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套說辭，你也照搬給禾隅，等?你們走后我會去?自首?！?/br>
    儲妍被雨拍打得清醒了點?，她自言自語般說道：“不?行?，你殺了人?，會坐牢的，我去?告訴禾奚，他一定很?愧疚，你不?是喜歡他嗎，他如果知道你為他……”

    當初使?心計嫁入豪門的女人?到這個時候了也不?忘壓榨最后一點?價值，我煩躁地打斷：“你敢?！?/br>
    “在你來之前我把你當時是怎么勾引禾隅的證據發?給了我的朋友，他每個月來看我一次，如果我從他嘴里知道你告訴了禾奚，你的床照當天就會在你離不?了的豪門圈滿天飛?！?/br>
    儲妍猛地抬頭看向我，眼神極為不?可置信，還有一絲后悔，后悔當初怎么沒有一刀捅死我這個離經叛道的瘋子。

    “你現在回去?和他們一起搬走，柜子里的日記本你也帶上，好好照顧禾奚?！?/br>
    我的聲音最后一刻才提高：“現在就答應我?！?/br>
    ……

    儲妍走后，我把沾上血跡的外套脫下扔到地上，確認身上沒有一絲氣味和痕跡，我開車回到禾家。

    我推開車門下來，還沒站起來就聽見有人?叫我，我抬頭看去?。

    禾奚被做了一晚上的退燒措施，現在還有點?難受，但已經能走能動了，他舉著傘小跑著走過來，稀里糊涂地把傘抬高罩在我頭上：“我們都收拾好了，你怎么才回來……出門沒帶傘嗎，身上也都濕了?！?/br>
    我垂眸，久久地看了眼禾奚的臉，半晌后，我拿出袋子里的退燒貼，捉過禾奚的手把盒子放在他手里：“等?下上車換這個貼上?！?/br>
    禾奚捏緊盒子，匆匆看了下，答應下來：“好，你先回家吹干一下，吹完換件衣服我們就走?！?/br>
    禾奚說著就轉身要走，往前走半步，發?覺我沒有動，疑惑地轉頭看向我，于是我說：“我就不?走了?！?/br>
    禾奚下意識：“??？”

    他抓著傘柄的手有點?無措地緊了下，剛才雨太大了，這一刻他才發?覺我臉色有點?不?對?：“不?走，那你要去?哪……”

    遠處的黑車滴了聲，是董事長擔心禾奚在外吹風太久著涼，讓司機按鈴催促了下，我猜測儲妍還沒有來得及和他們說。

    低頭想了想，慢慢地開口：“我的朋友和事業都在這里，我沒辦法一下割舍。馬上要畢業了，我打算和朋友一起去?國外，那樣的生?活是我追求的?！?/br>
    “在禾家我沒有自由，今天這樣東奔西走的計劃不?知道以后還要發?生?幾次，有點?窒息，”我頓了下，看著他，“所以不?想去?了?！?/br>
    話一說出口，禾奚連同雨絲一起靜了瞬。

    我直直看著傘沿下的那張臉，地上的水面照出我平靜的神色，我抬手拉高了一點?禾奚的衣領，擦去?他下巴上的一點?雨珠：“去?吧，爸在等?著你?！?/br>
    禾奚被輕輕推了一下，終于從失魂的狀態回過神，他抬起頭看我：“可是為什么會突然這樣……你明明上午還答應會走?！?/br>
    捕捉到我的哪一句話，他吞咽了下，小心翼翼問：“愛我會讓你覺得有一點?辛苦嗎？”

    時間靜靜流淌，我長時間不?回答。他失神地怔住愣了好一會，慢慢蹲下，任由洋洋灑灑的雨絲飄打在肩頭：“是哪一方面呢，是我太煩了嗎，我要的太多?了？”

    我皺了下眉，把地上的傘撿起來，模模糊糊嘗到從舌尖蔓延出來的血腥味，我說：“沒有?！?/br>
    “那為什么不?走，”他哽咽了下，生?病的人?大多?脆弱，如果是平時他大概會叫我想滾就滾，可現在他是病人?，“你說的那些……根本不?是理由，都能解決，你不?走就是因為覺得我讓你窒息，不?想和我們來往了是嗎？”

    我覺得我也發?燒了，頭有點?昏，垂眼想扶起禾奚：“寶寶，不?要淋雨?！?/br>
    禾奚避開我的手：“別那么叫我！”

    昨天燒了一晚上，禾奚根本受不?了在這種天氣待這么久，他呼了口氣，一點?點?站起來，我視線順著抬上去?，低聲囑咐：“到了后，記得喝藥?！?/br>
    “我和我媽鬧了點?矛盾，今后可能就不?常見了……以后你好好的吧，祝你長命百歲，祝你婚姻順利，祝你上理想學校，祝你過美滿生?活?！?/br>
    禾奚臉色微白，慢慢握緊傘，他輕輕重復了遍：“婚姻順利？”

    他抬起眼看向我，很?認真地用?眼神一點?一點?刮過我，像是沒找到任何一點?痛心的痕跡，他輕抿了嘴唇，發?出聲音的同一時刻，眼淚也掉了顆：“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br>
    他眼眶通紅地看著我，眼底的恨意燒得我難以呼吸。

    “我謝謝你對?我有這么多?祝愿，但是我沒你那么博大的胸懷，你說你要去?國外，那好，隨便你，那是你的自由，但是你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br>
    “儲應珣，你太狠了，我祝你從此以后每一天都不?好過?！?/br>
    不?遠處禾家的黑車靜靜躺在雨幕里，只有車尾燈亮著橘黃色的燈光，禾奚撐著傘背對?著那光，還在生?病的臉頰沒有什么血色，他最后看我一眼，將手腕上的平安扣扯下來，丟垃圾似的扔到我面前。

    吊墜砸到地上，骨碌碌地滾了幾圈挨到我的鞋子，停了下，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