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事實上,有些話還是不能說得太早。 不光是祁凜山出現了弟子沾染魔氣的情況,其他修仙門派也出現了這種情況,而且情況比祁凜山要嚴重得多。此時祁凜山已經得到了極好的控制,故而不少門派傳信請求祁凜山施以援手。 燕熾和段延亭以及李仙客等人自然就被分出去幫忙處理魔氣的事,以及調查他們染上魔氣的原因。調查出來的結果與祁凜山的情況一致,魔氣最重的是參與過宗門大比的弟子,且很難根除他們身上的魔氣。既然所有的共性集中指向宗門大比,他們就不得不去往覃天門——當初宗門大比的地方。 覃天門無疑是這其中情況最糟糕的地方,因為當他們趕過去的時候,連文鶴都染上了魔氣。為了避免文鶴傷害其他弟子,他們不得已將文鶴關在了禁地中。覃天門失了掌門,再加上出事的都是修為高的弟子,所以段延亭一到那里就感覺覃天門人心惶惶,要是這個時候魔修找上門,怕是覃天門難以招架。 現如今勉強維持覃天門秩序的正是當初跟行磊算“地磚損壞費”的長老。 這位長老姓許,與他們見面上比上次消瘦了許多,大概是這段時間先是迎來秦掌門死亡,好不容易協助文鶴成為新掌門,管理好覃天門,結果文鶴又因為魔氣倒下了,他只能一個人撐起覃天門的諸多事宜。 “抱歉?!痹S長老看著段延亭和燕熾兩人,帶著血絲的眼睛看了眼臉上終于露出喜悅和希冀的弟子們,苦笑道:“我知道你們祁凜山前不久也出了這種事,但我們的情況實在是太糟糕了,不得已只能向你們求助?!?/br> 他們不是沒有控制和治療魔氣的東西,但染上魔氣的皆是修為好的弟子,剩下沒出事的只是些普通的外門弟子,若是其中有弟子沒抵御住魔氣的侵蝕,中途發瘋殺人,那些弟子是很難有還手的余地的。 段延亭他們明白這個道理,遲疑片刻壓低聲音道:“那我們可以見一見文鶴嗎?” “文鶴現在的情況不太樂觀?!痹S長老長嘆了口氣:“不過你們若是執意要看他我也沒有意見?!?/br> 在確認他們依然堅持后,許長老將他們領到了禁地所在的位置,指著一處洞口道:“文鶴就關在里面,你們注意不要太靠近他就是?!?/br> 燕熾向他點頭示意,便牽著段延亭的手走進了山洞。 許長老目送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山洞處,眼神虛無冰冷地落在某處,若有所感地看向不遠處樹枝上落在的一只烏鴉。 烏鴉歪歪頭,血紅色的眼睛倒影出許長老面無表情的面孔,撲棱著翅膀飛跑了。 而這一頭,段延亭和燕熾輕車熟路地在山洞中前進。原因無他,這個山洞原先就是存放磐世鏡的地方,所以他們姑且算輕車熟路。山洞的盡頭是一片寒潭,文鶴就被困在寒潭中,借助寒潭的寒氣限制住那些魔氣。 饒是他們做好了心理準備,見到了文鶴還是不免有些吃驚。 文鶴穿著單薄的中衣,被鎖鏈吊起,下半身浸沒在寒潭中。面容因為寒潭中的寒氣染上了冰霜,那些白霜凝結在了他的睫毛和眉毛上,讓他整個人像是被冰霜凍住了一般,低垂著頭無聲無息。 燕熾與文鶴算是朋友,所以示意段延亭在原地等著,他則是蹚水來到文鶴身邊查看他的情況。燕熾先是檢查了一下他的氣息,在發現他的氣息微弱時,當即用靈火短暫地驅散了文鶴身上的寒意,輕輕推搡著他的肩:“文鶴?你醒一醒,文鶴?” “唔……” 文鶴困乏地掀起了眼皮,眼神迷蒙地看著燕熾,在短暫的努力和掙扎過后,他才意識到眼前的人是燕熾。令人意外的是,他見到燕熾的第一反應是讓他趕緊走,神情緊張地說:“內鬼還藏在覃天門里,你們現在來這里只是自投羅網!” “什么意思?”燕熾皺起眉頭,回首示意段延亭也一起過來聽,然后繼續朝文鶴打聽:“你都知道些什么?” “你還記得當初秘境那次我們的意識被困在了幻境里,但身體都在現實嗎?” 段延亭點頭,很快領悟到文鶴的言外之意:“你是說不僅是幻境動了手腳,我們在現實的身體也被動了手腳?” “嗯?!蔽您Q因為寒氣的侵蝕顯得格外虛弱,只說了幾句話就上氣不接下氣了。燕熾見狀想要傳遞一些靈氣幫他驅散寒氣,誰知文鶴體內的魔氣因為太抵觸燕熾的靈氣,居然往文鶴的更深處鉆,險些侵蝕到文鶴的金丹。文鶴面露痛苦之色,又因為太過虛弱掙脫不開,喉間滾動片刻,最終嘔出一口血。 段延亭見狀連忙拉住燕熾的手,示意他停下,從納戒里找來一顆丹藥為文鶴服下,文鶴的臉色這才好些。 段延亭松了口氣:“師兄,文鶴師兄的身體太差了,就算要幫他驅散魔氣也得等他的身體好一點才行?!?/br> 燕熾只得作罷,繼續等待著文鶴的下文。 原來文鶴在注意到那些弟子染上魔氣的共同點時,就開始私下里悄悄調查這件事了。他懷疑當初掌門用來傳播消息的紙鶴被人動了手腳,否則內鬼是不可能為了禍害參與比試的弟子特意把覃天門各處地方的房間查一遍。 關于紙鶴他最大的懷疑就是紙張是不是被人動了手腳,所以他就順著紙張是誰提供的這條思路去找,可惜他剛查到一點蛛絲馬跡就感覺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起來。更奇怪的是,他明明是背著所有人悄悄行動,可他染上魔氣發作的情形卻很快被人撞個正著,甚至他本來只是想推開那些聞聲趕來的弟子,下手的力道卻變為了欲奪他們性命的殺招。若非許長老及時趕到救下了那名弟子,他怕是釀下了不可挽回的大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