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庶女的寵妃之路 第22節
“再說了娘,圣上這道旨意?擺明了偏心那賤種。憑我的家世,就算做不得太子妃,做側妃也綽綽有余,可那賤種有什么資格與我平起平坐。太子殿下本來就對那賤種有情,以后我們同進?了東宮,太子殿下一定更寵她,萬一讓她先生下殿下的長子,她就是太子妃了,她就要壓我一頭呀娘?!?/br> 元筠姌說到傷心處,一把撲進?寧氏懷里,眼?淚成串往下掉,哭得一發不可收拾。 寧氏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但她又能?如何?總不能?忤逆圣意?。 唉,真?是可惜,當?初沒將?恭惠帝拉進?來,否則現在豈不任她拿捏…… 寧氏疲倦的眼?中快速劃過一絲厲芒,但旋即又恢復正常,眼?中再次盛滿如水般溫柔的母愛,抱住元筠姌的頭,手指輕梳元筠姌長長的發絲,柔聲道:“姌兒,別再傷心了。這世上就沒有絕對的事,那賤種忽然先得太子的青眼?,可你也不差呀,我的女兒,自小嬌生慣養長大,養得皮嬌rou貴,哪是那個有娘生沒娘養的賤種能?比得了的。再者說了……” 寧氏忽然頓住,給柳絮使了個眼?色,柳絮再次會意?,將?房里所有伺候的人都趕了出去,自己也出去,房間里只剩下母女二人。 “圣旨既然說誰先生下太子殿下第一個兒子,誰就可以做太子妃,那么你就先替殿下生下長子不就行了?!?/br> 元筠姌皺眉,“娘,你說的輕巧。孩子是我想懷就能?懷上的么?何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太子殿下本來就對那賤種有情,日后去她那的日子必然比來我這的多,怎么看?也都是她更早懷上孩子?!?/br> 寧氏冷冷一笑,道:“這可未必。等你們進?了府,你就偷偷給那賤種下藥,讓她這輩子都懷不上孩子不就行了。即便懷上了,也要讓她有命生沒命養,退一萬步講,一尸兩命也不是不可以?!?/br> 元筠姌捂著嘴巴,震驚地看?著寧氏,好半天才壓低聲音氣急敗壞說道:“娘,你在說什么?太子府是什么地方?,怎么可能?我想下藥就能?下成功,萬一被太子殿下發現怎么辦?” 寧氏拍著元筠姌的手,輕聲安慰道:“放心,你娘我心中自有分寸。你只管嫁,剩下的事都交給我來辦,萬一出了什么我來抗,牽扯不到你的頭上?!?/br> 元筠姌懷疑地看?著胸有成竹的寧氏,她不知道寧氏手里究竟有什么大殺器能?夠支撐她說出這樣的話,但理智告訴她,下毒這件事一旦被發現她必定死無葬身之地,寧氏說是說不會牽涉到她,但這怎么可能??她們是親母女,僅僅是一個知情不報的罪名也足以讓她被打進?冷宮。 元筠姌微微垂眸,悄然掩去眼?底的冷意?,同時內心悄悄下定決心。 相比于寧氏,她以后要多聽元振的話。元振可能?不會完全站在她這邊,但也絕不會害她。 倒不是說寧氏這個做母親有心害自己的女兒,只是她的行事作風太過極端瘋狂,很容易讓人擔心牽連到自己。 元筠姌雖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基本的趨利避害還是曉得的。 元振如今對蕙質比之前更加看?重。拿到圣旨的第二天就開始處理小濟的事。 當?然了,田貴家的也沒放過。雖然田貴家的自作孽被蕙質咬去一塊rou,并且蕙質也沒開口讓元振替她出氣,但元振出于討好蕙質的心理,仍然收拾了田家一頓。 原本田家孫子這幾年就要科考,但因為元振暗中使手腳,導致田家孫子至少二十年內也不能?參加科考。 田貴家的去求過寧氏,寧氏此時正為元筠姌的事煩心,哪里顧得上她? 于是田貴家的只好去求蕙質。 蕙質也因此知道了田家被收拾一事,回憶起那天看?到那些刑具時的驚懼,以及田貴家的猙獰的面孔,蕙質覺得她不落井下石就夠寬容大度了,于是讓人把田貴家的趕出去,眼?不見心不煩。 而?蕙質在從元振派來稟報的人口中得知了小濟的事,也是為他感到高興。 原來自從寧氏知道小濟在背后屢次幫助蕙質后,就將?他下發到了鄉下莊子干活,元振得到蕙質的囑咐后,就派人去了小濟干活的莊子—— 鄉村的秋天。 即使是白天,也是寂靜而?冷清的。 因為冷清,所以路上很少有行人。 