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魔殿里昏暗不明的燈光下,是閻剎冷峻的臉孔。 紅狐推門而入,恭敬地行禮,說:“那位胡塵公子來了?!?/br> 閻剎的眼睛好像突然亮了:“快請?!?/br> 紅狐又說:“可又走了?!?/br> 閻剎的眼睛黯淡下來,說:“那她來做啥?!?/br> 紅狐從袖中拿出一封信,說:“胡公子叫我把這封信交給殿下?!?/br> 閻剎手掌一抬,那信便似被線牽著般的直飛到閻剎掌心。 閻剎打開信封,展開信紙,只見紙上只有寥落的一句話,一句唐詩: “待到重陽日,還來就菊花?!?/br> 胡塵想著閻剎口味那么刁,喝酒都喝貴死的,她不是給不起錢,只是怕自己太有錢會讓閻剎生疑。畢竟她是以修道人的身份出現的。 她某日在庭中閑逛,看到滿庭菊花盛放,便想到這么一個法子。 自己釀菊花酒,不但不用破費,而且清高又有心意。 閻剎問紅狐道:“今年重陽是幾時?” 紅狐答:“稟殿下,是昨天?!?/br> 閻剎心想,豈非要等幾乎一年才能再見到她? 閻剎隨即又想,一年便一年,反正又不是什么大事情,喝個酒罷了。 只是這個想法卻站不住腳。自從第一次遇到那個青衣書生之后,他就心心念念都離不開此人。 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胡塵,他灑酒窗外,召喚風雨,胡塵也不甘示弱,擲杯驚雷,與他抗衡。而他,居然沒有生氣。 真的沒有生氣。 胡塵之后三番四次的挑釁,居然也沒有真的點燃他的怒火。他在準備屠城那天,其實是期待胡塵的出現的,看著胡塵趾高氣揚地飛上城頭,神色高傲的和他談判,他竟然覺得很愉快。 至于那日和胡塵飲酒,胡塵調笑似的說道自己所謂的“meimei”時,他突然明白過來,這個胡塵是女子!那也是的,哪里有如此清麗的男子呢? 他吻了胡塵,胡塵被吻后的驚愕和她臉上一閃而過的紅暈,著實是讓閻剎心動不已。閻剎說什么先墊付著這次,只不過是想讓胡塵欠他酒債,好讓自己有再見她的借口。 可想不到胡塵居然把再見之日推到明年重陽。 想到這里,閻剎便覺得悶悶的,紅狐也悶悶的,沖到了胡塵所在的住宅。 胡塵見到紅狐,有點吃驚,說:“怎么過來了?” 紅狐說:“你可是把與閻剎再見之日定到明年了?” 胡塵點頭。 “瞳兒啊,你好不容易才稍稍捉到一點他的心了,怎么就這樣緩了下來?”紅狐有點惱怒“你可知道閻剎身邊什么樣的美人兒都有啊,過了一年,他早忘了你是誰了?!?/br> “瞳兒自有自己的打算?!焙鷫m平靜地答。 其實胡塵并沒有十足的把握,說到底,胡塵自己居然有點怕見閻剎。想見是想見,但心里又有點怕,她漸漸覺得自己壓不住場了,但又想不到原因。想不到原因才可怕。 胡塵打算把事情緩一緩,好讓自己有個理清思緒的時間。 “你這次得聽jiejie的!”紅狐堅定地說“你想想,閻剎身邊那些花鬼狐妖蛇精一只比一只會勾引人,她們千嬌百媚手段又高,你難道想閻剎被她們勾了心神不再記得你了?” “不!”胡塵幾乎是脫口而出。 紅狐還想勸她,突然心神一晃,便知是閻剎要召見她,便不得不立刻離去了。 ---- 紅狐返回魔殿,見著了閻剎。閻剎和她談論了一些魔殿的事宜,紅狐對這些事務熟悉得很,便很快與閻剎商量完畢。 紅狐正在退下的當兒,便見到一只花妖纏在閻剎身側,嫋娜不已,春情蕩漾。閻剎因為無罔的事出外多時,也有一段時間沒與女子行樂了,本應很容易亢奮才是,可每每動情時便想到胡塵驕傲的眉眼,心中自然覺得沒意思。 但紅狐哪里知道這些,看到花妖糾纏閻剎,也忍不住了,便說:“殿下,屬下有事想說?!?/br> “什么事?” “也不是正事?!