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范 第3節
她打了一個電話給沈靈菲幫忙送套衣服過來,便躲進了洗手間,等到門聲砰的響起,陸東廷離開,才走出來。 沈靈菲進門后,看著她蜷縮著身子,剛洗的頭發遮住了半張臉,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像是一個失足少女,“緒寧姐,你怎么了?” “程競舟回來了?!倍潭痰囊痪湓?,耗盡了她僅剩的一點力氣。 第6章 6 隔壁房間的門半掩著,里面傳出陸東廷和蔣駿的聲音。 “表哥,我真是按照你交代的,拍了幾張照片,什么都沒做,我裹個浴巾只是想讓事情看起來更像那么回事兒,絕對沒有其他意思,你說,照片里兩人都穿的好好的,看了誰能相信?表哥你得相信我,我要是真想圖謀不軌,我也不會只脫自己的衣服,你說是不是?再說,你的未婚妻,我哪兒敢啊……對方是誰,我是真沒看到……” 章緒寧沒再聽下去,出了會所后,將沈靈菲送回學校后,去了一趟藥店,雖是安全期,但還是不放心,一顆藥就著水咽下去,心里才踏實些。 五十五萬,這筆錢,該怎么還回去。 欣喜是感性的,現實里必須回歸理性。她是真的不想與程競舟有任何瓜葛,也不想去跟程競舟解釋當年的清白。分了就是分了,干干凈凈,對誰都好。 “緒寧姐,武總的貨款結了,我算了一下,勉強夠發工人之前的工資,但是獎金,還有工人這個月的工資還是不夠,對了,蔣總的錢給了嗎?”祝曉竹打來電話。 經過昨晚的事,蔣駿那邊的貨款怕是更不會給了。 掛了祝曉竹的電話,醫院的催款短信又發了過來。她看了看日期,母親的住院費已經拖了一周了。 她去了醫院先交了費用,然后去病房陪著母親徐詠華坐了一會兒。徐詠華的狀態還不錯,護士說除了吃飯的時候有點鬧,其他時間都很安靜。 “媽,程競舟回來了?!币痪湓捳f完,眼眶就濕了。 她坐在床邊,看著床上抱著枕頭沖她傻笑的女人。一個連自己女兒都不認識的人,又怎么會聽懂她的心酸。 出了醫院之后,章緒寧去了公司,讓祝曉竹將結欠工人的去年年終獎,還有這兩個月的獎金,以及這個月的工資算了一下。 看到總金額,她意識到剩余的那點錢根本不夠,還是得去找蔣駿。 沒有欠錢不還的道理,發生昨晚的事,以后也不會有合作了。她找了一家律所,律所接待的律師說,案件不復雜,贏的幾率也很大,至于律師費他們可以優惠點,總金額的百分之十五就行。 百分之十五的費用她可以發工人大半個月的工資了,她打消了請律師的想法,可眼看著就是月底了。 章緒寧無奈之下去蔣駿的公司堵人,堵到他愿意給錢為止,幾天下來,蔣駿根本沒來公司,電話沒人接,跟失聯了似的。 站在馬路邊,她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辦。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了進來,她想都沒想給掛了,不過兩秒,對方又打了進來,她接通后沒說話。 對方也沒有急著開口。莫名的,她的心跳不受控地有些快了。 “為什么沒來?”他嗓音低沉。 她愣了愣,反應過來他話里的意思,“我沒同意?!?/br> 錢都被她用完了,底氣到底有些不足。 似乎料到她會這么說,“行啊,那我就一個人觀摩視頻?!?/br> 頓了片刻,他又道,“晚上七點?!?/br> 說完掛了電話,章緒寧盯著黑掉的屏幕,嘆口氣。 會所她是不會去的,怕程競舟再打電話過來,直接拉黑了。她現在首要的事就是找到蔣駿,把錢要回來,填上這個窟窿。 晚上的時候,祝曉竹打電話過來說是在酒吧看到了蔣駿,跟一幫人在喝酒。 章緒寧按著祝曉竹給的地址殺了過去,藏著刀片和錄音筆也沒敢上前。蔣駿那種人,他身邊的朋友未必是什么好人。 等著蔣駿去洗手間的檔口,她將人堵在了門口。 蔣駿躲了這么幾天,沒想到章緒寧堵到這兒了,“還挺能耐!” “蔣駿,你把欠款結給我,我當做什么都沒發生?!彼肋@句話沒什么力量,“你應該不想讓陸東廷知道,那晚你洗了澡吧?” 洗了澡自然是有所圖謀的,這與陸東廷交代他的事有本質的區別。 蔣駿看著她,扔掉手中的紙,“要錢是吧,可以,先陪我玩玩?!?/br> 章緒寧都來不及反應,只見他大手抓住她的肩頭,將她拉進了后面的洗手間。 砰地一聲,他一腳帶上了門。 第7章 7 蔣駿的力氣很大,因著上次的事沒有得逞,這次倒沒了半點憐香惜玉,新仇舊恨之下,一把抓住了她的頭發,按進臺盆里面。 臺盆里的水瞬間溢了出來。 冷水從四面八方灌了進去,腦袋被蔣駿死死地按住,章緒寧只覺得天旋地轉。蔣駿的動作太快,她連掏出刀片的機會都沒有,呼吸越來越跟不上,五感漸漸開始模糊。 蔣駿伸手去撤章緒寧的衣服,身后閃過一個人影,方要轉頭時眼前一黑。 