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靈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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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沒有這么清醒的恨過,到盛京五年,我如謝慕想要的那樣活的渾渾噩噩。 我轉向趙免,趙免正目光柔柔看著我。 他不會救謝慕,我呼吸哽住,使勁才能咽下一口氣,我轉向簾幕那邊叫道:“阿西!綠衣!” 我跪到趙免身前,給他磕頭,趙免手扶住我。 “陛下......你救救我阿兄......讓人來.......陛下.....謝慕要給你打死了......” 趙免抱住我,手在我腰背上激烈的撫摸,好像完全聽不到我說話。 我哭道:“陛下,你先看看謝慕,他要死了......” 趙免溫熱的唇吻我臉上,吮去淚水,手從我單衣下擺伸進去,在我腰上按揉撫弄。 謝慕的手勾住我微弱的拉扯了一下,他睜眼坐了起來,臉上是血,木然看著趙免。 “陛下?!?/br> 趙免沒反應,埋頭在我脖子上。 謝慕道:“真定三年,三月,任宛回的昪京?!?/br> 趙免動作的手突然停了。 “臣記得那時候臣五歲,還是頭一回見她,我父親派了儀仗到昪京郊外去迎,當時落雪,她只穿著粗布單衣,也未裝飾,不過看著是很有精神,跟當時護送她的孟將軍一同騎在馬上,臣當時覺得她人很美?!?/br> 任宛是我母后的名字,只是謝慕說的話,我從未聽說過,我母后真定三年回燕京? 我頭中空了一下,趙免卻是隨著謝慕不緊不慢的聲音身體驟然一僵。 謝慕接著道:“琰兒生在真定三年七月,陛下可知道?” 真定三年,三月,七月,中間只有四個月,我母后回了昪京便生了我? 趙免沉默許久,呵呵笑了:“明月奴,你在跟朕說笑?!?/br> 謝慕道:“是不是說笑,陛下心里自然清楚?!?/br> 趙免猛地捏住我下巴,將我臉抬起,左右瞧了瞧。 “難不成還是她跟那個姓孟的弄出來的野種?謝祁這頂綠帽子戴的可當真好看?!?/br> 謝慕沒想到趙免能這么說,臉色變了變,抿了唇不言。 趙免捏我臉道:“聽到沒,明月奴說你是野種,不是他謝家人?!?/br> 燈光暗了一下又明,趙免眼尾的地方一點小痣突然明顯起來。 趙免突然跪起來,腿夾在我腰上,大力解我衣服,我心跳猛然又躥出幾個檔,我雙手亂顫的伸出去捏住趙免的胳膊,怕他發瘋,然而手握到,才發現趙免的胳膊硬如鐵石,并且臂上肌rou也在不住的跳動發顫。 趙免在我耳朵上舔了一下,又突然脖子上使勁咬了一口,我啊的一聲慘叫,好像掉了塊rou,手馬上去摸,摸的濕乎乎的不知是血還是趙免的口水,我給趙免按在身下,逃脫不開,只好一邊大叫一邊梗了脖子直往下鉆,縮成一團往趙免懷中身下,往他夠不著的地方藏。 趙免將裹成一團的我從肚子下往外拽,我把住趙免的腰不放,仍舊往里縮,趙免像拔一只躲進殼里的王八龜一樣捏著我的脖子往外拖,我幾乎給他掐死。 趙免將我拽出來,我閉緊眼睛不敢看他,只連聲亂叫,張了手亂抓,趙免將我兩只手也壓住,我喊出聲來:“陛下陛下!要死了!” 趙免笑喝道:“別瞎叫!弄不死你!” 我給趙免搖的睜了眼,就看見他胸膛在我臉前,往上是他那張我看一眼都要做噩夢的臉,往下是他腰腹下身,我又要惡心發暈。 