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禁止釣魚執法 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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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囡囡要哪樣???” 竹籃里裝著茉莉花編成的飾品,花苞潔白玉潤,沒有一點打焉的痕跡,隱約可以聞到清幽的香味。 溫桐低頭挑了一串項鏈,交給老奶奶結賬。 “我幫你戴上?!蹦棠虩崆檎泻魷赝┻^去,細心幫她調整項鏈位置:“誒,配這身衣服跟仙女一樣,比茉莉還白,下次出門可得帶把傘,不能曬黑嘍?!?/br> 她被老人家夸得臉熱,付錢的動作都加快許多。 —— 接近8點,市中心霓虹璀璨,英倫風格的華麗建筑引得過往車主頻頻探頭。 溫桐沒走幾步,就看到御港灣門口一個管家裝扮的中年人迎了過來。 “您好,是溫女士嗎?” 她愣了片刻點點頭,他怎么認識自己? “好的,請跟隨我去頂層的空中花園?!?/br> 或許是見她還處于狀況外,管家微笑解釋道:“陸先生提前交待過,讓我們這邊安排人接您上去?!?/br> 溫桐沒再多問,跟著進廳。 御港灣前身是民國時期洋人建的高級私人會館,內部裝潢延續了歐洲富麗堂皇的宮廷風,她小心翼翼繞過琺瑯彩擺件,被廊上掛著的壁畫吸引。 柔美綺麗的歐洲貴婦,躺在湖邊享受愜意的下午茶時光。 19世紀法國藝術家的壁畫作品,她在藝術鑒賞課上聽老師提過。 “溫小姐對繪畫感興趣?” 溫桐搖頭,提著裙子繼續上樓。 管家只當她不懂,中止這個話題轉而提了些平川大學的事情。頂層只有一條直路通往空中花園,管家朝西側指了指方向。 “謝謝?!?/br> “您客氣了?!?/br> 他目送溫桐走遠,不著痕跡地嘆了一口氣。 頂層視野開闊,可以一覽平川中心市區的燈紅酒綠。 溫桐還隔著一段距離就聽到了里面的笑罵聲。 遠處露臺建在水面之上,不同高度逐層收縮,每層臺面上種植著各色花卉,看起來確實像一座懸掛于空中的迷你花園。 許嘉然最先看到從松木過道走過來的窈窕身影,連忙用手肘撞了撞旁邊正在擋酒的好友。 “別喝了,溫桐來了?!?/br> 薄薄的絲裙更顯輕盈身姿,相比平時多了幾分不經意的嫵媚,陸初霽放下酒杯走過去。 “我沒遲到吧?”溫桐沒習慣穿高跟鞋,此刻腳后跟磨得有些疼。 “沒遲?!标懗蹯V俯身撥了兩下她脖頸上的茉莉項鏈,“很可愛?!?/br> 說完起身牽著她的手入座。 卡座的人大部分溫桐都見過,但只知道其中幾個人的名字,打過招呼便坐在陸初霽旁邊。 “剛才我們還在說還好依棠來了,想不到這會又來了一個美女,初霽,你艷福不淺??!”座上不知道誰提了一嘴。 片刻沉默,最右邊傳來一道冰涼的女聲。 “你喝醉了,鐘濤?!?/br> 溫桐是第一次在聚會上見到這個女生。 黑色直長發,清冷中帶著一點英氣,似一朵孤傲的月下幽蘭。 氣氛有些許僵滯,好在沒持續多久便有人開口。 “鐘濤還不去醒醒酒?來,我們繼續!” “輸了的人不許再耍賴了啊,特別是你許嘉然?!?/br> 溫桐和他們不熟,多數時候都參與不進去,坐在一邊欣賞水池里吐泡泡的金魚。 到后半場她的腿都坐麻了,人也有點犯困,打算找個理由回學校,卻被人搶先一步攔住。 “這個牌到我的主場了,陸少說話算話啊?!?/br> 陸初霽爽快地倒滿一杯酒,“說吧,要喝多少?!?/br> 白色吊帶的女生把牌放在桌上,叩了叩:“不是你喝,陳依棠和溫桐,你選一個?!?/br> “看在是女生的份上,喝一杯就行?!?/br> 溫桐眉心狠狠一跳,不明白為什么要把她和另外一個女生拎出來,但她卻能預感到某些事情的發生,緊張地看向對方。 “她們倆又沒參加,你吃飽了撐的?” 說話的是江聞笛,卡座上她為數不多認識的人。 “我也沒讓你喝,多管閑事什么?”白衣女生冷笑一聲,“陸少可不能反悔啊?!?