性, 哪里能將咱們孩子照顧好?” “所以, 若是到時候阿宛當真想撫養咱們的孩子, 朕也不會應下, 孩子只會在你膝下撫養, 如何?” 這便是他所說的萬全之法了。 趙筠元聽著, 心頭只覺惡心,可奈何玉嬌的事還未能了結, 此時即便她心下如何厭惡, 竟也不得不笑著應下。 陳俞自然不知她心頭如何想法,只見她難得有此乖順模樣, 心念微動,禁不住將人攬入懷中,“小滿,這些日子因為阿宛,朕忽略了你良多,往后,朕不會再如何……” 趙筠元在他懷中點了點頭,可心下卻越發急切。 按理來說,賀宛此時應當有些動作了吧? 若她當真不來,難道,今夜…… 趙筠元想到這,心頭又是不禁涌上一陣惡心,雖然從前她與陳俞也是親密無間,可從前是從前,那時候他們中間可不曾隔著個賀宛,她對陳俞,也是有些情意的。 而如今,兩人之間哪里還有什么情意,只有算計罷了。 此時,陳俞已經攬著趙筠元在榻邊坐下,修長的手指甚至伸向了她腰間系帶。 趙筠元身子猛然繃緊,就在這時外間傳來一陣鬧騰聲響,隱約間能聽見“皇后”“生病”之類的字眼。 趙筠元心頭一松,又看向陳俞,果然見他眼底添了幾分顯而易見的擔憂。 賀宛的心思,其實尋常人一眼便能識破,陳俞也未必不能瞧出她心中所想,只是真心在意一個人便是如此,就算很是清楚她是在撒謊,可卻也還是會止不住為她擔憂。 趙筠元微微勾了勾嘴角,不動聲色的握住陳俞放在他腰間的手道:“圣上,皇后娘娘既然身體不適,您還是去看看吧?!?/br> 陳俞此時的心顯然已經不在趙筠元身上了,只是礙于方才才說了些安撫她的話,這會兒卻又要再因為賀宛的緣故的離開總不太好,所以才有些為難。 可如今趙筠元開口勸了一句,反倒讓他有了如釋重負之感,于是輕輕拍了拍她的手道:“等朕下回再來瞧你?!?/br> 說罷,幾乎是不曾遲疑的快步出了殿門。 見此,趙筠元不由得在心里感慨道:“今日讓人在賀宛跟前演的那一出戲,當真沒有白演?!?/br> 其實說是一出戲,也不過就是掏了些銀子讓兩個宮人在賀宛回永祥殿的必經之道上說了些讓賀宛心慌意亂的話罷了。 依著賀宛的性子,其實陳俞只要來瓊靜閣過夜,她應當都少不了會鬧些脾氣。 在北岐的四年間,趙筠元做的最多的事便是與她斗智斗勇,哪里能不知道她的性子? 只是或是因為如今成了皇后,又或是因為陳俞也確確實實的教會了她些宮中的規矩,如今的她比之從前,竟是難得的多了幾分穩重,不說旁的,就算是對那些身邊伺候的宮人,都多了幾分耐心。 也正因為如此,所以趙筠元心下不免有些不安。 今夜,她若是會來倒也罷了,可若是不來,她豈非當真要…… 即便她如何安慰自己那不過就是一具即將要被舍棄的軀殼,卻也依舊是過不去心底那關。 所以方才安排了這一出。 那兩個宮人在賀宛面前有來有回的說著,語氣倒也并不過分,只是言語間對陳俞與她的感情增添了些若有似無的揣測。 賀宛當時聽了,倒是并未有生氣的意思,反而覺得有些好笑,“圣上若是當真如同這些人所揣測的那般,對趙氏有這般深情厚誼,又怎會偏寵于本宮?” 一旁玉桑自然也是撿了討喜的話說,“自是如此,從您來了圣上身邊,圣上眼里除了娘娘,便再也沒了旁人身影,娘娘想要什么,圣上不是巴巴地送到您跟前來?便是那皇后之位,圣上也不曾遲疑過啊……” 賀宛聞言,面上笑意愈濃,自然也無心與方才那兩個說了胡話的宮人計較。 只是當日夜里,便有消息傳來,說是陳俞宿在了瓊靜閣。 聯想起白日里那兩個宮人所言,賀宛氣得將那些個花瓶茶盞砸了個粉碎,卻也并未消解心頭的火氣。 “不行?!辟R宛咬著牙來回走著,“若是當真讓那趙氏得了圣上寵愛,那本宮往后的日子就更不好過了,她是陳國人,又是趙家血脈,本宮拿什么與她比?” 玉桑遲疑道:“娘娘,圣上一直對您如此用心,定是會護著您的……” 賀宛冷笑道:“現在是護著本宮,可往后的是誰又能說得準?” 又轉頭對玉桑吩咐道:“不管如何,即便只是有一點苗頭,本宮也不能視而不見,玉桑,你去一趟瓊靜閣將圣上請來,就說……本宮身子不適?!?/br> 玉桑其實并不覺得這是個好法子,只是奈何賀宛早已打定主意,她便也只能應下。 如此方才有了瓊靜閣里鬧的那一出了。 而陳俞走后,玉嬌進殿來伺候趙筠元時面上還帶著怒氣,“虧她也是個皇后,連裝病邀寵這種上不得臺面的手段都使出來了?!?/br> 趙筠元想起方才外頭動靜,便問道:“方才外間動靜不小,皇后遣來的婢子怎的與你們起了沖突?” “皇后身邊那玉桑讓奴婢向圣上稟報一聲,奴婢自然不愿?!庇駤衫浜咭宦暤溃骸澳怯裆R彩莻€能豁得出去的,見奴婢不愿,就要生生往里邊闖,奴婢攔著,她就在外間大喊起來,所以方才鬧出這般動靜?!?/br> 趙筠元點頭,“原來如此,倒像是皇后的身邊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