我感覺受不住要吐,身上卻突然一輕,趙免放開了我。 趙免在我臉上親了一下,起身坐了起來。 謝慕仍跪在一旁。 趙免側頭瞟了謝慕一眼:“明月奴?!?/br> 謝慕也沒有應,趙免勾了唇:“你與其關心朕,不如關心關心你自己,別琢磨太多,也別多話,否則朕哪一天真忍不了你,你當心你那腦袋?!?/br> 謝慕做了個恭送的姿態:“是?!?/br> 趙免慢悠悠穿了衣服,正要走,又回頭道:“這宮里也太冷清了些,朕本來說來陪你們熱鬧熱鬧,哪知朝宴耽擱了?!?/br> 謝慕仍舊不語。 趙免道:“你若有閑,不妨出宮一趟,你的事,朕救不得,想要你命的是綸兒,不過他要殺你,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朕心疼你,給你指條明路,去找劉大元,或者睿王,選一個罷?!?/br> 謝慕道:“臣不好出宮?!?/br> 趙免從懷中摸出一枚印符,丟給謝慕。 “內廷的手令只能用一次,完了還得交回去,你往后要出去用這個?!?/br> 謝慕拾起來,并未看,而是直接揣到袖中。 趙免穿好衣服,鄧總管便打著燈籠跟出來,隨著趙免外去,我連忙爬下榻叫綠衣阿西,哪知一出去,才見他們連著大眼紅痣四個人都跪在庭中,鄧公公手下兩個太監在旁看守著。 我將爐子上的水兌了些,端進帳中,給謝慕擦臉。 我剛觸碰到他臉上,謝慕從我手中拿過布巾:“我自己來?!?/br> 謝慕自己擦了臉上,他的衣服已經不能穿,我又去替謝慕找了換身的衣服來。 謝慕接了衣服,冷冰冰不看我,我跪近了握住謝慕的手,不安道:“皇兄?!?/br> 謝慕低低的應了一聲。 我一把抱住謝慕胳膊,心間劇烈起伏。 謝慕一動不動由我抱著,最后終于是撫上我背上。 謝幕替我拈去頭發上破碎的瓷片,我臉上很疼,似乎給割破了,但我自己看不到,謝幕用手指抹了一下我臉上被砸出的血:“自己去洗一下?!?/br> 我不理他的話,只仰頭問道:“你說的母后是什么意思?” 謝幕道:“沒有什么,快去洗臉?!?/br> 我不動。 謝慕聲音低不可聞:“我騙他的,沒有那樣的事?!?/br> 我不知道該怎么想,看了謝慕一會,只好點頭。 謝慕勉強作笑,要開口,喉嚨卻哽了一下,謝慕傾身往榻前去,在胸口拍了兩下,吐出一口血,又拿水漱了口:“血嗆住了,差點一口氣提不上?!?/br> 謝慕回身坐好,從袖中掏出趙免扔來的印符,丹書圣賜欽免四字。 我問謝慕:“陛下是什么意思?” 謝慕道:“趙綸三歲被立為太子,這么多年,陛下雖然不大理會他,卻似乎無意動儲君之位,只是又將個趙軫寵上天,引得朝臣眾相觀望,你說他打什么主意?” 我問:“陛下為何不喜歡太子還要立他為儲?” 謝慕道:“這些年劉氏漸盛,北周的兵權一半以上握在劉大元的手中,陛下疼恐怕早就不樂意,他慣愛玩的招數就是欲擒故縱,對二哥如此,對劉氏也如此,陛下恐怕想干點大事?!?/br> 我問:“那你怎么做?” 謝慕道:“陛下要做什么,我當然助他一臂之力,總不能辜負了他一番寄托?!?/br> “陛下是有意讓你去找太子?” 謝慕道:“隨走隨看罷,二哥這一波還未起,咱們權且觀望?!?/br> 謝慕臉腫的老高,我又換了水來給他敷臉,額頭上的傷口包扎。 謝慕是一病未好,一病又起,說了幾句話,又說喉嚨哽住,要咳,胸前拍一陣,吐出一口凝住的死血來,好不容易睡下,卻不住翻身,久久不能入睡。 