又因為寂靜,導致偶爾發出得幾聲脆響格外引人注目。 脆響是枯枝發出的。 準確來講,是枯枝掉進?土里發出的。 秋風肆虐,枯葉不斷簌簌往下落,落在樹木的枯枝上。 枯枝上的葉子越蓄越多,最終因為承受不了重量,被累積的樹葉壓彎,咯吱一聲,掉進?厚實肥沃的土中,發出沉悶地一聲響。 莊子門口,恰巧放著幾棵已經可以說是枯枝敗柳的樹木。 隨著門口人談話時間的推長,不斷有枯枝墜落,發出沉悶的聲音。 一開始,小濟還會因它時不時發出的聲音對它側目。 后來就不會了。 只因他心里的沉悶,早已勝過它聲音里的沉悶,壓得他喘不過氣。 迫不得已深呼吸幾下,卻無意?將?干燥而?寒冷的空氣吸入肺中。 燥寒的氣體與濕暖的人體相沖,使得小濟發出一連串的咳嗽。 傳信的人見他忽然咳得驚天動地,一張臉憋得通紅,微有充血的雙目不斷落下淚來,嚇了一跳。 忙一邊給他撫背順氣,一邊卻忍不住揶揄:“就算高興,也不必激動成這樣,老爺吩咐過,這三?條路,無論你選哪條府里都會全力?支持你?!?/br> 末了,又是一嘆,十分感慨:“你這小子,倒是好命,只隨手幫了那樣一個小忙,就得了這樣大的造化。雖說二小姐僅為側妃,卻也是無上的尊榮,你呀,可真?是蛹大呼嚕,繭(撿)著了!” 小濟咳了一會兒,終于漸漸平息下來,只是淚水仍舊控制不住般往下落,抬眸看?向不遠處被成團的枯葉壓得不斷往下的枯枝,苦笑著喃喃道:“是啊,你說的對,是我沾了她的光,我早就知道,她與我們不一樣,她那樣好,就該過如今這樣富貴的日子?!?/br> …… 事后,小濟不顧家人勸阻,一沒選擇回府,二沒選擇入仕,而?是選擇外出做生意?。 雖如此,元振還是剔除了他一家子的奴籍,并給了他一些人脈資源作支持。 小濟會選擇這條路,看?似意?料之外,實則情理之中。 年少時的愛戀總是最令人割舍不下的,即便沒有絲毫回應,也足以銘刻一生。 小濟的想法很幼稚卻也很現實。 不管是入仕還是回府,他都不可避免要籠罩在權力?的陰影之下,而?權力?的至高無上者,卻是她的夫君,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 所以他想經商。 想在另一個,和權力?至少聯系沒那么緊密的賽道,做出一番成績。 甚至異想天開地憧憬著,也許蕙質看?到他的成績后,會發出這樣一聲感慨: 原來小濟這個人,在商場上的本事,不比他在朝中差嘛! 這個“他”,小濟滿懷敬畏,即便是在心中,也不敢說出“他”的名諱。 若是沒有蕙質,他恐怕終其一生會將?“他”奉作不可褻瀆的神明。 然而?如今卻因著心中這抹萌動的美?好,油然而?生一股直面強權的壯志豪情!也不知是喜是悲。 …… 碼頭上,船只停泊在上面,隨時準備啟程遠帆,小濟站在碼頭,與家人道別。 白發蒼蒼的父母雙親十分不解:“便是要做生意?,京城周邊也可,為何要去離京十萬八千里的頤州?” 小濟耐心安慰他們:“兒子若只想平穩度過余生,在京城當?然足矣,可兒子真?真?切切想做出一番成就,那就不得不去頤州。頤州自古是經商要地,若想做出名堂,兒子就必須親自前去走一趟?!?/br> 兒行千里母擔憂,老父老母仍然放心不下:“常聽人講,頤州天高皇帝遠,官府都不怎么管事,人員來往更是復雜,你此番前去,倘或被賊人惦害可該如何是好?我們已經五十多歲的人,老大的年紀才有了你這根獨苗,你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可叫我們怎么活喲!”說著,竟拭起淚來。 小濟心中既感傷又無奈,雖明知父母擔心的確實有道理,可自己心意?已決,此番若不親自走一趟,只怕會遺憾終生。 想了想,安慰道:“父親母親不必過份擔憂,你們難道忘了,我于二小姐有過恩情,老爺說過,我們一家子都受府里的庇佑,鎮國公府的名號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便是看?在主?家的面子上,也不敢輕易動我。再說我只安安分分做生意?,并不參與邪門歪道的事,即便有什么腌臜事也尋不到我頭上?!?/br> 見老父老母已有動搖,小濟趕忙又再三?保證了一番。 臨到船只即將?啟程,才堪堪將?兩位老人安撫住。 最后在家人不舍而?