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嘩啦——” 本就半濕的中衣幾乎變得極為透明,段延亭的頭發也落入水中和燕熾糾纏在一起,不分彼此。 浴桶中的水位不斷上升,直至那些水最終多到無法盛滿,只能順著桶壁不斷流下,在地板上留下了一大灘深色的痕跡。 片刻之后,原本水聲不見平息的屏風之后突然傳出男人壓抑的悶哼聲,緊跟著一個人影站了起來,直接從浴桶中出來——正是中衣全然濕透的段延亭。 他神情自然地隨手撈過燕熾掛在屏風上的干衣服穿上,然后聽見泡在浴桶中的燕熾委屈巴巴道:“你穿的是我的衣服,你走了我怎么辦?” “師兄問我?”段延亭十分驚訝地說:“我倒是覺得師兄很有主意呢?!?/br> 燕熾忍得有些難受,連眼角都泛了點紅,意識到段延亭故意招惹了他,又將他丟到一旁,多半是惱他受傷了不肯老實說實話,再加上這段時間對段延亭態度冷淡,這才小小懲罰了他一下。他抬手趴在離段延亭更近的浴桶壁上,伸手扒拉了一下段延亭的腰帶,故意將他剛系上的腰帶扯松了一點:“我錯了,下次一定老實交代?!?/br> 段延亭皺眉離燕熾遠了點,將腰帶重新系好。 燕熾見段延亭不理他,可能是許久沒見段延亭,骨頭里的那點惡趣味又開始出現了,故意從水里稍稍起身,去夠段延亭的腰帶。 段延亭余光瞥見,眉頭一皺,抬手抓住燕熾作怪的手指,笑著掰了掰他的手指:“你確定?” 燕熾很快認慫,尷尬地咳了聲道:“師弟,你先出去吧?!?/br> 【我解決一下個人需求?!?/br> 段延亭:“……” 他下意識移開視線,冷著臉道:“師兄你還真是毫不遮掩?!?/br> 燕熾只是懶洋洋地趴在浴桶邊,視線落在段延亭發紅的耳尖,眼中溢出笑意:“我只是這方面的想法不遮掩而已。師弟,早點離開房間吧?!?/br> 怕段延亭聽不出他的言外之意,燕熾刻意解釋道:“這房里太熱了,我看你耳朵都紅透了?!?/br> 段延亭明顯僵住了。 說這話時,燕熾的視線一直盯著段延亭腰帶處垂下的系帶,莫名覺得心里癢癢的,下意識又伸手去夠了一下他的腰帶。 近在咫尺的系帶,在燕熾碰到之前被人提前收了回來。 啊,好可惜。 燕熾不由地在心里遺憾,然后聽到頭頂咬牙切齒的聲音:“師兄——” 他維持著夠東西的動作,與段延亭快要殺人的眼神對上。 燕熾:“……” 他立刻收回手,乖巧地蹲在浴桶中,像小學生點到一般舉起手:“到?!?/br> ………… 段延亭面無表情從燕熾房間里離開,只是剛出院落不久就聽見段家主的聲音:“延亭,你師兄為你帶來了修復靈根的丹藥。聽下人說你來找你師兄了,沒想到真的——” 段家主看著迎面走來的段延亭,視線在段延亭濕漉漉的頭發和發紅的耳尖停留片刻,腦海中似乎在一瞬間想了許多,要不是段延亭是個男人,段家主估計連燕熾和他的孩子叫什么都想好了。段家主勉強拉回自己天馬行空的想象力,神情復雜地說:“你們什么時候舉辦合籍大典?” 段延亭沉默片刻,選擇無視這個問題:“家主,不是說要修復我的靈根嗎?我已經懈怠許久了,不能再這么下去了?!?/br> 段家主頷首,但即便段延亭再心急也沒用,畢竟煉制丹藥要耗費不少時間。 他向段延亭保證了練好丹藥的時間,然后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燕熾房間的方向,故意調侃道:“雖然沒把你們安排在一個屋子,但你們不一定非得睡在不同的地方?!?/br> 段延亭懷疑段家主上輩子是當媒婆的,又會撮合人又會擠兌人。 他向段家主道了別,回到燕熾方才沐浴的房間,敲了敲門:“師兄,你洗好沒?” “好了?!?/br> 得了燕熾的回答,段延亭便推開門,剛好看到燕熾正赤裸著上身處理傷口,便坐到他身邊,順手接過他手中的傷藥,動作輕柔仔細地幫他處理傷口。 燕熾大抵是在外面吃了不少的苦頭,身上多了很多猙獰可怖的咬傷和刺傷,這些傷疤深深淺淺地疊加在一起,看著實在讓人眼中泛酸。他腰腹上有一處刺傷,應該是前幾天的,上面已經加上了血痂,不過由于燕熾的腰腹此時不自覺繃緊,這血痂似乎要裂開了。 段延亭看得眉頭直皺,找了一處沒傷口的地方拍了上去:“你放松點,傷口又要被扯開了?!?/br> 燕熾聞言,立刻盡可能放松身體??啥窝油ひ簧纤?,他又不自覺地繃緊身體,一來二去他腹部上的傷口滲出了點血絲,看上去又要多養個幾日了。 段延亭:“是因為傷口疼嗎?” 燕熾默然,雖然怕挨打,但還是選擇老實交代:“你上藥的技術和以前相比好一點了,但是動作有點慢?!?/br> 他比較想伸頭一刀,而不是鈍刀子割rou。 “……” 段延亭默默放下傷藥,道:“那好吧,你自己來?!?/br> 燕熾如臨大赦一般接過傷藥,然后看見段延亭笑容溫柔地看著他,與此同時,他還能聽見段延亭在心里反復暗示自己“師兄受傷了,打不得”。 段延亭的溫柔和他的心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