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禁止釣魚執法 第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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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嗎?總共見過的次數兩只手都能數出來。不熟嗎?江劭庭不僅教她高爾夫,還幫了她好幾次。 “江總是位很溫柔的紳士?!彼伎剂藭?,將一切歸功于江劭庭謙謙君子的良好品質,雖然兩人不算熟識,但他細致入微,不擺一點架子。 agler先生差點被紅酒嗆到,抽出絲帕擦了擦白胡子,正色道:“桐,我想你還要多了解他一些,難道你不覺得他更像是位死了老婆的鰥夫嗎?” 板著張臉死氣沉沉的,曾經有不少女學生向他抱怨江劭庭不近人情,不通風月。 溫桐忍不住笑了出來,視線也跟著移動到江劭庭身上。 他長得高,站在人群里好看得耀眼,側臉線條利落分明,掐著高腳杯時不時點頭回應,優雅極了,有幾位女士想靠過去和他攀談,但江劭庭一直保持在禮貌的距離。 溫桐轉向alger先生,玩笑道:“我看您和江總才比較熟?!?/br> 她心里惦記著來宴會的目的,沒再多展開聊回邏輯系列的創作初衷。 “設計大多時候沒有體系,出自偶然的靈感?!彼蛄艘豢诩t酒,咂咂嘴巴,“桐,你覺得邏輯的靈感源于哪里?” 溫桐蜷了蜷指尖,不太確定:“歷史書,或者工業時代的電影?” alger先生搖搖頭,“不是,是我的孫女?!?/br> “當時她從手工課上回來,讓我這個老頭幫忙拼一只機械蝴蝶,事實上那并不復雜,我們只花了半小時?;胤块g的路上我突然想起年輕時的alger也有一只蒸汽弩,我立刻去閣樓把它翻了出來?!?/br> “可惜握手的木質部分被蟲子腐蝕了,即使將零件組裝好也無法再使用?!彼麩o奈聳聳肩,“結果就是我坐在閣樓用一整晚時間擰螺絲,下樓摔了一跤?!?/br> 溫桐云里霧里,除了機械和蒸汽兩個關鍵詞,其他的似乎很難牽扯到內核一說。 alger先生看出了她眼里的不解,放下酒杯繼續:“因此我在醫院住了一星期,期間我不斷回想為什么我13歲沒有拼好那只蒸汽弩,把一堆毫不相干的零件組裝成一件藝術品明明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br> “可能當時年紀小沒有耐心?”溫桐回望他的藍色眼睛,嘗試給出一個相對合理的解釋。 “我也曾這樣想過,但在日記里才知道我那時已經完成了一部分,只是由于當時流行的是全金屬的弩,所以我又重新買了,這把蒸汽弩被我藏進了收納盒里?!?/br> 他不再開口,如同陷入了回憶的沼澤,拿起棕色圓桌上的香檳緩緩飲盡。 溫桐大概有了一些想法,下意識回頭去尋江劭庭的背影。 黑色歐式長桌上擺滿了鮮花,像瀑布一樣傾瀉而下,點點燭光搖晃,仿若夢境般遙遠朦朧。 他背靠著桌子,左手手臂懶懶擱在桌面,頭頂是半米高的水晶燈,杯中的酒因動作一圈圈蕩開,在光下如同暈開的金粉。 溫桐縮回步伐。 現在過去肯定會打擾到他吧?說不定還會讓他很尷尬,畢竟以她的身份,連參加這種宴會的資格都沒有。 alger先生被前來寒暄的賓客纏得脫不開身,溫桐知會他一聲后獨自走向露臺。 玻璃門隔絕了里面的交談聲和音樂,她的思緒瞬時清晰起來。 人到了一定的年紀,與其說是對物品的懷念,不如說是對物背后寄托的情感緬懷,alger先生或許是在懷念年少的自己,也可能是那時輕易放棄內心喜好的惋惜。 無論哪種想法,都是可確定的主題:自我。 溫桐扶著欄桿,伸手去夠外面的風,感受風從指間溜走的暢快。 目光觸及不遠處的青石板路,前不久陸初霽摟著另一個人從那里經過,寧靜綿長,仿佛一切都被他們置身事外。 那個人是陳依棠。 她從沒有怪過陸初霽,直到今天親眼目睹他和陳依棠不顧場合的忘我糾纏,她第一次對這個除溫楊外最親近的男人產生了厭惡和恨意。 他用傷害過她的刀再一次狠狠刺向她,甚至能夠在親吻陳依棠后面不改色地提及平川那天。 那天陸初霽向她再三保證他和陳依棠沒有任何關系。 就像一個只對她而說的笑話。 溫桐枕著手趴在扶桿旁,眼眶里像進了一陣煙,酸疼難忍。 “喝醉了?” 江劭庭余光看到了她在自己附近走來走去,一幅有求于人的樣子,等他掐斷對話,扭頭人就不見了。 現在趴在欄桿上念念有詞,活脫脫醉鬼模樣。 他的呼吸墜落在后頸帶來一陣酥麻,溫桐僵硬轉身,擺擺腦袋。 江劭庭斜睨了一眼她那不知道往哪放的手,神情放松:“剛才找我?” 溫桐悶頭“嗯”了一句,也許是意外于他關注到了自己,壓抑的情緒像泄洪一般無法控制。 