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 燕熾突然感覺一切食之無味,年少尚還只是筑基的他還會因為幾杯酒水頭昏腦脹,但現在修為提升后,一般的酒卻已經醉不倒他了。 燕熾嘆了口氣,沒喝前還對辜月寒有幾分懷念和期待,現在只剩下物是人非的惆悵了。 算了,人都沒了,他還在這里悲春傷秋什么? 燕熾自嘲一笑,放下了酒杯。 不過辜月寒后勁極大,像段延亭這樣的初飲者最好還是不要多飲。 “師弟——” 燕熾剛想勸段延亭不要再喝了,一扭頭才發現他早已眼神迷蒙地半趴在桌上了。段延亭不斷倒著另一個空酒壺,卻并沒有說“沒酒了”“我還要”這樣的胡話,而是懵懂而固執地倒著酒壺,仿佛這樣酒杯就能被再次斟滿。 燕熾在確認段延亭喝醉后,原本謫仙般不染塵世的臉上終于染上了幾分煙火氣。他無奈地笑著按下段延亭倒酒壺的動作,調侃道:“好了小反派,別再喝了?!?/br> “小反派?那是什么?” 段延亭順著他的力道放下空酒壺,歪著腦袋看向他,似乎是在努力辨認他到底是誰。 燕熾沒想到無論是原著里心黑偽善的段延亭,還是現實中心口不一、滿口謊言的小師弟,在喝醉后竟然這樣笨拙老實。 段延亭眨了眨眼,想要看清眼前已經重影的燕熾:“大師兄,你笑什么?” “……我沒笑?!?/br> 燕熾掩去嘴角笑意,望著已經醉得一塌糊涂的小師弟,突然記起原著里段延亭入魔這件事。剛好可以借著段延亭醉酒,問他一些他清醒時必然不肯真心回答的問題。 這樣想著,燕熾壓低聲音,故意用像是閑談一般的語氣問: “師弟,你是怎么看魔修這件事的?” ………… 在原著里,燕熾作為小說男主被誣陷入魔,殺害其他門派的弟子。 起初他入魔這事尚且存疑,師尊和祁凜山其他人對他極其信任,所以頂著來自其他門派的巨大壓力,將燕熾暫時關在了祁凜山的一處禁地中。 燕熾的師尊和其他師兄弟們本想先關著燕熾,平息被害弟子門派的憤怒,然后找出真正的兇手。 卻沒想到反派師弟段延亭在燕熾不知道外界消息的情況下,跑到禁地告訴燕熾有人要殺他,甚至裝作要幫他逃跑。 不過燕熾不傻,并不答應就這么逃跑。 就在他義正言辭地拒絕段延亭時,那些名門正道卻突然趕到現場,認為燕熾是畏罪潛逃,想要毀去他的修為后直接殺了他。 燕熾不得已,才被迫逃到了魔界。 他并未對唯一的小師弟起疑心,臨走前甚至還擔心段延亭會被針對,像把他一并帶走。 只是段延亭最終選擇留下。 燕熾去往魔界后不久,段延亭“無意間”讓仙門正道的人找到了燕熾修魔的證據,徹底落實了燕熾修魔的“罪行”。 一時間,燕熾淪為正道中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不過,燕熾并沒有因為此事真的修魔,而是一直用法器遮掩住劍修的氣息,在魔界中開拓出自己的勢力,并悄悄調查潛藏在正派中的叛徒,然后一舉將反派師弟和其他叛徒連根拔起。 將叛徒處理完后,燕熾當眾證實他并非魔修,師弟段延亭才是那個殺害仙門弟子的魔修。 ………… 這一切都發生在五年后。 燕熾真的很好奇段延亭是否會在五年后,成為書中那個虛偽惡毒的反派。 “你說……魔修?” 段延亭迷茫地重新念了一遍,思索自己應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比較好。 他原先作為天劫者時,都是按天道意志給道修和魔修降雷劫的。天道對于魔修的態度向來是在雷劫數量的正常范圍內往死里降雷劫,倘若魔修熬得過雷劫,那么段延亭就不會再多降下雷劫。 因為根本沒必要特意多降雷劫。 畢竟修者要經歷那么多雷劫,段延亭總能逮到一次機會劈死魔修。 所以要是問起他對魔修的態度和看法—— “遇到魔修可能會殺吧?!倍窝油は肓讼耄骸安贿^我不會特意針對和追殺魔修,只要他能在我殺他之前逃走?!?/br> 燕熾若有所思,望向段延亭的眼神微微出現了變化:“意思是,你討厭魔修,但還沒到恨的地步?” “確實不恨?!?/br> 段延亭對魔修沒有恨意,畢竟他和魔修并沒有接觸過。只是因為他以前作為天劫者一向如此行事,所以才會對魔修采取他說的那種態度。 他這話若是讓修仙界的其他人聽到了,怕是會覺得段延亭有親近魔修的可能,畢竟誰不對魔修恨之入骨。 “師弟,這話你可千萬別對別人講?!?/br> 燕熾看著段延亭沒有焦距的眼神,又覺得自己這句話有些多余了。 按照段延亭的性子,若是清醒狀態下有人問他,恐怕他只會用極為標準的答案回答:“自然恨,誰見到魔修不想除之而后快?” 所以這會是段延亭后來修魔的可能性嗎? 燕熾當時看小說喜歡跳著看,所以原著里段延亭死后入魔的原因并沒有留心看,只隱約記得好像和“修為”二字有關。 為了修為提高,不去潛心閉關修煉,轉而去修魔……這可能嗎? 燕熾疑惑地看著段延亭,但轉念一想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原著里的段延亭極其看重修為,而魔修恰恰修為速度比道修要快上許多,只是承擔的風險也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