奔t狐瞟了花妖一眼,說“只是剛才在外面不覺發現了胡塵公子的住處?!?/br> 站在庭院外,閻剎告訴自己,只是在散步偶爾經過而已,經過了,就打聲招呼,這樣罷了。 閻剎本以為胡塵準備的菊花是金黃燦爛到濃俗之物,哪知胡塵庭院里開滿的都是雪白輕盈的杭白菊。 閻剎卻并不怎么喜歡這過分的白。他不喜歡純白,所以不喜歡白袍也是順理成章的。 就在閻剎晃身的當兒,胡塵便從屋內走了到庭院里。 胡塵沒有穿書生裝,而是單薄的長衣,淡藍的里衣,紋著樸素的暗花,長發披散,自有一派溫婉清麗的模樣。她踩著木屐行走在花間,挽著竹籃采擷白菊。 凝露般的手指拈著一片片雪白的花瓣,看起來說不出的美好。 閻剎就靜靜地站在庭院的柵欄外看她。 他想,就這么站著,不要驚擾眼前的美人也是好的。 但胡塵終究是感覺到他專注的視線。 胡塵轉頭看他,自然是嚇了一跳。 閻剎心想既然被看見了,那就大方的走過去吧。 胡塵看著越走越近的閻剎,手指緊捉著木籃的柄,臉上卻依舊云淡風輕。 閻剎說道:“你可是胡塵公子的meimei?” 絕對是挪揄她! 胡塵眼珠一轉,說:“你找我哥嗎?他不在。你改天再來吧?!?/br> 胡塵轉身就走,沒走幾步,一道蠻力突然把她扯進一個結實的懷抱里。她纖細的腰肢被閻剎緊緊環住,頭頂被閻剎的下巴頂著,全身陷入閻剎的魔鬼氣息之中。 她當然能感覺到閻剎的堅挺正頂著她的后背。閻剎剛剛看著她采花時已覺有些情動,現在溫香軟玉抱滿懷,嗅著她發絲間的清香,更恨不得把她一口吞進肚子里。 閻剎的手不規矩的伸進她單薄的長衣里,揉捏著她胸前的渾圓。閻剎結著薄繭的大掌劃過她細膩的肌膚時,那觸摸帶來的刺激讓她輕輕顫抖。在閻剎的一番揉弄下,她的雙峰也漸漸脹大,既疼痛,又愉悅。 她咬著下唇正想掙脫的時候,閻剎突然翻起她的下裙,把手撫上她身體最私密的地方。 閻剎在她耳邊說:“你知道嗎,你哥把你賣給我了?!?/br> 胡塵呆了呆,心想他還真敢說??! ---- 胡塵清醒了幾分,趁著閻剎不注意,突然一個閃身,靈巧地脫離了閻剎雙手的禁錮。閻剎頓覺懷抱一空,伊人轉眼已飛到三丈之外。閻剎不禁惋惜起來。 胡塵笑著說道:“我哥為了多少錢把我賣了?” 閻剎答:“一千兩?!?/br> “哎呀,”胡塵以夸張的失望口氣說“才一千兩啊?!?/br> 閻剎問道:“那你覺得你值多少錢?” 胡塵笑著對閻剎說:“說錢豈不俗套?” 閻剎挑眉,說:“那你想要什么?” 胡塵淡然說:“等我想到了,我就會告訴你了?!?/br> 胡塵本就修乘風移步之術,吸風飲露已久,又有白袍的功力加持,自然身輕如燕,即便是道行極高的魔君閻剎,也很難捉得住她。 閻剎只覺無趣,便走了。他走了不久,紅狐便又來了。 紅狐依舊是一根煙桿,一身紅裙,來了就躺下。她仰望著天花板,含了一口煙,半晌才默默地吐出,似是有什么難解的困擾。 胡塵瞟了她一眼,說:“jiejie怎么了?” 紅狐翻了個身,說:“我會有一陣子不來了?!?/br> “又有什么任務要忙?”胡塵一便揀著手中的白菊花瓣,一邊問道。 紅狐說:“這次可不是一般的任務。發現了白袍的行蹤?!?/br> “白袍”二字好像石頭一般,一下就擊破了胡塵寧靜的心湖,蕩起水花無數。胡塵忙問:“你們一直都在找他嗎?” “是的,閻剎一直都想把白袍踩在腳下?!奔t狐托著下巴說。 胡塵心中不由得焦急起來。若是昔日的白袍自然不必怕閻剎,但現如今的白袍都把內氣渡給了胡塵,還拿什么來與閻剎斗? 想到渡內氣,胡塵不由得記憶起白袍的那個吻。白袍的唇柔軟得像棉,涼涼的,清清的。胡塵臉色緋紅,下意識地把手指放到自己的嘴唇上,思緒翩飛。 紅狐狐疑地看著胡塵,問道:“瞳兒,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