我又去點了燈,移近來,謝慕臉色慘白,感覺到燈光他睜了眼,突然又推開我往榻前去找痰盂,這次不是吐的血塊,而是鮮艷的新血。 我服侍謝慕起床穿衣。 趙免的奴才不知何時走的,綠衣阿西幾個已經回來了,伺候我和謝慕梳洗。 阿西焉頭搭腦的給我梳頭,梳完頭又給臉上上藥,我臉上給瓷片劃出了幾道血印,額頭破了皮,給謝慕打的,他真下的去手。 阿西說:“公主這臉幸好沒破相?!?/br> 我說:“你跪的疼不疼?” 阿西笑:“公主關心小的,小的不敢當,不過不疼,就是冷的厲害,腿這會還麻著呢?!?/br> 我說:“我怎么看你站的很穩當,不像腿麻的樣子?” 阿西說:“伺候公主不敢怠慢?!?/br> 阿西近來是越來越乖,膽子也大起來,還敢同我逗弄玩笑。 說來也奇怪,我經常動手打他,他卻不大怕我,動不動還能蹬鼻子上臉,謝慕輕易不打下人,罵都不罵,離了昌平宮,阿西跟了我后,也沒再挨過謝慕收拾,阿西卻相反對謝慕很是畏懼,同我還嬉笑,見到謝慕,立馬斂手肅立。 我想了想,說道:“我和謝慕都能受得苦,你一個奴才有什么受不得的,總不能我挨打,你還舒服自在,你替我受了委屈,我會心里有數記得你的好?!?/br> 阿西道:“奴才記住了?!?/br> 我收拾了一下,阿西送來早膳,我端著早膳去看謝慕,謝慕給綠衣扶著在凈臉。 我叫謝慕:“用膳了?!?/br> 謝慕道:“這就好?!?/br> 謝慕咳出血,精神便好些了,只是嗓子有點啞,綠衣服侍他穿好衣服,阿西領了太醫來,太醫看過,說是傷了肺。 我打發了綠衣,陪謝慕用膳。 謝慕風寒傷了肺,又受了傷,休息了幾日,每日湯水養著,才漸漸又好了些,他能再到庭中賞梅讀書時,已經是出了正月,這期間趙免沒有來,我也沒有見到任何別的人。 阿西把白毛毛給我抱來,白毛毛是阿西給我弄來的那只貓,我把它交給阿西養,每天跟阿西一張桌子吃飯,一個床睡覺。 我抱著白毛毛摸,阿西給我梳頭,我從鏡子里瞅他,阿西長得細眉細眼,白臉薄嘴皮,我看了眼阿西又看白毛毛,問阿西道:“白毛毛是公的還是母的?” 阿西笑嘻嘻說:“母的?!?/br> 他笑的高興,看來昨晚上沒吃什么苦。 我說:“反正白毛毛跟你一個被窩睡,你這樣的又討不到婚事,我將白毛毛送給你當媳婦好了,你好好養它,讓它給你生個小毛毛,你就有兒子了?!?/br> 阿西仍舊笑:“公主說的有是?!?/br> 阿西雖然是個男人,梳頭打扮這些他卻很會做,阿西給我束了發,那邊謝慕突然從屏風后過來,穿著一身素絲束腰的白袍,頭發也全部玉冠收起。 謝慕道:“換衣服,咱們今日出去?!?/br> 我臉上被瓷器碎片劃傷,不過傷的淺,幾日就落了痂。 謝慕臉上的指痕已經看不大清楚,額頭的傷隱沒在發間,看起來倒不大惹眼,只是臉色有些白的嚇人,跟那衣服一襯,整個人仿佛從雪地行來。 綠衣給我拿了衣服來,是男人的衣服,我疑惑,謝慕道:“咱們出宮去,就這樣穿上?!?/br> 我依謝慕的吩咐,將那男人衣服穿上,綠衣又過來替我重新束發,挽了個男子發髻。 我往鏡中一照,笑了,連忙招呼謝慕過來看。 謝慕往我頭頂拍了拍:“沒什么好笑,走罷?!?/br> 我問:“帶不帶人?” 謝慕道:“不帶,咱們自己去就是?!?/br> 我和謝慕就這副樣子出了宮,到內城宮門謝慕出示了趙免的符印,守衛便放我們出去。 我沒有見過盛京城,我挽著謝慕的手,左看右看,到了市坊,過了正月,剛剛開市,商鋪都開們納客,十分熱鬧,我瞧著新奇,見著有趣的便給謝慕指。 