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5月1日

    輪回夢&8226;其八

    當他們走回到宮殿中，太陽已經快落山了，可破敗的火焰依然在燒灼。

    那個男人已經被巨大的鐵鏈拴住，連抬頭的力氣也沒有了。

    少女沒有表情，神色凝重的走到他身邊，伸出手，輕撫他的臉頰。

    他的仇恨依然沒有停止，因為業緣已經毀掉了他的一切，他所成就的，他所守護的，他所期望的。

    而現在，業緣還想毀掉他的未來。

    「他的反抗意志太濃了，不適合作為轉世的靈魂?！?/br>
    少女松開手，男人的頭無力的垂下。

    「而且情緒不平穩，是不能做那個術的?！?/br>
    這是她所學過的輪回之術中寫的，她沒想到自己能完全背出。

    「是嗎？那祭司大人還請回吧，我們處理一下后續工作?！?/br>
    老將脫下了鎧甲，打著些繃帶。

    「把他放了吧，他沒用了?！?/br>
    少女盡量讓自己顯得平淡。

    「嗯?！?/br>
    老將點點頭，卻一把抽出大劍，將男子的頭顱砍下，背后的一眾「武」

    爆發出歡呼聲。

    「但其他的「武」

    不會同意，您無法用道理說服所有人?！?/br>
    老將示意著身后的眾人，無奈的嘆了口氣。

    「我很抱歉，祭司大人?！?/br>
    少女無言，她的眼中對家族的最后一點希望也消失殆盡。

    帶著少年離開了宮殿，在他們來時的臺階處，深紅的柱子已經被燒成黑色，焦炭的碎屑如紙灰般，飄在宮殿的門前，為這個鏡國以前的附屬國做著最后的哀悼。

    年事已高的男子回到了內院自己的房中，里面飄著濃重的焚香的氣息，但也掩蓋不住其中夾雜著的尸臭味，即便用臘封過一遍依然散發著令人作嘔的味道。

    「好久沒回來了，想我了嗎？老婆子？」

    老人摘下面具，放入隔間里，換著大衣。

    「我們的女兒出息了很多，都學會偽裝了，而且當上了外勤祭司?！?/br>
    老人換完整理著寢服。

    「現在也變成個漂亮的大美人了，和我之前跟你說的那個小男友在一起?！?/br>
    老人低垂著眼眸看向臥室的門。

    「我聽你的話，讓她自己成長?！?/br>
    老人打開門，椅子上擺著一具女性骷髏，用釘子鑿入穿在一起，擺在椅子上，做托腮裝，看向門邊散發著腐爛的氣息。

    「又在這等我，也不怕出事情?！?/br>
    老人戳了戳骷髏的下巴，寵愛的笑著，坐在了它旁邊。

    「她會脫離這個該死的家族的?！?/br>
    老人拿出煙槍，緩緩的抽著，「她會改變這一切的，我答應過你?！?/br>
    她是個平靜的女人，孤僻且不愛言語，對什么事都極為偏執，自己也對此心知肚明。

    他是個反社會人格，有攻擊別人的暴力傾向，更是有著多種瘋狂的怪癖。

    二人都在業緣中壓抑著自己的性格，在權利的趨勢下，二人走到了一起，業緣有一項特殊的措施，延壽蠱。

    將它種入人體后會明顯的延緩變老，增加壽命，植入后無法祛除，會隨著使用者一起死，但缺點是它數量有限，只會是身居高位才能獲得，或是再由一位特殊的轉世者造出來，但當時，他們并未處在那位轉世者存在的階段。

    二人自然也都成了競爭對手，但男人在二人的競爭中卻將自己怪癖的情感轉到了女人的身上，想蹂躪她，踐踏她，然后愛她。

    他的詭異的愛唯一的正作用是他想把這個機會讓給女人，可惜，他瘋狂的怪癖卻被業緣看中，成為了「眼」的一員。

    他在不情愿的被植入延壽蠱后，他惱怒，抓狂，他不想讓自己的杰作還沒開始創造就結束，那十分對不起他自己，也對不起她。

    她和他在一次次瘋狂而詭異的性愛后她生下一女，那是擁有輪回之術的轉世者，而且是極為遠古的靈魂的轉世，是必須要植入延壽蠱的，他那瘋狂的愛就轉移到了女兒身上。

    女人的壽命沒有男人的一半長，她很快就痛苦的死在了他面前，二人都深知這是業緣的罪孽，瘋狂的二人在女人生命的最后一刻，定下了要改變這一家族的想法，他會用他的女兒來實現，他將其關入祭壇，讓她于自己塑造的溫室里成長，這樣在接觸到業緣的體系時才會生出憎恨。