/br> 溫桐想離開,可齊刷刷望過來的視線如同一顆顆長釘,把她釘在十字架上接受審判,她求助似地看向身旁的男朋友。 “依棠剛回平川,逼人家喝酒不好吧?”另一個齊耳短發的女生義正言辭望向陸初霽,話里的含義不言而喻。 她喚來服務員開了一瓶新酒,掃過低頭不語的溫桐,豐滿的紅唇勾了勾:“你應該沒喝過龍舌蘭,不如趁這次機會試試?” “這么會說,獎勵給你的?!苯劦讯似鹱郎习雺K蛋糕,結結實實扔到對方的超短裙上。 后者尖叫著捻起裙擺,滿眼不可置信:“你瘋了嗎?別忘了你爸的資金鏈還卡在宋家!” “那你去告狀啊?!苯劦巡换挪幻Σ嫫鹨粔K草莓。 兩人接連的爭吵催促讓陸初霽思緒越來越混亂,眼前像在播放電影片段,先是閃過和陳依棠重逢的欣喜,緊著接上溫桐可憐兮兮的求助。 于情于理,他都不應該再猶豫。 可內心卻不斷叫囂著另一個想法:溫桐不會生氣的。 但陳依棠會,她可能又會連著幾年不理他。 “我喝吧,畢竟溫桐是我的學妹?!标愐捞拇驍酄巿?,自顧自拿起酒杯。 第2章 一杯酒 鬼使神差地,陸初霽扭頭去看溫桐的反應,內心隱秘地期望她能夠像之前一樣懂事,主動站出來解圍。 而她什么反應也沒有,低頭默默坐著,木訥而空洞。 陳依棠眉心擰緊,平時高傲的面容罕見地露出幾分脆弱。 陸初霽一把奪過去酒杯,重新放在大理石桌面上。 “桐桐,依棠她不會喝酒......” 看了半天熱鬧的白色吊帶女生好似聽見了什么好玩的事情,邊晃紅酒邊笑:“我就說你剛才那么積極幫人家擋酒?!?,說完意味深長地睨了眼溫桐。 酒杯碰撞“?!钡匾宦?,連同溫桐腦袋里緊繃的那根弦,應聲斷裂。 風起,她不受控制地哆嗦了一下。 沒有猶豫,溫桐拿起杯子悶頭飲盡,辛辣苦澀的液體像路邊的砂礫不斷刺激喉嚨,她喝得急,嗆出幾滴生理性眼淚。 “溫桐,你......” “我先回去了?!彼焖俅驍嘟劦训脑?,羽睫低垂,“導師找我有點事?!?/br> 溫桐幾乎是落荒而逃,“噠噠”的高跟鞋聲密集而慌亂。 席間再次熱鬧起來,推杯換盞之間那道纖弱的背影漸行漸遠。 潮水般翻涌的內疚幾乎要把陸初霽吞沒,他想起身追上溫桐好好解釋,卻被陳依的“對不起”止住腳步。 等再抬頭時,過道早已空無一人。 管家看到樓梯口失魂落魄的女孩,并不意外,走上前問候道:“夜深風大,溫小姐需要外套嗎?” 溫桐腦袋里像塞了一團漿糊,慢半拍才看清面前的人,“不用,謝謝您?!?/br> 她朝管家的方向感激地欠欠身,拎著包走出金碧輝煌的御港灣。 夜風撩人,她忍不住趴在出租車窗邊,靜靜地瞧著窗外流動的夜景。 鎖骨上的茉莉花串透著陣陣酒味,溫桐干脆摘下來,盯著手心的花苞出神。 她也不喝酒,陸初霽不記得了。 恍惚間她想起《圣經》里的話:日光之下,并無新事。 不過是重復了已經發生過的事情,沒有任何新意的舊事循環。 路過宿舍樓前面的宣傳欄,溫桐余光瞟到自己的照片,于是停下腳步。 宣傳欄更新了近幾年的優秀畢業生信息,她的位置旁邊是御港灣看到的那個女生,陳依棠。 藝術學院比她大一屆的學姐,照片里仍然是黑色長發,但比聚會上更加青春明媚,底下一排排的獎項履歷連她這個行外人都有所耳聞。 “你不是就在旁邊嗎,看她干嘛?” 背后突然響起的聲音嚇得溫桐汗毛直豎,還沒等她開口,江聞笛也跟著湊過來瞅了一眼,撇撇嘴:“這也不怎么樣嘛,至于看得哈喇子都要流出來?” “今晚謝謝你幫我解圍?!睖赝┢鋵嵑退⒉凰闶煜?,只大概知道江聞笛家境比陸初霽還更好一點。 “談不上,你后面不還是喝了那杯酒?!?/br> “還是謝謝你?!碑吘?,整個過程只有她肯為自己說話。 “不用?!彼逼鹕碜觿偤煤蜏赝┢揭?,齊肩梨花燙蓬松柔軟,溫桐莫名聯想起冬裝上掛著的毛球,江聞笛皺眉:“你這包子性格也得改改了,誰來都能揉捏兩把?!?/br> 溫桐頷首應下,轉而想到她平時應該不住學校的,便問:“你住哪個宿舍?” 江聞笛抬眸看向5棟宿舍,輕嘖一聲:“我不住學校,這么小的地方腿都放不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