路人將我和謝慕紛紛側目,我瞧瞧問謝慕:“他們在看什么?” 謝慕道:“你別拉著我,他們就不看了?!?/br> 我琢磨了許久,才發現原來是盛京城的百姓們看我和謝慕兩個男人在大街上手拉手,那情狀過于曖昧,因此便覺得有傷風化,是以暗地里指責。 但若我打扮成個姑娘樣子這樣跟謝慕出來,恐怕會更嚴重,那估計不是有傷風化,而是不知廉恥,所以看來謝慕讓我換身衣服是對的,盡管作用有限。 謝慕邁步進了一家店門,是家古玩玉器的商鋪,進去柜臺前一個小伙計正扒拉算盤,抬頭見客便笑:“兩位客官,要看點東西?” 謝慕道:“我這有件東西,想給老板估估價?!?/br> “客官給貨看看吧?!?/br> 謝慕從懷中摸了摸,摸出一枚碧綠的玉來,遞到柜臺上,那伙計拿在手上一看,道:“這東西小的還看不明白,客官稍候,小的去問問掌柜的?!?/br> 說著招呼我和謝慕往一邊的桌前坐,命另一名伙計倒茶,自己轉身入了簾后。 我在桌下踢了踢謝慕的腳:“阿兄,有人跟著咱們?!?/br> 謝慕抿了一口茶:“你都能發現跟著,想必人家也沒躲,由他罷,無事?!?/br> 我喝了口水走出店門,那一路跟著我和謝慕的人正懷中抱劍,靠在一株桃樹上,閉著眼安神,我走過去在他眼前伸手晃了晃,沒反應。 作為一個眼線,站著都能睡著,真是奇怪。 “拿開?!?/br> 我聽到一個聲音,不知從哪里冒出來,我愕然:“什么?” 我還未回過神,手上便一痛,給什么硬物啪的打了一下。 是給這人懷中那柄劍打的,我連忙縮手,然后便見這人睜了眼。 “你打我做什么?” 這人模樣性子都跟他手上那把劍一樣冷硬,他并未理我。 我覺得這人并不像趙免的眼線,只是我又猜不出他來路,只知道從出了宮他便跟著我和謝慕,真是奇怪,我對他并不緊張,只是好奇這人哪里冒出來。 而且他一個給主子使喚的,竟然還這么大脾氣。 我又回了古玩鋪,正見圓頭圓腦的掌柜的從后面出來。 掌柜的在桌前和謝慕坐下,我也過去,挨謝慕坐。 謝慕先問我:“打發了?” 我說:“沒有,那人看不出名堂,不像趙免的人,像江湖人?!?/br> 謝慕道:“沒用?!?/br> 掌柜的笑看我問謝慕:“兩位是?” 謝慕道:“這是家弟?!?/br> 掌柜很有見識,打量我幾眼,顯然是不信,不過夜并未說什么,只笑臉迎客道:“公子這塊玉要怎么個價碼?” 謝慕眼皮不抬:“十萬兩?!?/br> 那掌柜笑的尷尬:“公子說笑,這玉是寶貝不假,可怎么也值不得這個價錢?!?/br> 謝慕道:“我就要十萬,你替我尋個買主就是?!?/br> 又笑道:“老板盡管放心,只管放出價碼,一個月之內,必然有人來買,到時候老板自然有好處,就按我說的要價吧?!?/br> 掌柜的拿來契書筆墨,簽字摁了手印,謝慕將手上的油墨在手絹上擦凈。 “老板怎么稱呼?” “敝人姓陳?!?/br> 謝慕站起身,又往店內仰頭環視了一圈:“陳老板是京城本地人?” 陳掌柜道:“小人祖上是隴西人士,十年前來的盛京?!?/br> 謝慕道:“家眷也都在嗎?” 陳掌柜笑道:“內人早些年過世,僅有一子,才剛入學?!?/br> 謝慕道:“在下失言,掌柜的勿怪?!?/br> 這掌柜的笑瞇瞇的如同彌勒佛,但道無妨,謝慕道:“在下穆歸,是江南人士,父母親過世,我變賣了家中田產,攢了些現銀,來京城尋親,只是我那親戚門第高貴,我只聽父母親說起,又從未見過,怕是連他府門也摸不著,因此先尋個地方落腳,我手上有些錢,想做點生意,掌柜的在京城這么久,可能替我出個主意?” 