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明后認錯夫君 第182節
她的頭更疼了。 與此同時,對面一陣死寂。 晏書珩總算明白究竟是如何一回事,身側的護衛亦很快明白,面露尷尬地看著長公子,深切同情起主子。 本以為長公子和少夫人只是相敬如賓,可少夫人走丟這幾日,長公子不眠不休地尋找,何其深情!誰料少夫人卻因旁人聲音和長公子像而認錯夫君。 他們以為晏書珩會失落,不料青年莞爾,綻出個釋然的微笑。 “原來只是認錯人了啊?!?/br> 沒移情別戀就好。 阿姒更為茫然:“你是說……” “我才是你的夫君啊?!?/br> 晏書珩打斷她,無奈嘆道。 這話給阿姒撥開一層迷霧,又罩上新的一層霧。她許久未回過神,懵然對著晏書珩的方向:“你是我夫君?可你的聲音,和他有些不像啊?!?/br> 說罷,她自己意識到此話的漏洞。她記得不清楚,把醒來后聽到的第一個與記憶中相似的聲音列為準則。 真的好亂…… 阿姒揉著額:“頭疼……” 晏書珩目光軟下,他傾身,輕輕摟住阿姒:“我尋了你許久,幸好,幸好你無恙。讓你受驚,是我不好?!?/br> 聲音溫柔得很陌生。 阿姒推開他:“你會緊張我?” 她在質疑他,依晏書珩對阿姒的了解,認錯夫君或許是真,或許也另有緣由,甚至可能是偽裝。 他來遲了,哪怕她是心里有氣在騙他,那也是他應得的。晏書珩認真道:“我是你夫君,喜歡你,便會緊張?!?/br> 阿姒非但未動容,還更戒備了。 “緊張?是因為喜歡么?!?/br> “自然?!?/br> 晏書珩深深地看她。 從前他以為自己只是喜歡她有趣的性情,喜歡逗她帶來的趣味、喜歡和她顛鸞倒鳳帶來的無上愉悅,這喜歡雖因她的獨特而生,但并非無可替代。 他一直如此認為。 直到她走失,才知道他錯了。 幸好,她安然無恙。 這廂阿姒還在呢喃。 “可我夫君,好像不是這樣的,是我記錯了,還是你在騙我?” “不會有假。你是我晏書珩的妻子,我喜歡你,很喜歡?!?/br> 晏書珩伸手,輕撫阿姒發頂。 剛觸到她,她便像個受驚的小獸,小心翼翼地往身后躲了兩步。 “你說的是真的?” 她怯怯的模樣不似做戲。 晏書珩收回手,看出端倪:“你可還記得自己是誰、我是誰?” 阿姒點頭,又搖頭。 這幾日江回的種種表現及理智告訴她,相似的聲音是巧合,面前的青年才是她真正的夫君。 可那些記憶又叫她動搖。 她索性把記得都說來,除去他是“黑心郎”和“不利房事”這兩件。 聽完,晏書珩竟說不出話。 他的阿姒人清醒著,記憶卻亂得像一塊碎成碎片的玉璧。 雖已重新粘好,但亂了序。 他久不回應,像是默認。 阿姒秀眉擰著,溢滿委屈:“你不必因為我失明同情我,說謊說喜歡我,趁早把我送回娘家,幸好我也才十七,年華尚好,合離后改嫁也不晚……” “磕傻了么?” 晏書珩又心疼,又好笑。 “往日夫人腦袋里究竟裝了些什么?我在你心中,是這樣的人?另有所屬?待你冷淡?陳姒月,你—— “你可真是,沒良心啊?!?/br> 他沒說下去,因為被她氣笑了。 “也罷,是我過去不夠周到,總是捉弄你、嚇你,讓你誤解太深,竟只記得那些惹你誤會的事。是我不好?!?/br> 話雖是怨懟的話,但青年言語溫柔,浸滿了無奈與寵溺。 聽上去,好像確實很喜歡她。 但阿姒仍然警惕。 “你如何證明你才是我夫君?” 晏書珩無奈,湊近她耳畔,徐徐道:“夫人右側腿根,有一顆小痣,若你不記得,稍后上馬車可再確認?!?/br> “你住口!” 不消說,阿姒也知道他是在什么情形下看到這顆痣的。 她心跳狂亂,一顆心左右搖擺,猝不及防地被攔腰抱起,男子清冽的氣息環來,摻著青草的幽香。 “你要干嘛?!” 晏書珩含笑,輕點她額角。 “帶你回去,治病?!?/br> 阿姒停止了掙扎。 “我自己走,你先、先放開我!一下冒出兩個夫君,我還沒緩過來……” 無奈的輕笑聲從頭頂傳來。 “真讓你緩緩,不知又要想起什么荒謬的記憶來折磨我?!?/br> 阿姒心虛了,任由青年抱著她往前,他臂彎有力,心跳亦篤定。 可對于現在的阿姒,他就是個陌生的青年啊,比之前認錯的江回還陌生些,被他這樣抱著,她耳朵越來越熱。 “是害羞么?” 他繾綣的話語打斷她。 阿姒誠實地點頭。 晏書珩從容笑了:“更親密的事都做過許多,現在這算什么?” 阿姒被說得臉快熟透了。 晏書珩抱著她走了許久,每一步都很折磨人。上車后,阿姒縮到角落里,抱膝縮成一團:“我累了,想歇歇?!?/br> “好?!?/br> 晏書珩像抱孩子,將阿姒抱坐在腿上,將她腦袋按在肩頭,輕順她長發:“車上顛簸,枕著我睡吧?!?/br> 阿姒要掙開,被他按回懷里。 晏書珩在她開口前打斷。 “你記憶錯亂,可我沒有,阿姒不覺得這樣對我不公平?” “強詞奪理!” 阿姒掙不開,只能認栽。 青年復又輕嘆。 “關于我,你還記得哪些?又為何會認錯了夫君?!?/br> 說到她關心的正事,阿姒認真地她把醒來后的事逐一告知。 包括江回所問起的長命鎖。 晏書珩凝眉沉吟。 阿姒身子貼著他,能感知到在她說出長命鎖和江回多次問起他們相似的聲音時,青年氣息頓了幾息。 看來他和江回真有淵源。 關于江回,晏書珩不置一詞。 他又問起她:“這幾日可有挨餓?車上有點心,要吃些么?!?/br> 阿姒搖頭:“多謝,不必。江回……他還算好,給我打了山雞?!?/br> 晏書珩落在她腦后的手掌收緊。 她如今人雖在他懷中,但身子僵硬,言語也客套。倒是提起那江郎君時,語氣格外熟絡,憶起她牽著江回袖擺夫唱婦隨、一聲聲喚他“夫君”的情形,晏書珩心里就如堵了一團棉花。 她本是他的妻子啊。 她喜歡的,也是他的聲音。 幸好只分離了幾日,否則依她對江回的信任,時日一長…… 晏書珩收緊臂彎。 阿姒被他抱得喘不來氣,她拍他肩膀:“姓晏的,你快松開我!” 青年摟得更緊了。 “喚夫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