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旁邊幾個豎著耳朵聽八卦的弟子聞言,目光齊刷刷地盯著段延亭手中的劍,又落在了燕熾的臉上,露出了原來如此的表情。 那女弟子將她師兄這話在心里琢磨了一番,眼神突然欣喜而興奮地來回在段延亭和燕熾兩人之間游走。她沒忍住捂著嘴,生怕被人看到她快要上天的嘴角。 燕熾做完一切后就感覺有種強烈的注視感,下意識看了眼周圍,在觸及到一名女弟子熟悉而興奮的笑容時,心中頓時“咯噔”一聲。 這笑容他可太明白了,他學生時代和哥們勾肩搭背,直男撩sao的時候,那些女生好像就是這種反應來著…… 等等,他頓時打了個激靈,看向段延亭近在咫尺的臉時,滿腦子全是“完了完了”,立刻拉開距離道:“好了師弟,時間緊迫,我們抓緊行動吧?” 段延亭狐疑地看著他,輕聲道:“師兄,什么是腐女?” 燕熾頓時成了啞巴。 第61章 血意漸起 燕熾與段延亭四目相對。 段延亭看出他眼中的為難,無聲地笑了起來,輕聲道:“答案的話,師兄等我回來再告訴我?!?/br> 燕熾松了口氣,心道這種小事他可不信段延亭能記這么久,剛要說“小心”之類的話,然后看到段延亭因為幻術頂著自己的臉,笑得狡黠的模樣,頓時有些心梗。 [師弟,嘴角收一收,牙齒也別露出來,我可從來沒當眾這么笑過,別害得我的形象受損。] 段延亭收起笑容,定定地看了燕熾一眼,隨即面無表情地轉身離開。 【形象受損……嘖,師兄你在我腦子里養得鵝還少嗎?】 燕熾:“……” 他看著段延亭帶著幾個修為不錯的弟子離去的身影,半晌無奈地搖了搖頭。而后,他撤去眉眼間的輕松,望向跟在自己身后的大部分弟子道:“危機當下,各位不要再去管顧什么考核比試,協力找到離開的出口才是最要緊的事?!?/br> “我非法修,對陣法之道并不精通。若是有人能夠察覺到破陣或者離開秘境的方法,務必直言,我和其他人會盡全力配合的?!?/br> “畢竟此時此刻,我們只能信任彼此?!?/br> ………… 與段延亭一道行動的人不多,大多是金丹期或者是筑基期圓滿的人。 一名金丹期修士疑惑道:“我們為何要聽一個筑基中期的弟子的安排?” “他畢竟是燕熾的師弟?!币晃豢雌饋砟隁q更大些的弟子幽幽道:“這師兄弟倆也真是邪門。燕熾參加過的那次宗門大比我也去過。那時同樣也是秘境里出了意外,遇到了棘手的情況?!?/br> “當時燕熾只是筑基期,卻在無形之間成為了領隊的人,你這個問題自然也有人問過。那個人不服氣被修為同樣的燕熾領隊,不愿聽他的指揮?!?/br> “后來呢?”年輕些的修士好奇道:“他墳頭草五米了?” 年長些的修士,陰惻惻地瞪著他:“后來他又來參加宗門大比,還被燕熾的師弟指揮?!?/br> 年輕些的修士:“聽著有點耳熟?!?/br> “是吧?”年長修士用力拍了拍他的肩,咧嘴笑著說:“我也這么覺得?!?/br> 只是在說這話時,年長修士搭在他肩頭的手愈發收緊。 年輕修士:“……” 他默默地閉上了嘴,不敢多言,可剛安靜了片刻,就臉色一變,警惕地看向了前方:“你們聽,那里是不是有奇怪的聲響?” 眾人放慢腳步,握緊了手中的法器。 越往前走,潮氣和悶濕感就越發重,眾人不適地皺著眉,下意識抬手抵了抵鼻間,以此緩解這種氣味。 夜間霧重,前方的水霧更是嚴重影響了視線。但這樣濃的霧氣并不是毫無緣由的,而是因為一個小湖泊。湖泊周圍并沒有密林遮蔽,光線自然比其他地方寬敞開闊些,但因為霧氣可見度并不比密林中好到哪里去。 不同于密林中草木踩踏摩挲的“沙沙”聲,攪動的水聲在這片夜里更加明顯。 段延亭借著燕熾留在劍上的靈火當作照明的東西,一點點靠近了不斷漾出水波的湖面。他無聲念訣,君汶劍脫手后懸于湖泊,驅散了那處的霧氣,留下一方可見的空間。 那點光亮似乎刺激了湖下的什么東西,水波一圈一圈漾開。在片刻醞釀后,那東西從水面鉆了出來——看模樣顏色漆黑,表面粗糙不平,是不規則的長條狀,像是無意翻上水面的一截枯枝敗木。 段延亭沒動,順著它沒入水中的地方往下看,借著微光看到了什么深色的東西在水中融化開來,就像是入水的墨,一瞬間便開出了綺麗的花。 但那不是墨。 君汶劍自上空直直刺入這截枯木中,劍身半數沒入,藍色火焰燃起,湖面映照出扭曲掙扎的黑色影子,與此同時,水中立時染成一片深色。 “嘶呃——” 在發出了如破廟中灌了風的怪叫聲后,“枯木”就沒了動靜,死得輕而易舉。 有人發問:“這是什么?這就死了?” 段延亭抬手,長劍自動回到了他的手中。他用指腹在劍身上輕輕一抹,捻了捻指腹的血后,放在鼻間嗅了片刻,神情遲疑而慎重地看向了湖心——那截“枯木”已經慢慢沉入水中。 一般妖獸的血要濃稠些,比人類也更腥臭些,即便被水沖淡,也不可能這樣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