程競舟和儲銳對著蔣駿就是一陣拳打腳踢,直到蔣駿倒在地上動彈不了,才停手。 “你們是誰?” “你祖宗!”程競舟譏笑一聲,從蔣駿的衣兜里掏出手機,對著他的臉掃了一下解鎖,又從章緒寧掉落的包里取出她的手機,沒一會兒轉賬成功。 章緒寧癱坐子地上,頭發全濕了,被程競舟從臺盆里拉出來后,她就這么坐著,臉上水沿著脖子流到了前心后背,漸漸有些冷。 程競舟慢悠悠地走到她身邊,手里拿著她的手機,卻沒有要給她的意思,“蔣駿說的不錯,你挺能耐?!?/br> 明知道蔣駿這種貨色,還敢一個人來堵他。 回想方才的一幕,清醒過來反倒更害怕。她按住胸口喘著氣,抓著旁邊的燈柱站了起來,只是雙腿軟的厲害。 “謝謝?!苯裉煲皇浅谈傊?,后果難以承受。 “打算怎么謝我?” 章緒寧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想到了那張房卡,“我不去?!?/br> 程競舟冷哼一聲,伸手擰住她的耳朵,將人拖了出去。出門前扔了一句給儲銳,“交給你了?!?/br> 儲銳嗯了一聲,難以置信地看著程競舟的手,這么用力擰一個女人的耳朵,估計也就程競舟能干得出來??粗戮w寧的耳朵,他都感覺疼。 章緒寧就這樣被他塞進車里,她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又摸了摸臉,他力度不小,她感覺半張臉都麻了。 受人恩惠,她老老實實地坐在車里,看著車輛行駛的路線,知道是去會所的方向,沒敢吱聲,只是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就一眼,就對上了他掃射過來的眼神,眼底是不容置喙的冷意和輕蔑。 房間里,章緒寧站在門口有些無措,接下來的事她不用想都知道,“我現在就把錢還給你,你能不能把視頻刪了?!?/br> “錢是我討回來的!”程競舟看著她提醒道,看著看著忽地就笑了,“你憑什么認為,我花出去的錢,你想還就還?!” “你欠我的,我不說兩清,你這輩子都還不清!” 他取下浴袍砸在她臉上,“洗干凈!” 說到欠債,章緒寧低下頭,抱著浴袍進了洗手間。從洗手間出來時,程競舟正站在落地窗前打電話,指間彈著煙灰,眉目間倒是難得的溫和。 許是知道章緒寧出來,他視線朝她這邊落了一下,便收回了,“嗯,有空我去接你,沒空我會讓儲銳去接你……我盡量?!?/br> 程競舟掛了電話看了過來,她卻低著頭不敢看他,心里盡量不去猜疑,可總是忍不住想,能讓他這么說話的人,應該是個女人。 “洗干凈了?” “嗯?!闭戮w寧隨口應著,聽到他的輕笑聲,才后知后覺地發現怎么應了這么一個字,臉漸漸就紅了。 “過來?!背谈傊鄣_口。 過去干什么! 章緒寧低頭不動。 “章緒寧,你少他媽給我裝死,我再說一遍,過來?!?/br> 章緒寧還是不動,“我欠你的是錢,又不是人?!?/br> 她急了,也只敢低低地抱怨一句。程競舟冷哼一聲,將手機扔到沙發里,路過茶幾時,掐滅了香煙。 修長的手指捏住她的臉頰,抬起下巴,不由分說地吻了下去。 第二天醒來時,身邊的位置已經空了,被子里都沒了溫度。她伸手摸到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九點,他應該走了。 她打開日歷,認命地標記著今天這個日子。 “你在干什么?” 沉冷的聲音在背后響起,章緒寧身子僵了僵,好一會兒才敢回頭看他。一轉頭,就看到了他陰沉可怖的臉。 他走過來,掃了一眼她的手機,“記天數多麻煩,記個日期就行?!?/br> “什么意思?” “游戲規則改變,五十萬一年?!?/br> 確實不需要記天數。 第8章 8 到了公司,章緒寧將錢轉到了公司的賬戶,祝曉竹則是給她看了一條視頻。 視頻里,一個男人頭上套著一個垃圾桶,光著上半身跪在酒吧的洗手間門口,嘴里還念念有詞,“我欠錢不還,我罪該萬死?!?/br> 看不清臉,但章緒寧一眼就看出,那是蔣駿。 錄音筆和刀片都沒用上,最后還是程競舟幫的忙。 蔣駿的事情解決了,她現在的心頭大患只剩下程競舟了。上次在程競舟的注視下,她將他從黑名單中放了出來,導致這幾天一到下班時間,就提心吊膽,生怕他打電話過來。 一周后,倒是薛迎嵐打電話過來,說詩桐從國外回來了,問晚上有沒有空,吃個飯聚一聚。 陸詩桐是陸家的小女兒,陸東廷的meimei,與她和薛迎嵐是大學同學,兩年前出國,眼下回來,自然是要聚聚敘敘舊的。 兩年不見,陸詩桐又漂亮了,眼角眉梢都是光彩。 “二嫂?!?/br> 陸詩桐叫的自然親昵,她卻有些愣神,低低地應了一聲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