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庶女的寵妃之路 第13節
幾人驚詫的同時又忍不住懷疑:“既是如此,為何沒有人去官府告他?姬妾倒也罷了,憑他家的勢力,壓一壓倒也能過去,可正室須得門當戶對,怎么壓得??!” 那人嘆了口氣,道:“的確壓不住,但誰叫人家命好?搭上了京城的鎮國公府,不日便要迎娶他家的侍女做夫人,有這么一座大靠山,哪個敢動他?” 幾人還沒來得及反應,程宋忽噌地一下站起身,走到那人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子,一字一句咬牙詢問:“你說的那鎮國公府,可是京城元家?” 程宋從小習武,又因著做寧如風的貼身暗衛,手上沾了不少鮮血,此刻厲聲喝問,殺氣頓顯,把這尋常的生意人嚇得戰栗不止,可看到他銳利如刀的眼神,又不敢不答,斷斷續續說道:“自、自然……”天底下難道還有第二個鎮國公府么? 程宋冷哼一聲,放開他,一言不發跑上樓。 余下幾人眼睜睜看著他跑到頂樓,唬得魂飛魄散,自覺惹到了不得的大人物,酒也沒心思喝了,匆匆結了賬,連滾帶爬跑出天香閣,坐船趕往他地。 蕙質出嫁的時候,婚禮很正式,卻并不隆重,只有鄰近的百姓知道這事。 寧氏有意引導輿論,于是圍觀的人群都以為是府里侍女出嫁,又見場面這般講究,紛紛感嘆鎮國公夫人好良心,只是一個奴婢罷了,不僅給她找了一戶殷實人家,還將婚禮辦得有模有樣。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新郎官有些不知禮數呀,距離規定的良辰遲了好幾個時辰,至今都未見人影。 蕙質是從鎮國公府后門出嫁的,花轎也停在后門前的一個小院子里,圍觀群眾將院門口堵的水泄不通,盯著那頂鮮紅的花轎議論不休,若非有守衛擋著,這些人說不定會直接沖進院子,掀開轎簾一探究竟。 蕙質百無聊賴坐在轎子里,從凌晨起來梳妝一直到現在,水米未進,摸了摸肚子,好吧已經癟了。 再這么等下去,她哪還有力氣和那老東西拼個你死我活? 事關生死存亡,蕙質坐不住了,將轎簾掀開一條縫,對外面的侍嫁嬤嬤討好一笑,道:“嬤嬤,都等了這么久了,也不知新郎官何時能到,我實在餓得慌,可否讓我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生怕對方拒絕,忙又補充:“我是怕到時餓得頭暈眼花,沒力氣拜堂走路,給嬤嬤添麻煩?!?/br> 侍嫁嬤嬤皮笑rou不笑,“奴婢不怕麻煩,姑娘且受著吧,一天不吃飯,餓不死人?!?/br> 餓得頭暈眼花更好,夫人交代過她,將這蹄子送入洞房后,給顧家老爺送去一碗催1情1藥,這蹄子若餓得沒力氣,反倒省去不少麻煩。 第18章 陽春三月,天氣溫暖和煦,并未因著臨近中午灼熱不堪。 皇宮,舒肴館。 官員們上了一上午的早朝,此刻正在此享用皇帝御賜的朝食。 吃完朝食,便標示著早朝結束,諸位大人就該回各自的崗位辦公了。 端木硯清雖是太子,卻頗得恭惠帝寵信,從十五歲開始,就與文武百官一同上朝理政,如今晌午時分,自然也在皇宮朝食。 不過他并不與諸大臣坐一處,而是在奉天殿陪恭惠帝用膳。 奉天殿內,父子倆其樂融融用著飯食,雖說食不言寢不語,但親父子間哪里需要那么多講究?家宴罷了,自是怎么隨心怎么來。 恭惠帝喝了一口湯,自覺很是不錯,指著端木硯清桌上的湯盅說道:“硯兒,這道百合蜜棗豬肺湯甚好,最是潤肺寧神、清心養氣,朕瞧你最近臉色不大好,人瘦了一大圈,正好喝這個補補?!?/br> 恭惠帝很疼端木硯清,兩個人的飯菜樣式是一樣的。 端木硯清看了眼桌上被恭惠帝點名的湯,起身對恭惠帝拱手一揖,“多謝父皇?!?/br> 恭惠帝擺擺手,“無需多禮,快坐下吃飯吧,涼了就沒那個味了?!?