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剛才說的話簡直一語成讖,時川一張俊臉簡直陰沉得滴出水來??筛鼩獾氖侨胰怂坪醵紝ψ约旱脑庥鍪煲暉o睹,時母把游洲拉到身邊,一口一個“小洲”地嗔怪他剛才的動作幅度太大,不小心牽扯到傷口怎么辦;時父則蹲下來拽住興奮到渾身發抖的串串,花白的頭發顫顫,半張心虛面容隱藏在高領毛衣之下。 時川咬牙努力站直身體,雙目灼灼盯向父親,表情在心寒中帶著深深的難以置信。 “爸,你剛才推我干什么?” 第104章 拋磚引玉(四) 時父起初沒吭聲,一直到周圍漸漸安靜下來,他才迫于那幾道視線的壓力慢悠悠張口答道:“小洲剛動完手術身體弱,串串現在渾身上下都是勁,給他再撞傷了怎么辦?” 話畢輕飄飄地瞥了眼表情陰森的兒子,“你長得人高馬大的,碰一下就當活動筋骨了,有什么好計較的?!?/br> 可問題是如果串串剛才是直奔游洲而去的也就罷了,在痛到近乎窒息的前一秒,時川分明看見小狗有意識放緩了自己的腳步。 換言之,如果不是時父把自己兒子推出去當rou盾,也許兩個人現在都一點事情都沒有。 沒想到世界上竟然還有如此明目張膽的偏心,時川哀怨的眼神漸次從對面三人臉上掃過,最后定格在了滿臉幸災樂禍的游洲身上。 眼睛微微瞇起,他無聲對著老婆做了個口型—— “晚上等著?!?/br> —————————————— “這里疼不疼?” “沒事不疼,嘶——你往哪擦呢?”時川原本正在不情不愿地叼著自己的襯衫下擺,剛才乍一出聲,布料猛然掉在了游洲的腦袋上。 后者瞬間瞪了他一眼,伸手擰了下離自己最近的那塊rou。 時川下午對著老婆放狠話的氣勢有多兇悍,晚上乖乖坐在床沿等著上藥的樣子就有多狼狽。 游洲原本以為自己今日注定難逃此劫,惴惴不安地等到晚上才發現時川的狀態看起來有點不太妙。 當夜夫夫兩人硬是拗不過時母,被哄著勸著在老宅留宿了一晚。雖然傭人在得知游洲出院的消息后早早收拾好了最為舒適的主臥,可時大少爺卻臨時轉變了心意,說什么也想和游洲住在自己從前的臥室里。 幸好游洲及時出面表示自己也對時川曾經的臥室很感興趣,時母顧念在兒媳婦的面子上才沒有暴捶這個混小子,但是珍珠項鏈下的修長脖頸還是不可避免地繃緊,后槽牙咬得死緊。 “那小洲要是住得不舒心一定要和爸爸mama講哦,不用總是慣著這個臭小子?!?/br> 臭小子本人躲在老婆身后呲牙咧嘴,然后狠狠吃了一肘。 時川的房間位于頂層,面積不算大但是采光絕對充足,走廊盡頭連接著娛樂室和家庭影院,晴日推開露臺門便可盡覽遠處的蒼綠色山巒。 時父時母自兒子步入青春期以來便對他的隱私給予充分的尊重,私下里特意囑咐保姆只需要替時川的房間除塵清潔即可,至于他亂糟糟擺在桌子上的一大堆東西—— 不理也罷。 即便在時川離家求學創業的十年間,房間內的布置也基本沒有發生過改變,所以游洲甫一踏進這間臥室,心底深處便瞬間被一股微妙而新奇的感覺充盈。 十年前的游洲萬萬沒能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隨意進入時川曾經的臥室,更是萬萬想象不到臥室現在的主人會眼巴巴地催著自己快點進來,渾身上下都散發出公孔雀開屏一般的求偶信號。 “過來,”男人大馬金刀地坐在床沿,對著門外的那個人影勾勾手指,然后露出一個自以為很瀟灑的笑容:“在外面站著干什么?!?/br> 濃密的眼睫眨也不眨,目光毫不掩飾,帶有強烈的暗示意味,“過來啊?!?/br> 好半天不見游洲走近房間,時川似是等得有些不耐煩了,拍拍身邊的床鋪,同時懶洋洋地拉長聲音:“這里有什么值得看的,怎么還看呆了呢?” 游洲沒搭理他的調侃,只是慢悠悠地再次環視了一圈臥室,最后矜持地挨著時川坐下。 修長的手臂瞬間順從地環住他,按理說游洲難得沒唱反調,時川本該逗弄老婆兩句,一直到親眼看著對方耳根變紅才算作罷。 可是這些不僅沒有發生,甚至在兩人視線對上的瞬間,游洲還看見了對方隱隱皺起的劍眉。 他以為是自己的坐姿硌到了對方,調整了一下身體重心,然后迅速感覺到后腰碰到一處熱源。 游洲:“.......” 他壞心眼地踢了下時川的小腿,果不其然換來一聲極為壓抑隱忍的悶哼,卡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更是箍緊了些。 略微無奈的喟嘆響起,“你怎么這么不經逗???” 游洲雖然深知時川一向招架不住自己的主動,可再怎么說也不至于激動成這個樣子吧....... 他抬眼望向時川的喉結,幾秒后終于意識到哪里似乎不太對勁,困惑向上移動目光,然后看見了時川有些慘白的額角。 烏黑的鬢角已經一片濡濕,在老婆注視下的時川顯得格外難堪,他繃緊的面容浮現一絲不自然的紅,“我有點不太舒服,你、你先從我身上下去?!?/br> 游洲狐疑地辨別了一下時川究竟是不太舒服還是太過舒服,眼睛瞇起觀察幾秒,他還是慢慢站了起來,然后試探地瞥向對方用手遮掩著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