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幾乎是一瞬間的事,將要刺入段延亭背后的劍在銀光乍現后,像跌落在地上的鏡子一般,脆弱地全數碎裂。 劍的主人難以置信地看著手中光禿禿的劍柄,根本不敢想象靈劍原本的模樣。 段延亭穩住身體,手指用靈力勾連起碎片逼退他們,那些被他們無視踐踏的碎片此時懸于半空中,折射出刺目而冰冷寒芒,將少年保護在最中央。 失了靈劍的主人不甘心,憤怒地握著斷劍要沖向段延亭,剛踏出一步就僵在了原地。 一塊還帶著血的碎片抵在了他的喉間。 “別動?!?/br> 段延亭手中的靈力勾動著碎片緊貼他的喉結,垂下眼眸,略顯青澀的臉上一派稚嫩無害,神情更是誠懇認真,像是真的出于好心道:“你的劍已經碎了。既然你認為劍修視劍如命,現如今失了配劍的你還有什么資本站在這里與我爭?” 那人覺得荒唐,憤然道:“你?!” “怎么不聽勸呢?” 段延亭無奈地低聲嘆息,不再看他,笑容得體而謙虛,對其他圍攻他的人道:“多謝諸位助我。要是真讓我自己用靈力將這些劍震碎,那我恐怕沒辦法省下這么多靈力了?!?/br> 燕熾這才明白既不是因為他在簪子上留下的陣法出了錯,也不是因為段延亭使用的靈劍太脆弱,而是因為段延亭根本沒往劍里注入太多靈力,從頭到尾都是借著在場每一個對他下手的人的力量碎劍,以此達到自己的目的。 如此看來,他那句“多謝諸位助我”,確實沒有任何問題。 【作者有話說】 小師弟:不說劍和自己的命一樣重要嗎?連自己的劍都護不好,你靠什么跟我在臺上爭? 大師兄:靠臉皮。 小師弟:…… 第28章 與我何干 那些原本被人遺忘的碎片已然成為段延亭最銳利的武器。 即便他現在只是筑基修為,但論對雷電之力的cao縱,他自認為不輸給任何人。 一道強烈的視線一直駐足于段延亭身上,讓他不得不分神往臺下輕輕一瞥,恰好與燕熾那雙清澈而明亮的眼眸對上。燕熾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競天臺下,靜靜地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手中也握著不知何時拿出的逐厄劍。 若非方才擔憂段延亭的安危,他又怎么可能是這般模樣? 段延亭看著燕熾眼中倒映出的小小的自己,心中無端生出些許癢意和異樣,連同眼底的那點戰意和放肆也融化了幾分。 他移開視線,再度看向圍攻他的眾人。 “如此,你們還要繼續對付我嗎?” “想清楚了——”段延亭故意看向被他毀掉佩劍的人,打算殺雞儆猴:“諸位是打算直接認輸,還是狼狽地被我打下臺?” 那個被毀掉佩劍的人不甘心地咬著嘴唇,像是做下了極為重大的決定:“我,我認輸?!?/br> 他已經沒了佩劍,再折騰只是丟人現眼,還不如干脆一點認輸。 圍攻段延亭的人只剩下三個了。 他們深知方才都沒能將段延亭如何,此時更是不可能對付得了段延亭,都也生出了退意。 就在眾人都以為這場比試塵埃落定時,方才那個害得段延亭險些被身后長劍刺傷的法修,竟高聲叫嚷道:“我們苦修幾十年,怎么可以因為遇上強敵就認輸?就算我們必然會輸,我也寧可在戰斗中落敗,而不是直接認輸!” 這話說得倒是好聽。 段延亭自認為還是有點看人的本事,這法修眼神躲閃狡猾,根本就不是正直之輩。 不過這個法修究竟是什么想法他并不關心,反正他一定能將那法修擊下臺就對了。 段延亭本就不打算傷人,見那法修沖過來,也只是牽動碎片組成陣法,將那法修的攻擊盡數擋住。只是沒想到那法修居然和傻子一樣,用軀體直愣愣地撞到了屏障上,被屏障彈飛后直接砸向了尹箬竹。 ………… 原來如此。 段延亭眼神冷了下來,甚至發出了嗤笑。 他知道自己所設屏障的力道,還不至于能將人直接彈飛到競天臺邊緣,而且還是準確無誤地砸到尹箬竹所站的位置。 那法修大概是不甘心就這么下去,想拖個人陪他一起罷了。 至于為什么沒有選擇行磊,主要還是因為行磊人高馬大,明顯是經歷過鍛體的修士,那法修砸過去怕是會反而受傷。 尹箬竹反應很快,短暫地愣住后就立刻側身避開了那法修,誰道他居然沒有掉下臺,反而險險摔在了競天臺邊緣。 太巧合了。 尹箬竹若有所思地撫摸著自己懷里的琴,眼底不見半點笑意。 那法修倒也狡猾,怕尹箬竹對付他,又高喊著“再來”,往段延亭的方向沖了過去。 一邊存著想要拖人下水的骯臟心思,一邊裝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堅持比試”,又當又立,真讓人惡心。 段延亭將這一切盡收眼底,找了個機會主動撤下屏障,將他一腳踹到尹箬竹身邊。尹箬竹本就站在競天臺邊緣,段延亭這一腳自然是險些將那人踹下臺。 行磊面露惋惜,看到那人掙扎著從邊緣爬上來時,他以為段延亭錯失了一個解決對手的機會。 只有段延亭知道自己是故意的。 果然,尹箬竹抬眸,與段延亭對視的瞬間眼中閃過一抹笑意,像是抱琴太久有些累了,隨意換了個動作,那古琴也恰好隨著她的動作掄到了那人的臉上,并發出了在場所有人都能聽見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