/br> 端木硯清點頭稱“是”,豈料剛坐下,門口一個小太監就躬著身子小跑至端木硯清身邊,附在他耳邊輕聲耳語了一陣。 端木硯清抬眸看向殿門口,裴凌正站在那,臉色焦急,朝他微微頷首。 “父皇,”端木硯清再次起身,對座上的恭惠帝拱手一揖,“兒臣府中出了點事,需要兒臣親自前往處理?!?/br> 恭惠帝放下調羹,有些不悅,“什么事呀,連飯也顧不上吃?!?/br> 端木硯清一笑,道:“沒什么大事,就是比較麻煩,兒臣要親自走一趟才放心?!?/br> 參政三年來,端木硯清表現出極高的政治修養和極強的處事能力,是以恭惠帝對端木硯清做事十分放心,聽他這么說,也就沒有多問。 點點頭,道:“去吧,下午也不必來御書房了,留在家好好休息,朕待會兒命人把奏章送到你府上去?!?/br> 端木硯清謝過恩,出了殿。 殿外,端木硯清打量了眼一臉惶色的裴凌,凝眉,“怎么回事?” 裴凌能在他身邊干這么多年,處事不可謂不謹慎,如今竟慌成這副模樣,大抵是發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想著,端木硯清的心也不禁提了起來。 裴凌眼神閃爍,強忍住內心的驚悸,顫聲道:“殿下,杭大人剛派人來報,說是有關…有關呃…元小姐的消息要告訴你,十萬火急,希望你盡快到舒肴館去找他?!?/br> 長期在政治中心待著,讓端木硯清養成了極強的敏感性,看著裴凌十足怪異的神色,端木硯清沒來由的煩躁,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股強烈的不安感。 元小姐? 關她什么事? 或者說,她出了什么事? 淡淡掃了裴凌一眼,端木硯清緊抿著唇,一言不發甩袖離開,裴凌急忙跟上。 舒肴館門口,杭瑜已經恭候多時。 “太子殿下!”杭瑜上前幾步對匆忙趕來的端木硯清抱拳喊道。 端木硯清抬了抬手,冷睨著他,沉聲詢問:“發生了什么?” 杭瑜臉色蒼白,這事是經孟愫兒手辦的,夫妻本為一體,相當于是經他手所辦,而今出了這么大的紕漏,他著實羞愧難當。 不過眼下顯然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想著在宮外等候的寧如風,杭瑜心存僥幸,興許事情還有轉機也說不定。 迎著端木硯清探究的眼神,杭瑜硬著頭皮將來龍去脈大致講了一遍。 說完后,立即眼觀鼻鼻觀心,老老實實站在一旁,默默做著心理建設,準備隨時承受端木硯清的滔天怒火。 然而幾秒鐘過去了,杭瑜沒有等來任何回應,正當杭瑜想抬起頭一探究竟時,忽聽上首傳來一陣冷笑。 “鎮國公府可真是好樣的…”端木硯清咬牙說完,重重冷哼一聲,拽起杭瑜就往宮門的方向走,臨走還不忘囑咐裴凌:“把元振也一并請去!” 請去哪? 當然是宮外,寧如風待的地兒! 鎮國公府坐落在京城最繁華的地段,很多達官貴人的府邸也都選在這,既是最繁華,那就不可避免會有許多酒樓商鋪。 一家高檔酒樓內。 寧如風憑欄眺望,遙遙看著小院子里的那頂鮮紅花轎。 一邊看,一邊止不住的嘆息:“有緣無分,有緣無分!就這樣拱手相讓給端木硯清,本世子著實不甘心吶?!?/br> 程宋看著寧如風這副吊兒郎當,沒心沒肺的模樣,忍了又忍,還是忍無可忍,憤憤道:“世子,屬下實在搞不明白,您這樣做,對你,對寧家,究竟有什么好處?元小姐是您的親表姐,她做太子妃,對元家,對寧家,百利而無一害,假使姑奶奶知道你從中攪和表小姐的婚事,再寫信給王爺知道,王爺會把你打死的!” 寧如風冷哼一聲,轉過身,眼波沉沉盯著一臉憤懣的程宋,也不多廢話,直接問他:“我問你,王妃素日待你如何?” 程宋愣了愣,不明白這種時候寧如風干嘛提到孟氏,但還是挺直身板,大聲說道:“自是極好!” 程宋的娘親是寧如風的乳母,程宋八歲的時候,程母病逝,孟氏可憐他,又念及程母哺乳有功,于是將她的獨子程宋接進府做寧如風的貼身侍衛。 