陳掌柜道:“這京里的生意可不好做,公子想做什么?” 謝慕道:“掌柜的你的生意如何?” 陳掌柜笑道:“公子又不是不知道這世道,這檔子生意,也就勉強混口飯吃?!?/br> 謝慕道:“說的也是?!?/br> 謝慕同這陳掌柜的拉了半天家常,又聽陳掌柜抱怨了半天生意,這才出門。 一陣冷風卷雪襲來,不知何時又在下雪,街上行人漸稀。 那黑衣人仍舊不近不遠在我和謝慕背后跟著,到得一處茶樓下,雪大,謝慕便要去茶樓坐,臨進門謝慕回頭對那人道:“這位兄臺,雪大天寒,不如進門共飲如何?” 那人原本踟躕,無意進門,聽謝慕說,提了劍便上來。 我正要進去,有個什么東西突然輕輕打在頭上,我仰頭一看,正見著趙傾一張笑臉。 我仰頭張嘴,來不及閉合,又是一粒東西落下來,不偏不倚,正砸在我嘴里。 我呆了,不由自主舌頭頂了頂,還是花生米,趙傾的花生米。 這次我沒有餓,便知道了羞惱,一口吐了出來。 趙傾依靠著茶樓二樓的木欄,沖我眨眼勾手,他身旁是一個年輕男子,神情冷峻,趙傾身著淺金色長袍,他身旁那人穿的是黑色,這兩人衣著打扮都是一身貴氣。 謝慕也抬頭,趙傾轉向謝慕,笑道:“穆公子,真巧?!?/br> 這個趙傾,謝慕隨口諏一個名字竟然都能給他一口說中。 謝慕也回道:“巧?!?/br> 跨步進門,直接也上了二樓雅座,趙傾回過身來,跟他一道的那個年輕公子已經在桌旁坐下,正一言不發,悠悠喝茶,有人來也不抬頭。 趙傾手指扣了扣桌案:“這里坐?!?/br> 跟從我和謝慕進來那帶劍的豪客便直接落座,也不跟人招呼,放下劍,店小二來詢問,他便說要一壺茶。 趙傾道:“這位是誰?”謝慕道:“不認識?!?/br> 趙傾點頭哦了一聲:“那看來不止是巧?!?/br> 店家給我和謝慕一人各上了一壺熱茶,又送來點心,趙傾不知什么時候蹭到我身邊來,眼睛直勾勾看我,笑道:“小公子數月不見,我都要認不出了?!?/br> 我給趙傾那眼神看的渾身發毛,直咽口水。 我沒看到趙傾的小狐貍,下意識去找,趙傾手往腳下一伸,提了團紅紅的絨毛出來,丟到我懷里,我啊啊啊大叫,兩手摟起來那一團就丟出去。 那小東西被我一把丟到地上,受了驚躥進趙傾懷中,趙傾連忙順毛,責備我:“你嚇著它?!?/br> 我說:“我膽子小,誰知道它咬人不咬人?!?/br> 趙傾笑道:“這畜生但凡美人都只會親,不會咬?!?/br> 我問:“它真不是你生的?” 趙傾道:“我養的行不行?” 我心想趙傾養的這個是狐貍還是狐貍精,按趙傾的愛好,這八成應該是只狐貍精,母的,白天給他摟在懷里,晚上就鉆進被窩變成個女人陪他睡覺。 我這么想,一邊將糕點往嘴里塞。 我眼睛木然放空,沒看桌上,只拿手去拈,吃著吃著有些不對,低頭一看,趙傾的手捏著一塊糕點正在眼前,我拿的時候是他在遞。 我又愕然,對上趙傾的臉。 我口中還嚼著,趙傾笑的鬼:“你吃的是我剛我抿過的?!?/br> ........ “剛才的花生米,也是我咬過的?!?/br> ........ 我瞪了眼,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趙傾道:“你長得很像一個人?!?/br> 我問:“你過了世的夫人?” 趙傾又笑個不?。骸澳阏f話怎么不磕巴了?