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明后認錯夫君 第21節
阿姒遲疑,實在是這樣的夫君太過體貼,叫她無所適從。小心攀上他后背:“夫君……你不是剛受過傷,真的可以么?” 他稍頓:“無礙?!?/br> 盡管如此,阿姒仍然不敢放心,身子都是緊繃著的,怕一旦放松牽動他傷處。 她摟緊他肩膀,不失時機地夸贊:“這可是夫君你頭回背我呢,果真還是溫柔些的夫君更好,怪我,之前讓你誤以為我喜歡冷淡疏離的郎君,辛苦夫君為了討好我壓抑本性,往后在我跟前你不必拘束,你可是我的夫君,無論你是怎樣的性子,我都喜歡?!?/br> “能讓夫人高興,不辭辛苦?!?/br> 他笑了笑,身子稍稍壓低了些,一雙有力的胳膊勾在阿姒膝彎下,將她雙腿往上撈,她發覺自己著盤著他的姿'勢有些怪。 還有前胸貼后背的感覺也很怪。 正經過處不大平坦的路,阿姒怕摔下去,雙腿倏地夾緊,緊緊抱住他。 晏書珩停住了。 阿姒察覺到他滯了滯,急切問道:“夫君,我是不是抓到你傷處了?” “無礙?!?/br> 晏書珩聲音微淡。 阿姒更過意不去:“要不,夫君你把馬牽來這里,我們騎馬,成不?” 晏書珩停下步子:“好?!?/br> 他背著阿姒走到栓馬處,扶她上了馬,自己則牽著馬,慢悠悠行著。 破霧悄然跟著身后,因見晏書珩一路蹙眉,目光不由落在他受傷的地方。 的確是抓到了,但傷口早已愈合,女郎又是隔著衣物,應當算不上很難受。 且郎君向來不畏疼。 或許,他蹙眉是因為別的原因。 畢竟,那傷是刺客給的。 而那女郎和疑似刺客的人是夫妻,失憶前又曾招惹過郎君。 破霧看向馬上女郎,又看向正與她有說有笑的郎君,一時竟猜不透晏書珩究竟是無情,還是有意? 他當真毫不介懷她和刺客的過往? . 折騰一番,總算回到小院。 一進門,晏書珩不忘自證清白:“如今不是在外頭,我可以自證了么?” 阿姒這才想起此事。 方才一路上他實在體貼,她得了他的好處,本已打算相信他。 他的主動,又讓他更顯坦蕩。 但阿姒說服自己,不得感情用事。 是該查一查,徹徹底底說服自己,才能心無芥蒂地隨他回建康。 但……如何查呢? 總不能真的扒開他衣服,手在他胸口一寸寸地撫摸過去吧? 可以,但只怕會引火燒身。 阿姒在心里羅列了一堆,大度又溫柔道:“既然夫君非要自證,我便順了你的意吧,免得你心里不踏實?!?/br> 她倒是挺善解人意。 晏書珩低下頭,雙手負在身后,日光從后方照在他頎長身形上,打下的影子將身前的女郎完完全全地籠罩。 影子是他的一部分。 此刻他的一部分與她繾綣糾纏。 可心和身子仍隔著距離。 晏書珩垂著眼簾,視線從柔順的烏發上,移到她挺秀的鼻尖。 笑道:“你想怎么查都行?!?/br> 笑里不只有戲謔,還有些冷意,他伸手去解前襟,要把這層衣袍揭開,順便一道揭開他們之間的偽裝和猜忌。 將事情引向不可挽回的方向。 阿姒眼前一涼。 眼上蒙著的綢布被猝不及防褪下。 覆眼的綢布就像她的衣衫,可以遮住她的所思所想,是龜殼,也是盾牌。 在這種情形下被扯落,阿姒驀地有赤'身露體暴露在他眼皮底下的荒誕感。 她只覺得自己無處遁形。 正詫異他為何如此,手被攥住了,青年帶著她的手往前方拉去。 指端所觸一片溫潤。 他這是把她的手拉入他衣襟中了。 柔軟指腹貼上男子緊實的肌膚,觸到棱角分明的鎖骨,阿姒指'端蜷起。 她要縮回,卻他握得更緊。 “不是要查么?”他嗓音里透著蠱惑。 阿姒低著頭,不明白他為何這么主動。 莫非自證是假,要親近才是真? 不行,摟摟抱抱她無所謂,但肌膚相貼容易出亂子,至少現在不行,阿姒手縮成拳,推辭道:“白日褪衣,有辱斯文。我要想查,自有別的法子,你身上還有傷,我看不見,又沒輕重,萬一碰著傷口可如何,你雖不怕疼,但我也不想讓你疼?!?/br> 上一句是推辭,這一句卻是發自內心的關心,晏書珩居高臨下,望入她眼中。 那眼里的擔憂無比真切。 罷了,晏書珩松開她的手。 “既如此,便讓夫人自行決定是否要查、要如何查?!?/br> 為方便她,他還朝前走了一步。 幾乎同時,阿姒亦往前一步。 晏書珩察覺不及,更來不及后退,二人直直撞上對方。 猶如軟云撞上崖壁。 第19章 胸前宛如壓了一摞軟枕。 縱使從未和女子這般親近過,晏書珩也明白為何會有如此感覺。 他很快將那瞬間的僵硬掩住。 阿姒也很快意識到了,她方才并非有意貼那么近,只是看不清,往前邁出一步時,他剛好也朝她邁出一步。 兩個人就那么重重撞在一起。 這一撞,實在是狼狽。 阿姒顧不上被撞得酸痛的心口,她稍稍后退,委屈地痛吟:“你怎么又這樣,上次你撞得我腰都酸了,這回撞得我都快扁了……” 她并未察覺到這話有多旖旎。 青年語氣里笑意微斂。 “夫人腦子里盡是這些東西?” 阿姒沒回話,她趁機伸手在他頭頂比劃了下兩人身形差距。 她的手恰好卡在他下頜。 晏書珩喉結動了動,正欲后退,卻被她握住雙臂:“別動,沒驗完呢?!?/br> 晏書珩身子放松。 阿姒竭力回想她和江回的身形差距,奈何她此前未曾過多留意,只記得自己大概是到他下頜左右。 和現在也八九不離十。 她又捏了捏他肩頭和胳膊。 精瘦,但結實有力,與上次她在他更衣時所見,應當差不多。 她還記得江回肩寬窄腰,矯健得像一只年輕的獵豹,便忍著羞赧,雙手繞至他身后圈著量了量。 比從前清瘦些,但差不離。 正思忖時,青年帶著淡愁道:“此前受傷損了元氣,至今仍未緩過來,夫人不會嫌棄我文弱吧?!?/br> “我心疼你還來不及,如何會嫌棄?!卑㈡︻D時渾身輕松,世上哪能有兩人聲音相似,身形亦相近?至于他胸前是否有痣,也無需查證了。 正要收回手,卻被他輕輕握住。 阿姒欲收回手:“你干嘛……” “既要量,自得好好量、一寸一寸量,以免夫人哪日疑竇再生,有損你我情意?!标虝耠p手不緊不慢順著阿姒小臂往后,握住她雙手。 他帶著她,用指節一拃一拃地量,量到最后一寸,阿姒被迫圈抱著他腰身,不留縫隙地擁著他。 她耳后蹭地熱了起來,這點熱意如燎原之火,從耳際燒到兩頰。 她的人紋絲不動。 也不知他是有意或無意,兩人就那樣相擁著,以愛侶的姿態,卻各有各的心思。 從前一句夫君都能逗得他耳根子發紅,如今反倒風水輪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