程宋與寧如風年紀相仿,孟氏給寧如風料理衣食時總會想著給他也準備一份,日常他有什么頭疼腦熱,孟氏也總是噓寒問暖。 可以說,孟氏對自幼喪母的程宋來講,相當于半個親娘。 “好,”寧如風點點頭,“我再問你,你見王妃終年郁郁寡歡,纏綿病榻,傷心不傷心?難過不難過?” 程宋將背挺得更直,哽聲說道:“說句僭越的話,屬下娘親走得早,自記事以來就是王妃在照顧,屬下早已將王妃當做親生母親看待,天底下豈有不心疼母親的兒子!” “說得好!”寧如風拍了拍他的肩,將他臉上的淚水抹去,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說道:“我今天不妨告訴你,王妃得的不是別的病,是心病,心病還須心藥醫,給那個女人添堵,對王妃來講,就是世上最好的靈丹妙藥?!?/br> 話音剛落,門外便響起敲門聲,主仆倆聞聲望去,正是杭瑜推門而入,隨之進來的,還有一臉陰鷙的端木硯清。 舒肴館內。 元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慢條斯理用著御膳房準備的精美飯食。 坐他旁邊的是禮部侍郎王醇。 元振是兵部侍郎,就兩個人的管轄范圍而言,按說不會產生任何交集。 但誰叫兩人都是從二品侍郎的官職,每次朝食總坐一起,久而久之,關系便相熟起來。 元振為人慢熱,平時又不假辭色,一般人很難得他親近,但王醇屬于例外。 基本元振做了多久的兵部侍郎,就與王醇做了多久的飯搭子,十幾年的日積月累,便是塊石頭也捂熱了。 因著兩人關系親近,王醇為人又幽默非常,時常愛打趣他,與他開一些無關痛癢的小玩笑,這回正恭喜他家女兒的婚事,不妨裴凌走了進來,走到元振的身邊,對相談甚歡的二人俯身笑道:“二位大人,容在下打擾?!?/br> 作為端木硯清的貼身隨從,裴凌可謂是紅人中的紅人,兩人忙放下筷子,站起身,連聲說道:“不打擾,不打擾?!?/br> 裴凌對王醇客氣一笑,道:“在下是來找元大人的,請王大人繼續用膳?!?/br> 說完,對元振作了個“請”的動作,十分客氣有禮,笑呵呵說道:“走吧元大人,太子殿下有請?!?/br> 身份擺在那,元振不疑有他,跟著裴凌出了舒肴館,出了宮門,一直到坐上馬車,發現沿途并非是去太子府的路,才終于忍不住問道:“裴大人,這是要去哪呀?” 裴凌面上依然笑著,揶揄地看著他,淡笑道:“元大人,您再瞧仔細些,依在下看,沒人比你更熟悉這條路?!?/br> 元振皺眉,好歹也在官場混了這么些年,再聽不出裴凌話里的陰陽怪氣就是個十足的傻子了。 快速在心里過了一遭,心底疑惑更甚,自己素日小心謹慎,并未有得罪過他的地方,筠姌更是不久便要做太子妃,是他日后的主子,更不應該用這種口氣與他說話呀。 心里雖然疑惑,可還是依著裴凌的話再次往外看了一眼。 馬車行進的速度極快,元振往外看時,正好匆匆一瞥自家后院的大門。 “裴大人這…”元振將視線從外面收回來,正要問個究竟,馬車卻忽地停下。 裴凌沒理會他,兀自下車,對車上臉色微有僵硬的元振笑得和煦:“鎮國公大人,太子殿下樓上有請,您可別耽誤了正事?!?/br> 元振深深看了裴凌一眼,一聲不吭下了馬車。 裴凌遵從指示,來到酒樓預定的房間,先是敲了幾下門,聽到他家太子殿下高聲說了句“進”,才推開門領著元振進去。 房間內,杭瑜與寧如風已經不見人影,只剩下端木硯清站在寧如風方才的位置憑欄眺望。 “殿下,人已經帶來了?!迸崃璩硨χ麄兊亩四境幥骞曊f道。 第19章 端木硯清將視線從那頂鮮紅的花轎上收回,轉過身,瞟了一眼裴凌。 裴凌頷首,退出房間。 隨著房門“啪嗒”一聲關上,元振的心情緊張到了極點,冷汗直冒,脊背發涼,與此同時大腦飛速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