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明后認錯夫君 第160節
晏書珩哄著:“阿姒放心,你這是因為快樂,并非你所想那樣?!?/br> 他雙指呈剪狀,替她擴了擴,口袋被打開,霎時便都收不住了,嘩啦啦從口處奔涌而出,地面碎珠四濺。 空蕩的屋子中彌漫著芬芳。 東西都傾倒一空,阿姒心里也空了:“夫君,這里……好空啊?!?/br> “別怕,我進來陪你?!?/br> 晏書珩抱著她,不留一絲空隙。 相擁令人得到滿足,只是這滿足感是建立在她上下皆懸空的前提下,便多了懸崖邊上行走的危險錯覺。 阿姒就像一只樹袋熊,時刻都在擔心墜下,只能盤緊樹干。 面對面的相擁一回之后,晏書珩來到阿姒身后,再次抱緊她。 這回阿姒徹底成了大江中漂游的浮萍,兩個人間的聯系僅剩他扣在身前和下方的手,及連結的那道獨木橋。 崩潰哭泣后,阿姒被松了開,整個人墜入晏書珩懷里。 他拂去她額頭濕發,低語:“對不起阿姒,面對你,我實在難以克制。今日又欺負你,過后你如何懲罰都可?!?/br> 阿姒哪里有氣力回話? 她癱軟在他懷里哭得發軟,心里恍惚想著,祁君和是溫柔君子,可任祁茵折騰,可這辦法不適用于她和晏書珩,晏書珩是披著羊皮的狼,他只會因此被勾出更大的征服欲,更為恣意。 沒有辦法。 他根本就是千年狐貍成了精。 當夜,阿姒三令五申,把晏書珩轟去了書房睡,但清晨醒來時,她仍是在他懷里,手腳并用地抱他。 青年很無辜道:“昨夜擔心夫人蹬被子,特來看看,夫人拉著我的手不讓走,只能厚顏留下?!?/br> 這炎炎夏日,蹬哪門子被子?! 阿姒心里雖然不惱了,但架子也是要擺一擺的。 她背過身去,青年從后摟住她。 兩人都不曾言語,在睡醒時這樣的相擁叫阿姒心里踏實。 架子也不擺了,她轉過身,摟住晏書珩輕斥:“混蛋?!?/br> 晏書珩好脾氣地附和。 “對,混蛋,夫人罵得極好?!?/br> 阿姒被氣笑了。 晏書珩溫潤的唇落在她耳后,手掌覆在阿姒小腹,用極輕的聲音問她:“昨日那樣,阿姒可會喜歡?” 阿姒想否認,又點了頭:“嗯……有一些,尤其是捉弄你的時候?!?/br> 他笑了:“那可喜歡被我捉弄?” 阿姒沒說話。 她自然喜歡偶爾使壞的他。 規矩得連親個吻都要鄭重詢問的話,就不是她喜歡的晏書珩。 但她不會告訴他。 就像她沒告訴他,她早在十三四歲,便相中他做她未來夫君。 有些事,他總會知道。 她只說:“還早,再睡會?!?/br> 第89章 正是秋盛時,漫山遍野的楓葉燃得正紅,山道上人來人往。 掛著“晏”氏徽號的馬車停在攝山山腳,阿姒下了車,曼妙身姿引來周遭側目,幾個年輕郎君紛紛投來欣賞的目光:“佳人風姿迢迢,翩然若仙?!?/br> 走出一段后,阿姒的侍婢竊笑道:“夫人每每出行,必引周遭矚目,難怪郎主不放心。要派這么多人護著?!?/br> 一提這事,阿姒眉頭便惱怒凝起,但笑意仍溫和:“不可提他?!?/br> 侍婢笑著噤聲。 她們險些忘了,夫人同郎主鬧別扭,撂下話半月不會理郎主。 如今才是第六日。 到了千清觀,阿姒見到建康王。 一個月前,在阿姐的促使下,阿姒和建康王于私下相認。 這是說破父女關系后,她第一次來見建康王,“父親”這個稱呼在舌尖過了數遍,化為一句隨意的問候。 “您很喜歡紅楓?” 建康王正對著漫山紅楓,一身黑白道袍隨秋風飄揚,似要羽化而登仙。聽到阿姒的聲音時,他眉宇間有一瞬冰消雪融,但并未立即轉身。 “你母親生前,最喜紅楓?!?/br> 他平靜陳述著,聲音聽不出情緒。 阿姒望向火紅楓林,問出那個縈繞心頭許久的問題:“在您的眼中,我母親,她是什么樣的人?” 建康王唇畔揚起細微弧度。 “世人眼中,她端正嫻淑,是賢后,起初我亦如此以為。后來才知,她把自己的本性藏得極深?!?/br> 他只說了這一句,但足夠阿姒想象。記憶深處那個溫柔端方的姑母,逐漸變得鮮活,成了她那溫柔之下藏著棱角的母親。阿姒不禁笑了。 建康王仍保持著游離于世外的態度,不遠不近,這樣的態度反而讓阿姒覺得放松。父女二人像一對友人,談過朝堂局勢后,又一道賞楓。 出道觀后,已到了黃昏時分。 阿姒照舊往別院走。 這別院并非曾與晏書珩同住的那處,而是阿姐留給她的嫁妝。 她不理晏書珩,也是因為幾日前在這別院發生的事—— 前一陣中書省事務繁多,晏書珩忙得不見人影,阿姒索性來別院小住,正巧,別院里來了位年輕的新管家,少年郎生得白凈,性情亦隨和。 六日前的黃昏,晏書珩剛到別院,少年管家來給阿姒送賬冊。 那少年做事利索,阿姒聽得滿意,對他多有稱贊。 隔著屏風,晏書珩把阿姒抱到腿上,旁若無人地出聲:“夫人,中書省的事已忙完,今夜回府可好?” 說著還攬住阿姒腰間,輕掐她軟rou,阿姒推開了他,用氣音輕嗔道:“邊上有人呢,老實點?!?/br> 晏書珩松開她,坐在一旁安靜聽少年匯報。青年面上笑意溫融,連贊少年管家能干,可人走后,他把阿姒壓在桌上,弄到三更才放人。 晏書珩的醋意并不止于此。 那夜后,他給少年漲了一倍的月銀,把人調去別處做事。 阿姒身邊還有其他能用之人,調走一個少年也無妨,真正讓她不悅的是晏書珩的占有欲和獨斷。 哪怕是夫妻,她也不想被他肆意拿捏、干涉,便打算借此契機“整治”他。她故意發了一頓火,嚴正聲明自己并不喜歡那少年,而是對他的專斷不滿,并宣稱這半月不會再理他。 眼下已經是第六日了。 六日里,晏書珩遵守約定,連情信都不曾遞來別院。 掀開車簾,看著天際晚霞,阿姒忽然想起一雙笑盈盈的眼。 她拉上車簾。 這十五日怎才過去六日? 馬車剛走出一段距離,一名晏氏家仆騎馬前來,大驚失色道:“夫人!郎主今日赴宴,在宴上不慎中毒!” 阿姒面色驟變,急急詢問。 家仆只道不知:“今日似乎是什么棘手的毒,郎中已在看了?!?/br> 阿姒再顧不得別的,讓車夫調轉馬頭,趕回晏府。 晏書珩不在水榭。 她趕到湖心的暖閣,穿云候在外面,見阿姒走近,大驚失色地攔住她:“夫人!郎主他,正在解藥……” 閣內,傳來杯盤落地聲。 阿姒擔心晏書珩出什么事,面露緊張。想到主子在里頭做的事要是被夫人撞見恐怕不妥,穿云比她更緊張:“夫、夫人,您先回水榭等等?” 這少年郎一向把心事寫在臉上,此刻晏書珩都中毒了,阿姒卻見他眼中并無擔憂,只有慌張和心虛。 察覺不對,她威脅地剜他一眼。 穿云當下便老實了,哭喪著臉,但仍不敢讓開路:“夫人,您要是進去,郎主他會殺了我的……” “他敢?” 阿姒利落入內。 剛邁上二樓臺階,便聽到一聲熟悉又勾人的急喘,難耐又暢快。 阿姒腳下一滯。 是那個她熟悉的,常趁她失'控時在耳邊肆意撩撥的聲音。 “真乖,再讓我抱一下。 “好香。 “臉為何這樣紅……怎不說話,是我太粗魯么,我輕些?!?/br> 阿姒火氣噌地冒起來。 混賬!他原來中的是這樣的藥!解藥是這么個解法! 他們才成婚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