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明后認錯夫君 第62節
“我就是想叫一叫你嘛,你怎說得好似我為非作歹般?!卑㈡o辜地說罷,往床榻里側一滾,躲開他的圈禁。 晏書珩不多為難,躺在阿姒身后,手揉上她腰間:“疼么?” 阿姒明白他問的是她后腰的傷。從昏迷中醒來時,已好得差不多,這些傷在性命跟前不算什么,但她不會放過讓他心疼的機會,委屈巴巴道:“當時疼得快死掉了,每逢雨日還會發癢?!?/br> 身后郎君默了片刻,聲音溫柔得好似羽毛道:“我看看,可以么?” 阿姒猶豫稍許:“但你只能看啊,不能用手碰!會癢?!?/br> “好,我不用手碰?!?/br> 他應下,繼而溫柔地褪下阿姒外袍,再掀起中衣上衫。 那道疤赫然在目。 上次山洞中昏暗,他匆匆看了一眼,更不知這傷疤的背后,是從崖上墜落、九死一生的痛苦,而今得知,再看這道傷疤只覺觸目驚心。 被他撩起衣擺盯著她的傷疤看,阿姒只覺他的目光仿佛也有了實質,和那日抓到她身前的大手一般。 她不自在地輕催:“好了么?沒什么好看的,也沒那么疼?!?/br> 仍未聽到回應,阿姒自行伸手欲將衣擺扯下,他卻止住了她。 阿姒嗔道:“你干——” 嬌嗔的責問頓時化成低吟。 傷疤處被輕柔一貼。 似有貓兒在她傷處輕輕舔舐。 溫柔的吻來得猝不及防,阿姒低呼著要伸手阻止,手卻被抓住了,她趴臥著,衣擺已被上推到蝴蝶骨下,而他正一只手將她一雙腕子控在掌心。 這姿'勢好似在強求。 阿姒不自在地扭了扭。 青年拇指在她腕處安撫輕揉:“別怕,我不亂來?!?/br> 傷處又落下一記輕吻。 他的唇格外細膩,不似別的男子那般粗礪,吻因此溫潤輕柔,宛似給阿姒傷處涂了層質地細膩的膏藥。 很癢,但很舒服,阿姒一時貪戀舒適,漸漸不作抵抗。盈盈一握的細腰繃成一張弓,意識時而聚集到舌尖所過之處,時而散如云煙晨霧。 溫潤細膩的觸覺自傷疤處順著脊骨寸寸往上走。阿姒氣息漸緊,禁不住緊咬牙關憋住聲音,但最終在后頸凸起的骨頭被輕咬一口后破閘奔出。 “啊呀……” 阿姒手腕猛抖,被他緊攥在掌心,青年低喃著:“別怕……” 今日她心生郁悶,亟需尋個出口,阿姒歇了拒絕的心思。 她甚至不自覺往后湊以迎合他,身后郎君察覺到了,手從后環過來,誘惑般低語:“要試一試別的么?” “試什、什么別的……?” 阿姒語無倫次,聲音柔婉飄渺,如同蒙在霧中。 他牽著她的手,移到她于夢中拉著他手覆上的地方。 “這里,如何?” 第39章 阿姒內心無法拒絕, 低聲道:“那就一會會,不能亂來?!?/br> 她的身子被轉了過去。 與他面對著面。 唇舌相貼,晏書珩摟著她溫柔地親吻,一收一放, 時緊時松, 緩緩重現著昨日不慎觸碰時的觸感。 偶爾拇指重重擦掠, 厚繭雖被兩層緞子弱化, 但仍無法忽視,至少與他掌心所拘的溫柔相比是如此粗糙。 阿姒心尖兒不住打顫。 她緊揪著他前襟, 這讓青年更不舍得松手, 想捉弄她, 更想取'悅她。 他的吻依舊輕柔,可掌心卻相反,她真切地感受到那厚繭何等粗糙,握住作亂的手:“可, 可以了!” 晏書珩聽話地收回手。 掌心后挪至她背上,攬著阿姒一下下輕吻著她唇角安撫:“怪我皮糙rou厚, 下次換柔和些的法子可好?” 阿姒脫口問道:“什么?” 問完她才想起斷不能問,一問就等同于給他遞出一張空白的請帖,可任他寫上任意他想寫的內容。她忙道:“我是說, 你說的是話我尚未聽清,不過應該不要緊,不說也罷?!?/br> 晏書珩念在她辛苦掩飾的份上,并未再說一遍,只低頭, 薄唇張合,攝住她的耳垂來回撥弄:“這樣懂了么?” 阿姒萬分震撼。 她竟不知還可以如此! 頓時忘了自己還在裝聾作啞, 板起臉道:“不行!你又不是小孩子!” 晏書珩尤其喜歡看她一驚一乍卻還要故作正經的模樣,長指貼著她嘴角,慢慢下移,順著柔美的下顎線,經過玉白的頸,指端順著衣襟的走向下滑,長指點落在她領koujiao叉處。 指腹施了些力,他饒有興致道:“夫妻間也能這般,我們阿姒不知道么?” 