剛開始只是哽咽,接著如同一個被拋棄的小孩,掩面啜泣。 心臟的陣陣鈍痛提醒她,她很在意陸初霽。 那種情感并不是男女之間的纏綿悱惻,而是兩年相伴的依靠感,讓她有一方落腳之地,讓她知道自己不是孤零零一個人。 都是假的。 露臺相當安靜,除了她的聲音沒有其他的了,江劭庭莫名感覺有點頭暈。 像一層精心布置的網,慢慢地,緩緩地,籠罩下來。 他卻不想反抗分毫,反而希望它下落得再快一些,收得再緊一些,讓他再也逃不出去。 他確定他今晚喝多了。 溫桐后知后覺反應過來自己在江劭庭面前哭了,羞恥感混著傷心愈發難堪,她揩掉溢出來的淚珠低聲道歉:“對不起,打擾您了?!?/br> 說完她灰溜溜起身打算離開。 溫桐剛走了兩步,腳下倏地懸空,她還沒來及做出反應,整個人被橫抱起來。 即使懷里抱著個人,江劭庭的步子依舊十分平穩。 guntang的溫度灼燒著她的肌膚,面料之間摩擦的聲音極為曖昧,溫桐雙手縮在胸前,腦海里有許多疑問,全部呈現在驚魂未定的小臉上。 江劭庭將她放在露臺欄桿上,問:“因為陸初霽?” 溫桐的眼淚在這一連串莫名其妙的動作里早就被嚇干了,他單臂環在她背后,雖不至于會掉下去,但坐在欄桿上的懸空狀態實在太沒安全感。 她本能地傾身扶住對面男人的肩膀。 第16章 秋雨 由于重心不穩,溫桐向前滑了一下。 江劭庭制止她的胡亂折騰,大掌扣著溫桐的后腦勺輕輕摁在自己肩膀上, 他低頭湊近了些,繼續問:“是因為他嗎?” 溫桐大腦空白,像被強行貼上去的橡皮泥伏在他的肩頭,鼻尖隱約嗅到一縷偏甜的果香,是葡萄酒的氣味。 他喝了酒。 “您喝醉了?”她試探性地問了句。 醉酒的人有些出格舉動也屬正常,不然溫桐實在想不通他為什么要自己架在欄桿上。 “我也不知道?!苯客ゴ菇蘅此?,眼神像蒙了一團霧,朦朧不清,“你看看?!?/br> 他雙手撐在溫桐腿側,略微俯下身子,將她禁錮在圈出來的一小塊區域,與她平視。 面前漆黑明亮的雙眸緊攫住她的目光,溫桐徹底懵了。 這怎么看??? 江劭庭靜靜注視著她,似乎并不著急答案,只是想看看對方的反應。 溫桐篤定他這是喝醉了開始耍酒瘋的行為,回望他的眼睛佯裝正色:“我看過了,你需要回家休息?!?/br> “你剛才哭了?!苯客ピ俅伟阉龜堖M懷里,安撫一般親昵地蹭了蹭她的腦袋。 他的肩膀很寬,冬日凜冽的松針香,不熱烈也不過分疏離,將冷與暖的界限拿捏得相當分明。 如同置身于飄著晨霧的松林,在清新的涼意中能嗅到晨光的溫暖。 “我已經沒事了?!睖赝┭銎痤^小聲解釋,或許這晚兩人共同經歷了許多,對于他的動作并無反感。 江劭庭正半闔著眼看向遠處的山,眉心微微擰著,眼尾流露出一種陌生的情緒,似乎在回憶遙遠的往事。 末了,他的喉結滾動了兩下,輕聲開口:“那我們一起回去?!?/br> 語氣恢復了平時的冷感,溫桐趕緊從他懷里退出來,不好意思地抬抬眼:“您感覺怎么樣?” 江劭庭單臂摟她下來,等她站穩了溫聲答道:“我也沒事了?!?/br> 唇邊摻著戲謔,溫桐立即想到他不會是裝的吧? 她試圖從他的臉上看出些什么,只一眼便立刻掐滅了這個荒謬的想法,并順著他的話說下去:“那就好?!?/br> 兩人回到車上時接近10點,江劭庭合眼休息,但神色絲毫不見放松,眉間蹙緊。 他也會有煩惱嗎?溫桐情不自禁看向旁邊的男人。 濃而微翹的眼睫,睡著后周身的凌厲感減輕很多,讓人更加把重心放在完美無瑕的五官上。 他并不是那種溫潤長相的人,眉宇鋒利極具上位者的侵略性,正因為如此,在相處過程他的溫柔妥帖反而讓人格外安心。 如果不是進入江岸集團,她恐怕這輩子也很難碰到江劭庭這樣的男性,從各方面而言的人生贏家,也會有在夢里都覺得煩惱的事情嗎? 初秋的濱海漸有涼意,路過高架橋時鉆進來一陣江面的寒風,溫桐打了個冷噤。 她傾身搖上江劭庭那邊的車窗,接著解鎖手機在備忘錄記下關于logic策劃主題的靈感。 屏幕的光在她臉上跳動,車內只剩下均勻的呼吸聲。 身邊的人動了動,溫桐下意識熄滅手機,側頭詢問:“我吵醒你了嗎?” 江劭庭剛醒,深邃的眸中水光瀲滟,看人的目光分外有神,“沒有,在忙工作?” 溫桐瞬時打了雞血,眼睛亮晶晶的,向他的位置靠過去半個身子,重復了一遍agler先生的話,以及她自己的理解。 她越說心里就升起一股勝券在握的興奮,語調也隨之雀躍起來。 駕駛座的林敘看向后視鏡,愈加覺得這兩人相處模式奇奇奇怪的,江總不用說,沒見她對哪個女人這樣過。 主要是溫小姐,總給他一種狀況外的突兀感,比如現在,自家老板眼里的甜蜜都要溢出來了,她卻像開會一樣恨不得拿出個筆記本。 “您覺得怎么樣?”溫桐解鎖手機,正襟危坐準備記錄。 江劭庭靠窗支著腦袋,打量對面乖乖坐好聽課的“學生”,唇角勾了勾:“嗯,讓我想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