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連煋又吸了一口,嘴貼嘴要喂他。這次邵淮張了嘴,接過她渡過來的牛奶。 她若有若無恢復了以前的邪惡,一只手虛虛掐著他的脖子,坐在他腿上亂動,一面壓制一面撩扯,得意地笑,“邵淮,你好臟,惡不惡心,喝人家嘴里吐出的東西,惡心死了?!?/br> 有那么一瞬間,邵淮覺得她恢復了記憶,以前的她就是這樣,牙尖嘴利,滿腦子壞主意,古靈精怪的壞,對什么都不屑一顧,把人耍著玩,無畏無懼。 邵淮逼視她的眼睛,眼風鋒利,按住她的腰,將她緊緊貼向自己,不可阻擋地吻下來,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吻她,兇悍得像蟄伏多年的猛獸,蓄勢待發。 連煋抱著他的頭,沒消停地哼,她什么都不怕,也不怕被人聽到,他吻得越深,她就哼得越大聲。 她被咬得嘴唇火辣辣的疼,推開他,跳起來坐到辦公桌上,又開始罵他,“老流氓,不要臉,你就是這么當董事長的?” “要嗎?”聲色嘶啞得厲害,他看著她問。 連煋不滿足只是像昨天那樣弄了,她將手心覆在他頭頂,往下按。 邵淮掙開她的手,拉開桌下的抽屜,拿出一瓶漱口水,擰開瓶蓋,含了一大口,漱口后,吐在一次性紙杯里。 連煋坐在桌上,沒看清是漱口水,以為是飲料,把瓶子搶過來,“好啊你,有飲料都不分給我喝,自己吃獨食,小氣鬼?!?/br> “這是漱口水,不是飲料?!彼麑⑥D移往后推了下,俯下身去...... 半小時后,事畢,連煋抽出紙巾幫他擦臉,他唇上、下巴上全是晶亮的水漬。她羞赧得臉和脖子紅成一片,昨天都紓解一次了,今天怎么還起勁呢,甚至比昨天還更歡暢。 工作服是棕黃色,邵淮給她墊了紙也沒用,水漬濺到褲子上,暈成一條條深色,沒法看了。 “你能不能給我弄條褲子過來的,我這樣出去,別人還以為我尿褲子了?!边B煋紅著臉道。 邵淮直起身子,把用過的紙巾丟進垃圾桶里,“好,你在這里等著吧?!?/br> 連煋又覺得尷尬,讓邵淮幫她找褲子,叫人看到了,不知道該怎么嚼舌根呢。雖然,她和邵淮之間確實不純粹了,但她還是要面子的,拉住邵淮的手道:“不用了,我自己回宿舍換吧?!?/br> 說著,她整理衣服,拿起已經涼了的咖啡潑在自己褲子上,覺得自己很聰明,“就這樣,有人問了,就說不小心把咖啡潑了?!?/br> 邵淮還沒回話,她又丟下一句“等以后我有錢了,會對你好的?!毙?,匆匆忙忙跑出去,瞬間沒影了。 接下來一整天,連煋都沒來找過他,饜足了,就不搭理他了。 連煋也不是故意不理他,主要是有了新樂子,商曜在支付寶上添加她為好友了。支付寶這個軟件可以免費用船上的wifi,但僅限于轉賬和文字聊天,沒法發圖片和視頻。 她打掃好衛生后,縮在角落里,拿著手機在支付寶上和商曜聊天。 商曜:“打不通你的電話了,好傷心的,一直很想你?!?/br> 連煋:“沒辦法啦,出海就沒信號了?!?/br> 商曜:“明天燈山號是不是要停在薩爾瓦多港?我已經坐飛機到這里了,如果你沒法下來的話,我們繼續用望遠鏡見面?!?/br> 連煋:“好啊?!?/br> 商曜住在酒店,趴床上給連煋發消息,“寶貝兒,你是不是都沒錢用,我給你轉點錢吧,昨天看到你那么瘦,我回來都哭了?!?/br> 連煋:“沒辦法了,我現在情況復雜,主要是我什么都不記得了,很煩的?!?/br> 商曜在支付寶上給她轉錢,單筆限額五萬,他分了兩次轉,轉了十萬。 還想再轉的時候,連煋趕緊叫停:“你先別轉了,這不是我的號,這是事務長的號碼,認證的也是事務長的身份證,你轉太多了,我怕我取不出來?!?/br> 連煋沒有自己的支付寶號,用的是事務長的。 每次跑腿或者拎包時,如果客人給她轉賬,她收到錢,都要第一時間轉給尤舒,把錢放在尤舒賬號里才放心。萬一哪天事務長收回手機和賬號,裝糊涂不把錢給她,那她可就白給人打工了。 尤舒知道連煋賺錢不容易,每次連煋在支付寶上給她轉錢,晚上下班回來后,她都會按照收到的賬,換出現金給連煋。 