殷切的目光中,毅然踏上未知的南下之路。 蕙質最討厭欠人情。 雖然從小沒過什么富裕的生活,但她天生就對金錢有一種超脫的見解,在她看?來,金錢只不過是用來解決問題的工具,不值得人們為它拋棄一切,能?用錢解決的事都不叫事。 而?人情就不同了,世上最難還的債的便是人情債。 自從接受了小濟的幫助后,蕙質心里就一直壓著塊大石頭,尤其知道自己即將?飛黃騰達后,那塊大石頭越壓越重,時時刻刻想著要回報小濟這個人情。 如今知道小濟接受了她的回報,蕙質心里的那塊大石頭才總算落了地,開始安安心心準備幾天后出席楚國大長公主?壽辰禮的事宜。 第29章 同是元家的女兒, 蕙質自然是和元筠姌一同去參宴的。 寧氏一來因為身體尚未痊愈,二來不想在風頭上去丟人,所以借病推辭沒有參宴。 于是鎮國公府只有父女三人出席。男女有別, 元振單獨坐一輛馬車,蕙質則和元筠姌同坐一輛。 楚國大長公主只生了德寧郡主一個孩子,駙馬又早早去世,所以壽辰禮是由?德寧郡主親自布置的, 孟愫兒身為德寧郡主的女兒自然也要跟著去幫忙,所以實際上這場壽宴的東道主其實是德寧郡主母女倆。 蕙質一到?公主府就被孟愫兒借故請走。當然也邀請了元筠姌, 不過元筠姌知?道這回蕙質鐵定要出風頭, 便沒跟著去,隨便找了個借口離蕙質遠遠的,眼不見心不煩。 王蔓宜是王醇和定北侯之妹的女兒,王醇和元振交好, 寧氏與馮氏和馮貴妃關系一直不錯, 所以她們?兩個也是從小?玩到?大。 元筠姌離開蕙質后就一直和王蔓宜待在一起, 王蔓宜被家里人囑咐過,所以對元筠姌的態度比以往要殷勤。 元筠姌自然感覺出來了, 不過她挺享受, 也沒戳破。 “元jiejie, 怎么就你一個人,你家二meimei呢?” 蕙質的大名她可聽了好些日子,在京城傳的神乎其神,有說她姿容堪比月里嫦娥,才叫太?子殿下看上迎娶為妃, 更有離譜的,說她母親其實是哪個隱世大族的后人, 圣上為了拉攏她才讓她嫁進東宮,還有的更扯淡,總之說什?么的都有。 八卦是人的天性,王蔓宜早就躍躍欲試想看看蕙質的廬山真面目,本來這幾天就要借著與元筠姌敘舊的借口上門拜訪的,帖子都遞了過去,然而元筠姌這一個月來受到?打擊,始終閉門不見客,這才讓王蔓宜沒能如愿。 這回好不容易碰上,真是迫不及待想見見本人呀。 元筠姌不陰不陽看了王蔓宜一眼,淡淡道:“你想去討好她就去,別跟我?耍什?么心眼。她如今可算是京城里最炙手可熱的紅人兒,我?可比不上她?!?/br> 王蔓宜被戳穿內心的想法,臉上多少有些過不去,紅著臉怔了好半天才陪笑道:“我?的好jiejie,你這可真誤會meimei了。甭管外?界怎么傳,meimei始終是站在你這邊的?!?/br> 這話倒沒假。王蔓宜是被家里人囑咐要多與蕙質親近,但對同樣要當側妃的元筠姌也不敢輕視。 畢竟是親姐妹,尋常人更是不曉得寧氏欠了蕙質兩條人命,已經?到?不死不休的地步,都還以為頂天就是姐妹倆吃吃醋,諷刺幾句,緊要關頭仍然會站在一條線上。所以討好蕙質的同時,也是不能怠慢了元筠姌的。 更何況,王家…尤其王蔓宜更有一樁心事,讓她不得不站在寧氏和元筠姌這頭。 王蔓宜陪笑好半天才讓元筠姌的臉色緩和下來,而她也趁此機會問?出了自己?最想問?的問?題。 “元jiejie……”王蔓宜羞紅了臉,對元筠姌討好般笑道:“怎么好久沒聽到?陌寒的消息?我?父親聽元伯伯說,他去了南郡舅舅家歷練,可這去了也有大半年了,你和蕙質meimei明年年初就要出嫁,他……他什?么時候啟程回京呀?” 王蔓宜喜歡元陌寒,從小?就喜歡。 王醇和馮氏也有意與元家結親,元振和寧氏也正有此意。 只是不知?什?么原因,去年年底元陌寒隨寧氏回南郡探親之后,就一直留在南郡,沒有跟著寧氏一起回京,說是在舅舅家歷練,至今已有大半年沒回來。 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還沒到?值得全?京矚目的地步,只有王蔓宜每天巴心巴肝記掛的不行。 而且今時不同往日,賜婚圣旨沒下來前?,元陌寒雖說也是同齡女子非常不錯的擇婚對象,但遠沒到?炙手可熱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