我記得你說話慢的跟個龜一樣?!?/br> 我十分不解他的樂趣所在,哪里好笑? 我說:“我嘴巴不好用,說話快了就說不出來?!?/br> 趙傾道:“這是為什么?有什么疾癥嗎?” 我說:“不是,當初父親他也懷疑我有疾癥,不過后來有個老和尚給我瞧,說不是病,是我性子太急才會說不出話,他還讓我去廟里清修,說這樣讓我修身養性,就不會急性了?!?/br> 可能我連著說了一長串話,趙傾樂不可支: “現在說的倒不慢,正常了?!?/br> 我也覺得自己這會說話順溜了很多。 趙傾收斂了笑,回憶道:“慶末年間,那時我還跟陛下在南陽,正值侯坊之亂,南陽郡守被殺,陛下收了兵馬,又招募流民,準備起兵,討伐侯芳,陛下那時年少,只十七歲,我剛不過十歲,趙氏在慶朝時世代皆出名臣,在慜帝時候漸漸衰落,不過雖然沒了權勢,名望卻不小的,陛下他起兵,眾人都舉旗相應?!?/br> “當時攻侯坊時曾俘虜了一個南人,大概是兵亂中給士兵們錯抓了,是個姑娘,大概是逃難在外,是以做了男人打扮,后來在俘虜營中又試圖逃跑,逃跑了三次,三次被抓了回來?!?/br> 我問道:“女的?” 趙傾道:“還真看不出來,我反正是沒看出來,那些俘虜,都是衣衫蔽履,又黑又丑的,誰認得出?!?/br> “她最后跑了嗎?” “跑了?!?/br> “俘虜逃跑,不給處死嗎?” 趙傾笑道:“她命好罷?!?/br> “她給陛下做了夫人?” 趙傾道:“笑話,她來歷不明,又身份低賤,陛下哪里會娶她?!?/br> 趙傾笑:“你說書本子看多了吧?” 我說:“我瞎猜?!?/br> 趙傾道:“你跟她長得很像?!?/br> 我問:“叫什么?” 趙傾道:“一個女子,我哪知道叫什么,當時軍營里逗樂拿來說笑的趣事而已?!?/br> 謝慕突然轉回頭:“沒有名字?” 我和趙傾說話的當,謝慕跟另外兩人卻只喝茶看雪,并無一句交談,這時候突然開口問,趙傾點頭笑道:“可能有吧,我不知道?!?/br> 我看了一眼跟趙傾一道的那個貴氣的黑袍公子,悄悄湊到趙傾耳邊問道:“那人是誰?” 趙傾抬眼瞧了一下,低笑回道:“怎么?看上了?” 我說:“沒有,他看著架子很大?!?/br> “看上了也沒用,人家瞧不上你,不過我的話,倒是可以考慮?!?/br> 趙傾說話呼吸搔在我耳邊,我耳朵癢的撓了一下。 “我不喜歡你?!?/br> “哦?”趙傾來了興趣:“哪里不喜歡?” 在姓趙的人當中,趙傾算是唯一不討厭的而已,這人時刻笑語盈盈風流翩翩,雖然滑稽了些,但并沒干什么了不得的壞事,說不上不喜歡,但也說不上喜歡。 趙傾問我道:“頭一回出來,你還沒有逛過盛京城吧?” 我說:“沒有?!?/br> 趙傾道:“你若想玩,我帶你去逛,你喜歡什么?” 我沒出過宮,對盛京城的好處沒有了解,也就沒有向往,我說:“我什么都不喜歡?!?/br> 趙傾嘆道:“年紀小小,怎么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br> 趙傾握住我的手:“我送你個東西?!?/br> 我展開手一看,是個小小的透明的琉璃瓶,木塞封口,里面一團模糊紅色,看不清楚是什么,我詫異:“什么東西?” 趙傾笑道:“這個叫心有靈犀。你將它握在手掌中許愿,愿望便能成真,你信不信?” 我看他是故意逗我。 在茶樓坐了半日,雪漸漸停了,謝慕告辭。 謝慕說:“剛才那人,是太子?!?/br> 我說:“那個穿黑衣服的?” 