商曜:“小可憐,寶寶,我真要心疼死你了。明天你們到港口之后,我弄張銀行卡,存點錢進去,托人帶上船給你?!?/br> 連煋心暖成碳爐,手指不停在屏幕上打字:“好好好,商曜,等以后我掙到錢了,一定會對你好的?!?/br> 商曜:“我很愛你的,以前都是我不好,我發誓,我會改的?!?/br> 連煋:“等回國后,我們見面了,你再和我好好講以前的事情吧?!?/br> 連煋一整天都拿著手機和商曜聊天,干活兒的時候聊,吃飯時也聊,聽商曜講他們以前的“愛情故事”,商曜講得繪聲繪色,說他倆情投意合,一見鐘情,天造地設。 連煋不知道真假,但也信了個七八分,滿懷期待明天和商曜隔著望遠鏡見面,也期待他的銀行卡,錢和色都要! 第23章 燈山號抵達了薩爾瓦多港口, 薩爾瓦多位于巴西東北部,是巴西第三大城市,熱帶雨林氣候下的景色瑰麗磅礴, 城內保留了大量文藝復興建筑, 各類教堂櫛比鱗次,美輪美奐。 連煋昨晚上就和商曜約好, 今早用望遠鏡隔空相望。 薩爾瓦多是個海濱城市,港口船只往來繁碌,紛紛攘攘。 連煋站在第九層甲板的老位置, 一手拿著望遠鏡,一手拿著手機和商曜通話,“我怎么看不到你呀, 你在哪個地方呢?” “棕櫚樹這兒,我穿檸檬黃襯衫,很顯眼的, 我都看到你了?!?/br> 連煋挪移著望遠鏡, 圓形視線螞蟻爬行一樣緩緩游移, 一排排參天的棕櫚樹下, 商曜的黃色襯衫很顯眼。 “我看到了, 你穿得好搞笑哦?!边B煋興奮道。 “穿得鮮艷點, 讓你方便找嘛?!鄙剃壮龘]手, 隔空拋了兩個飛吻,“寶寶, 你先放下望遠鏡, 讓我看看你的臉?!?/br> “好?!边B煋放下望遠鏡, 額前碎發往后撥,擦掉鬢角洇出的薄汗, 露出干干凈凈一張小臉給商曜看,“看到了嗎?” “看到了,真好看,我愛你?!鄙剃椎囊曈X中心就沒離開過連煋的臉,分毫不差盯著她,心臟被巨石壓頂,死沉死沉,透不過氣來,只要一看到連煋的臉,他又想哭了。 從小到大,乏善可陳的成長線里,幾乎就沒哭過。遇到了連煋之后,眼睛就像壞了的水龍頭,動不動破閘開壩,他想,是不是當年連煋把他那里踹壞之后,尿道也壞了,尿都倒流到淚腺里了。 “你也把望遠鏡放下,我也要看你!”連煋很激動,又架起望遠鏡,“我也要看你的臉,你好帥的,我昨晚上做夢還夢到你了呢?!?/br> 她沒說謊,在辦公室讓邵淮用嘴弄了之后,晚上做了一整夜的夢,夢里紙醉金迷、銷魂奪魄,懷里摟著一個又一個人,一會兒是邵淮,一會兒是喬紀年,一會兒又是商曜,醒來后,回味無窮。 “夢到我在干什么?”商曜語調勾了起來。 “就是夢到你而已,沒干什么?!?/br> “寶貝兒,你想我嗎?!鄙剃捉忾_襯衫上面兩顆扣子,半遮半掩露出線條明朗的半邊胸肌,自從命根子折了,他欲蓋彌彰地瘋狂健身,走到哪里都要竭盡全力表現出點“雄性氣息”。 連煋笑容亮堂,“你干嘛解扣子,真sao,我好喜歡?!?/br> 一截黑影從側面籠住她,連煋放下望遠鏡,歪頭一看,喬紀年支著腿,沒個正經靠在她旁邊的拉桿上,似笑非笑,“說誰sao呢?” 連煋面頰飛快染霞,有種被人撞破自己在聊sao的窘迫,支支吾吾道:“沒說誰,我打電話呢?!?/br> “給誰打電話?” “我朋友?!?/br> 喬紀年眸光掃到她手上的望遠鏡,這不是他送的那個了,是邵淮辦公室里的那個,劍眉斂皺,“我送你的那個呢?” “在宿舍呢?!彼饨o游客帶上岸玩了。 “我那個不好用嗎,整天就看到你玩邵淮的?!?/br> 連煋將手機放遠了些,湊近他耳朵,壓低聲腔,“不是,是因為太喜歡你送的了,我怕天天拿出來玩,會玩壞了,就藏在宿舍里?!?/br> 喬紀年臉上陰轉晴,雙手舒展搭在欄桿上,頭往后仰,喉結凸起得很明顯,看向天空綿白的云朵,有氣無力道:“也不知道,你這些話,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br> “喜歡你真的?!边B煋飛速地拋出這么一句,快步離開,往船尾走去,對手機那頭的商曜道,“剛才來個人,我和他打了個招呼,是船上的大副,人不好也不壞?!?