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千辰握緊了與許卿相接的指節，幾乎想在教室里吻他。

    他微吸了一口冷氣，將強烈的念想壓下去，換了一個話題，“你放假要和家人待在一起嗎？你和他們……最近還好嗎？”

    “我母親在家里?！痹S卿一頓，有些冷淡地說，“上次繼父回來，隔天就去國外出差了。他是制藥公司的，很忙，過年不一定能趕回來?！?/br>
    “有機會我就會和他談話?！痹S卿微蹙起一點眉，“我不能一直害怕他?！?/br>
    “好?！绷智С降难凵窭飵е膭钆c期許，“不高興了就和我說?！?/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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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是下的大雪太過激動人心，期末考的氣氛并沒有以往那么沉重。一中的同學們除了出考場時互相調侃著說了幾句“到山里去”，之后就散去了緊張的情緒，滿心滿意地計劃著假期。

    陳姨提前給林千辰收拾好了行李，送人出門的時候又想著塞幾包餅干，“小辰從小就有點挑食，去德國會不會水土不服，吃不下什么東西？我當時不是去英國照顧過他一段時間……哎唷，那個菜啊……”

    “陳姨，我不是小孩子了?！绷智С接行┛扌Σ坏?，但還是由著長輩收檢著行李箱。

    “他就是給慣的?！绷帜刚驹谂赃?，微微笑了一下，卻也沒阻止，“跟我一起走，他就不會挑了?！?/br>
    林千辰：“……mama，飛機提前安檢，我們該走了?！?/br>
    林千辰在過安檢前，給許卿發了一條消息，算是要前后報平安。

    c市到柏林要坐八九個小時的飛機，林千辰要了兩杯咖啡，轉身打算端給林母時，發現人已經睡著了。她看起來似乎很累了，精致的妝也沒能掩住疲憊。

    林千辰輕手輕腳給她披了件空調毯，想了想，從包里把素描本拿了出來，炭筆一落，要開始畫自己的心上人了。

    林母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搭著一點毯子，不聲不響地看著林千辰畫畫。直到兒子徹底收尾把畫收尾，她才開了口，“快去把手洗了，一會就得蹭臟衣服?！?/br>
    “mama！”林千辰手一抖，差點打翻了一旁的咖啡。他有些手忙腳亂地把咖啡杯放遠了些，“你嚇到我了?！?/br>
    “這是誰？”林母看了一眼，說，“畫得還挺用心，咖啡都冷了。一會兒叫服務生熱一下?！?/br>
    “我同桌?！绷智С桨旬嬚菇o她看，問，“他好看嗎？”

    林母仔細看了看，才說，“比你長得標致，看起來很聽話?！?/br>
    “陳姨也這樣說?！绷智С叫ζ饋?，帶了一點試探的意味，“您喜歡聽話的小孩嗎？”

    話一出口，他又及時補充說，“我也很聽話?！?/br>
    林母本來想說什么，聽見林千辰的話，輕輕冷笑一聲，隨后就轉過頭去看窗戶，似乎不再愿意和自己兒子說話了。

    第30章 惡夢

    .

    飛機降落在柏林時，已經到了晚上的十一點半。

    柏林的天還是黑透的，機場卻燈火通明。夜風從艙門處透過來，帶著外面的喧鬧人聲。林母等人群走了大半，才把手里的黑色帽子戴上，起身朝林千辰點了一下頭，說，“走吧?！?/br>
    林千辰把行李箱拿好，跟在林母后面下了機艙。

    付燁就在飛機下面等著他們。他知道林母的習慣，手里捧了兩杯冒著熱氣的咖啡，不急不緩地朝兩人走過來。

    “皖庭，”他對林母點了點頭，又轉頭看向林千辰，笑著說，“我真是白疼了這小崽子這么久，之前叫他來柏林，他還不愿意。你一說要來看阿裎，他就跟著你來了?！?/br>
    “都過十幾年了，我好像還從沒有帶千辰來看他?！绷帜敢残α诵?，接過咖啡喝了一小口，說，“別給千辰喝，他喝了睡不著覺?！?/br>
    林千辰聞著味兒了，朝他小叔彎起眼睛笑，“我不喝，就接過來暖手。柏林晚上可冷了?！?/br>
    付燁敲了林千辰的腦袋一下，在林母身后偷偷把咖啡給了他。

    三個人一同朝出口處走，機場外面停了付燁的車。林千辰走在付燁旁邊，輕聲問他，“叔，我mama要來柏林看誰？她也沒和我提過?！?/br>
    “小孩子問這么多做什么，到時候再告訴你?！备稛铍S口把話題帶過去，問，“餓了沒有？一會兒到了家，你mama會給我們做意大利面吃?！?/br>
    “我只做兩份?！绷帜篙p輕看了林千辰一眼，說，“他挑嘴不吃飛機餐，回去就餓著睡覺吧?！?/br>
    付燁聽了林母的話，沒忍住笑了起來，他低下頭，小聲和林千辰說：“你mama就是這樣嘴硬的人，她說說而已，肯定不會讓你餓著?！?/br>
    林千辰臉上的笑僵了一下，說，“是啊?！?/br>
    付燁在柏林和倫敦都有房子，柏林這塊地在郊區，比英國那邊打理地更精致一些，象牙白的門階上沒有落灰，院子里也種了一大片玫瑰。柏林清晨的車況還算好，從停車場一路出來，也沒有堵很久。

    林千辰一把行李放下來，就縮回房間給許卿發消息：許卿寶貝晚上好，我現在已經到柏林了。天邊有一點亮光，太陽可能快要出來了，我一會給你拍日出的照片，但可能不太好看。c市現在還是凌晨，不可以告訴我還沒有睡覺。

    他想了想，又打出一行：醒來了要給我打電話的，我很想聽到你說話。

    林千辰盯著發出去的字看了幾遍，呼出一口氣，按黑了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