    但當他看到她身邊因那位轉世者到來也被植入延壽蠱的男孩后，他突然更加的興奮，因為他會讓她更加的純潔和多愁善感，這樣，家族的改變就指日可待了。

    此時的老人延壽蠱的功效已經不能再阻止他繼續變老，但他的計謀成功了，他會靜靜的看著。

    少女坐在了新的簡易的木制祭壇上，四周的黑暗變為了掛在小房間里的靈術燈。

    少年依然站在旁邊靜守，不是真正的自由，面對未知，只是從小籠子中，搬到了大籠子。

    在那件事情后少女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完全的封閉了自己，不再和少年做更多的交流。

    二人依然隱瞞著「助」

    的秘密。

    少年想著走時少女對自己說的話。

    「如果我變成罪人，你會是什么？」

    少女在馬車前側身，用魂力問著少年，頭歪著看著他，手里輕輕晃動著他的面具。

    少年無奈的嘆了口氣，眼神中泛出一絲最開始的真誠。

    「如果祭司大人是罪人，我便是罪人的仆從?！?/br>
    「罪人的搭檔，罪人的伴侶?！?/br>
    少女正過了身子，向少年走去。

    「你對我有情，那就請你相信我，我對你有意?！?/br>
    少女為他重新帶上了面具，上面安上了少女獨特的靈力標志。

    「當我成為罪人時，愿，你還能愛我?！?/br>
    少女不再言語，回身上車，少年錯愕的摸著還帶著少女手的余溫的面具，思索著她的話的用意，也不再言語，隨她登車。

    少女跪坐在祭壇上，放在腿上的手指輕點，睜眼，一隊人從外面進來。

    「祭司大人，有新的目標了?！?/br>
    少女微微一笑，起身，和少年一同前去。

    少女像完全改變了一個人一樣，在一個又一個的新城鎮，新國家中輾轉，有著無數的名稱與身份，進入高層，蠶食他們的人才，將奄奄一息的有天賦的人的靈魂加入輪回。

    用自己的學識，美貌，計謀，智慧，蠱惑一個又一個的領導者陷入泥潭，為業緣供去源源不斷的人才。

    她的殘忍與完美主義逐漸顯現，而少年成為了她開疆拓土的利劍，他們二人的地位在業緣中不斷飆升，她進行了第一次大規模的動作，提倡拋棄固有領土，以一個又一個收留他們的國家的住所為業緣的本土，在一個又一個國家中輾轉，拋棄了外殼的業緣變得更加無形，依附于新進入的的國家中，依靠家族的天賦在整個國家中逐漸趨于領導層，占據它的大多數，而后鼓動領袖停止選拔，在積攢多年后再進行選拔將人才一掃而空，她將用于城鎮的技法擴大到了國家，并發明了可以讓天賦融合進一個靈魂的輪回之術，而且匯集速度很快。

    接著，她的第二個理念提出，他們廢除了為他們提供偽裝的外院，因為業緣不再需要很多的人，每人都能同時成為多項領域的佼佼者，他們被少女訓練的善于偽裝，一個國家根本不知道他們會以什么方式入侵，有時是商隊，有時是難民，有時是逃亡貴族，有時是軍隊。

    他們樣貌各異且偽裝的毫不相干，皇后可能和大臣同樣來自業緣。

    一朵可怕的名為「業緣」

    的烏云籠罩在所有大小國的上空。

    但消息往往并不是很靈通，有時一個國家拒絕了他們居住，他們就會擺出可憐而弱小的樣子，直到有個國家的愚蠢而善良的君主可憐他們，將他們邀至自己的國家，而后他們就會重蹈復轍。

    他們自己的文化與理念從不會斷絕，會不斷的吸收其他被他們搞垮的國家的文化而后用于自身。

    少女漸漸變為了領導層，在她的統治下，這個恐怖的名為「業緣」

    的無形王國如機器般飛速運轉，吞噬著一個又一個的國家，吸凈他們的精華并將它們的殘骸吐出。

    這期間二人的父親的死亡都毫無悲痛的過去，二人從多情的少年少女，變為了國家毀滅的使者。

    他們是真正的罪人，對每個國家的人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