謝慕說:“是?!?/br> 我問:“他和趙傾在一起做什么?” 謝慕說:“不知道?!?/br> 謝慕轉頭問我:“剛才趙傾給了你什么?” 我把趙傾給我的瓶子給謝慕看,謝慕拿過去,要拔開瓶塞,身后那黑衣劍客冷冷道:“別動它?!?/br> 謝慕回過頭,那人抱著劍,已經和我和謝慕走在同一程。 “這位少俠認得這是什么?” 那人道:“江湖的一點小玩意,瓶中裝的乃是一種蟲子,叫影蟲,這蟲子嗜香,用特殊的香料養大,嗅覺異常靈敏。它可以寄生在人體內,以宿主的鮮血為食,與人心意相通?!?/br> 趙傾給我這東西做什么。 而且這給我東西,卻不告訴我用處,說不定我看無趣回頭就丟了。 這劍客伸手:“給我?!?/br> 是在要那琉璃瓶,謝慕給他。 又要我伸手,我猶豫過,還是伸了手去。 這劍客打開那琉璃瓶,從中拈出一只紅紅的透亮的珠子。 細看不是珠子,而是這蟲子頭太小,身體滾圓,故而像珠子。 他將那透亮紅珠子放在我手心,示意我握住。 我將信將疑捏了手,手心突然細小尖銳的一疼,這蟲子在咬我。 而且那痛由手心經由胳膊血脈倏的傳到心上,那一疼好像是咬在心尖。 “斷魂香幼蟲用香料,長成了要靠主人的血來喂養,跟主人血脈相融,而且這蟲子彼此間能互相感知,它用你的血喂,便能通你的心意?!?/br> 可這有什么用? “自然有用。它與宿主同生同死,你若是有心上人,將它種到對方體內,而你手中有香餌,那人就會情不自禁地靠向你。所以它又叫情人蠱,女子用它來控制自己的情郎。傳說用了它,可以讓任何人愛上你?!?/br> 謝慕不信有這種東西:“不過是些欺人的戲法。若真是這樣,世上就不會有愛而不得的男女了?!?/br> 那劍客笑:“信則有,不信則無吧?!?/br> 我將那蟲子裝回瓶中。 謝慕問:“敢問閣下尊名?” 那人道:“秦重?!?/br> 回了宮,身體疲憊,阿西給我送了水來,伺候我沐浴,我洗了一下,出來仍然覺得不舒服,謝慕剛好也換了衣服在那坐著喝茶,綠衣在給他按著肩膀,我便叫謝慕: “謝慕,咱們去敬山去不去?” 謝慕道:“好,正好也乏了?!?/br> 放下茶盞,示意綠衣拿衣服,又要出去,阿西說:“公主明日再去吧,晚膳送過來了?!?/br> 綠衣也點頭。 謝慕道:“放著吧?!?/br> 實則因為在宮外去轉了一圈,一回云陽殿便覺得餓渾身不舒服,而且一會趙免還得來,不定又要怎么鬧,索性出去玩一玩,免得陪趙免折騰。 阿西苦著臉幾乎要哭:“公主,奴才幾個受了罰也不敢吭一聲,公主還是聽聽勸,呆會陛下來了又發火,我們幾個小命都不夠丟的?!?/br> 謝慕剛邁步,聽這話又頓住,回頭冷聲道:“不敢吭就別吭,閉上嘴,知道了?” 阿西縮回頭,不敢再說,綠衣一副猶豫踟躕的樣子,謝慕道:“陛下來了好好伺候?!?/br> 綠衣又誠懇點頭,阿西瞪了她一眼,我對阿西道:“綠衣是啞巴,你不許欺負她?!?/br> 阿西賠笑。 我和謝慕一邊散步一邊往敬山去,天色暗了下來,雪又開始下,到了敬山有侍從過來服侍,我和謝慕入了水池,我找來個婢女給我洗頭發。 謝慕靠在水池邊緣,手里拿著一只酒盞慢抿。 謝慕抿酒的動作看起來十分矜貴優雅,我走過去,對謝慕說:“也要喝一口?!?/br> 謝慕遞了酒盞給我面前,我湊上嘴吮了一口。 ....... “是水,不是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