阿姒更窘了,她如何知道? 她只知道尋常人家女子成親前,長輩都會教一些東西,但他們成親時并無長輩在側,她又失明,只恨不得盡量少些親密,哪有心思想這些? 不對,她回過味來,用力抓住他放在她身上的長指,咬牙質問:“你又怎會知道這些,莫非你有過?” 晏書珩笑得暢快,他心情大好,哄道:“我只你一人,在你之前我連女子的手都未曾牽過,更別提親吻還有適才那些,不過是道聽途說罷了?!?/br> 阿姒仍有些不悅。 他這樣溫雅又假正經的人,也會去“道聽途中”這些事? 他是何時聽說的? 若是與他成親的是旁人,他也會對那人如此溫柔,也會想與她嘗試么? 果真溫柔最不值錢! 阿姒背靠著他躺了下來:“好一個‘只有你一人’,你便是娶了旁人也會只有她一人。我怎知當初你‘道聽途說’時,眼前浮現的是哪個女子的麗顏?即便與你成婚的是旁人,你想必也會和她去試這‘道聽途說’之事?!?/br> 她越是憤慨,晏書珩嘴角勾起的弧度越愉悅:“阿姒說得是?!?/br> “你竟還承認了?” 阿姒低聲罵道:“混賬!” 對面沉默了,她也倏然沉默了。 阿姒怔怔背對他躺著,她這是占有欲作祟,還是在吃味? 晏書珩伸手把人掰過來面對著面,捧住她面頰:“我口中那句‘說的是’,全意是‘阿姒教訓得是’?!?/br> 阿姒仍有些茫茫然,含糊應道:“無事,我不與你計較了?!?/br> 晏書珩卻不肯輕易放過她:“你是在吃一個莫須有之人的醋么?” 阿姒怎會承認? 吃味意味著嫉妒,人若心生嫉妒,便已是為情緒所控。 她愿意同他說她愛他愛到無法自拔這類兌了水的情話,卻不愿親口承認情緒因他而亂的事實,好叫他拿捏了去。 阿姒故作嬌羞:“倒也不是嫉妒,我是不敢置信,夫君這般謙謙君子,竟也會去探究那那些事?!?/br> 晏書珩并不揭穿。 門外傳來敲門聲。 阿姒趁機拿開他的手:“有人?!?/br> 青年起身去開門。 阿姒坐在榻上細聽,似乎是那位與他們同行的云小郎君。 阿姒聽著腳步聲遠去,緊了緊衣領,回味著適才那只粗糙的手徹底沒入綢緞下時的觸感,宛如塞北狂風刮擦過江南初萌的荷尖,令她不住驚顫。 那感覺至今縈繞心尖一點。 原以為那種事不過是陰陽兩合,就如兩塊磁石反復并在一起又分開那般簡單。但聽他說來,似乎這四字蘊藏著的花樣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多。 僅是手落在身前,就已叫她難以承受,若再用“別的更柔和的法子”,甚至用在別處,簡直難以想象…… 阿姒不由將襟口攏得更緊。 . 晏書珩同穿云來到方才的廂房。房中血跡已被收拾得干干凈凈,熏香將一切氣息都掩蓋住,整間屋子和眼前的青年一樣,都是干凈雅致的模樣。 要商議的是回京之事。 此前他借遇刺受傷及受洪水耽擱為由,多逗留了些日子,一為所籌謀之事,二是有意在局勢初定時讓建康城中那些權貴相互撕咬,他好置身之外甚至收取漁翁之利。眼下時機已然合適,也該回了。吩咐穿云料理回程事宜后,晏書珩留在廂房內,打算給各郡望的人去信安排一些事情。 剛取出筆筒中的狼毫筆,筆端頂部頂在手心,青年倏地怔住。 他帶著筆墨紙硯上了樓?;胤繒r,阿姒已然平復下來,聽到他回來,從容喚他:“夫君,你回來了?” 竹香氣息侵近,他在榻邊落座:“我有些公文要處理,忙完陪你?!?/br> 阿姒體貼地點頭,不無遺憾道:“可惜我瞎了,不然還能給夫君研墨擦汗,讓你也體會體會紅袖添香的樂趣?!?/br> 晏書珩聽出她是在哄人,他在桌案前坐下,筆尖沾了墨水,取出只寫了幾個字的信箋,頭也不抬道:“不必紅袖添香,溫香軟玉在懷便已足矣?!?/br> 本只是一句戲言,可話音方落,他自己的思緒先四散開來。 游弋的筆尖懸停,一滴墨水順著 憶樺 滴落,暈入紙中,墨色不斷擴大,一如風動時水面不斷散開的漣漪。 但眼前無水,窗外更無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