/br> 商曜眼里的嫌惡格外昭彰,“我看到了,寶貝兒,你以后別和這種人接觸,這人不正經呢,你這么單純,小心被他騙了?!?/br> “你和他認識嗎?” “不認識,算了,不提他了?!?/br> 商曜自己也在瞞著連煋,騙連煋說他倆以前愛得死去活來,他暫時還不知道喬紀年和邵淮對連煋究竟是個什么態度,就怕哪天真相大白了,連煋知道他這個前男友是假的,會跟她急。 但他一點兒也不后悔,以前男友的身份騙著連煋。這是連煋欠他的,她得賠他一輩子,總之,他得纏著連煋一輩子,連煋只能和他在一起,永遠只能和他在一起。 而且連煋以前對他那么好,那么疼他,哪怕有邵淮的存在,他覺得連煋也會選他。連煋身邊鶯鶯燕燕紛雜迷亂,只有他被連煋堅定地選擇過。 邵淮和連煋訂婚宴前一晚,他一個電話過去,鬧了兩句,連煋連夜開車來酒店找他,他脫了褲子給她看,告訴她自己真不行了,瘋狂哭給她看,連煋摸著他的臉,一個勁兒安慰他,說她會找醫生的。 后來,連煋和邵淮準備結婚了,他跑到還沒布置好的婚禮現場落了兩滴淚,連煋就帶他走了。 再后來,連煋出去跑船,他和邵淮一起去找她,半途遇到風浪,連煋帶他們棄船轉移到救生筏上,但救生筏漏了水,承受不了三個人的重量。那時候,連煋也是義無反顧選擇了他,帶他上了救生筏,把邵淮一個人留在船上。 連煋寵他,疼他,不管他怎么鬧,她都會偏愛他,這是大家都能看到的事實。 聊了會兒,連煋手機發燙,顯示電量不足,她在緊要關頭道:“寶貝兒,你可以幫我買一個手機,托人帶上船嗎,我這個手機是事務長的舊手機,經???,不好用?!?/br> 商曜笑得特美,“還叫人家寶貝兒,就算不叫我寶貝,我也會給你買啊。想要什么就和我說,我買了,一塊兒找人給你送上去?!?/br> “你看著買吧,也不用買太多,我在船上吃的住的都有,用不了太多東西?!?/br> 黏膩了好一會兒,兩人總算是依依不舍掛了電話,喬紀年又過來了,挑眉道:“和誰網戀呢?” 連煋收好手機,把喬紀年拉到一旁,“喬紀年,你可不可以幫我弄一張船票啊,我可以跟你花錢買?!?/br> “你要船票干什么?” “我有個朋友來找我了,現在就在港口等我呢,我想弄張船票,讓他上船來?!?/br> 喬紀年當然知道連煋說的是商曜,他摸摸下巴道:“這個有點困難,現在沒辦法辦短程票,等到了美國,估計才可以?!?/br> “那好吧?!边B煋失落道。 她又去找事務長問船票的事,依舊是碰了壁。 最后去找邵淮,邵淮坐在辦公室,往無名指上涂淡疤膏。連煋反鎖上門,沖過去,躋身到他跟前坐到他腿上,摟住他脖子,“董事長,拜托你一件事情好不好?” “什么事?” “我有個朋友,現在就在碼頭等著,你能不能給他弄張船票,讓他上船啊?!边B煋可憐兮兮看著他,幾枚綿密的吻粗魯落在他唇上,“我一個人很孤單的,我想讓我朋友上來陪我?!?/br> “哪個朋友?” “就是我在電腦上給你看過的那個商曜,他現在就在碼頭,讓他上來好嗎?他上來了,我以后再也不sao擾你了?!?/br> 邵淮沉思片刻,“這個有點難辦,船票要提前預定,現在也不知道有沒有余票,上船游客的簽證都是集體辦理的團隊旅游簽證,你朋友要臨時上船,恐怕不行?!?/br> 連煋垂下頭,額頭重重磕在他肩膀,用力揉他的臉,態度惡劣地鬧他,“你想想辦法嘛,我天天這么折騰你,你都不生氣,這么小的要求怎么就不能滿足呢,我很孤單的,我想要我的朋友上來?!?/br> 她握起他的手,泄憤地掐在無名指的疤痕上,掐出一圈紅印,新痕和舊疤交疊。 邵淮淡淡開口:“手剛涂了藥,沒法給你弄,你想要的話,我先去刷牙?!?/br> 連煋認認真真端詳他的臉,貼得很近,“你怎么可以隨便幫女人做這種事情,這么關懷員工嗎,每個員工上來叫你弄,你就滿足?” 邵淮不動如鐘,氣息平靜,“從沒有哪個員工像你一樣,對我提出這樣的要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