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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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慎言道:“當日點滄閣門前,本座就向大人坦白過,本座手里有懸星圖的線索,今日又何必這般?” 紀滿月看向司慎言——原來當日,他傳音入密說得是這話。 杜澤成一笑,沒再繼續掰扯,反而看著紀滿月道:“既然如此,本官請滿月回府衙敘舊,給司閣主十日時間,接人或者收尸?!?/br> 他說完,向滿月頗為客氣地做了個請的手勢。 司慎言的臉色更冷了。司閣主面對外人的時候,常是面無表情的,喜怒不怎么在臉上表現,如今能看出臉色冷寒,心里應該已經很氣了。 可眼下,并不是與杜澤成明著叫板的好時機。 紀滿月上前一步,拉住司慎言手腕,貼近他。 司慎言個子極高。 滿月站在人群中,已經算是高挑之流,而司慎言,還比他高出半個頭。 紀滿月不會傳音入密,無奈只得微踮起腳,仰頭貼到對方耳側,壓低聲音小聲說了句話。 話剛說完,他扶在司慎言腕上的手,便被對方反握在掌心,堅定地握了握。 眾目睽睽之下,點滄閣主微低下頭,也貼在滿月耳邊,用只有他能聽見的音量道:“莫怕,成敗都有辦法救你出來,”隧退開半步,看著滿月的眼睛道,“無論他說什么你都應著?!?/br> 滿月愣了愣,對方的氣息噴在臉頰、耳側,溫熱微癢,讓他有點不自在。 就僅限于不自在。 司慎言說完,抬頭看向杜澤成,定聲道:“杜大人,無論紀公子是何身份,他曾數次舍命救我,是司某的恩人,大人招安點滄閣之意司某心知肚明,若想日后合作順遂,這幾日便好好待他?!?/br> 杜澤成挑了挑眉毛,看不出是不屑,還是佩服司慎言敢當眾威脅他,皮笑rou不笑地道:“紀公子與本官是故交,只要司閣主不?;?,這幾日本官自然好吃好喝的待他?!?/br> 他說罷,手一擺,身后兵將上前,凜聲又有禮:“紀公子,這邊請?!?/br> 回南澤府衙這一路,杜澤成待紀滿月真如同僚一般,既不格外有禮,更沒怕他逃走。 朝廷看重點滄閣,將軍大人看重紀滿月。 但在杜澤成看來,當前的情況盡在他的算計中,紀滿月雖然做了多年密探,說到底,不過是江湖草莽出身。 他實權在握,對這些江湖人,能歸攏的便歸攏為先,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地不去與他們較真,但若真的是必爭之事,草莽無論如何都敵不過官軍。 紀滿月能逃,點滄閣逃不了。 而滿月也確實沒想逃走,他一直記得系統的話。它讓自己救司慎言,還說礦脈里,有線索…… 這么一想,修復bug的關鍵,好像與司慎言密而難分。 那線索,指得是懸星圖嗎? 系統為何不明說? 通通莫名其妙。 這南澤地區,隸屬于蚩尤道管轄,名字叫地區,其實是個郡。 府衙內最大的官兒,是郡守。 國尉杜澤成一來,官職便高他一級,杜澤成又是蚩尤道外轄武官的第二把交椅,上面就只有蚩尤道行軍將軍一人。 杜大人實打實的拿印把子。 郡守不敢怠慢,先是麻利兒的騰出內衙,后又安排好驛館,讓杜澤成愛住哪兒就住哪兒。 杜澤成想是在蚩尤道作威作福慣了,言語上客氣,行事可絲毫不見外,直接在府衙住下了,說是借府辦案。 郡守如何敢不從,只得帶著家中老小,卷鋪蓋搬走。 還得美其名曰大人體恤下官,下官才得空陪夫人回娘家與父母團聚,以盡天倫。 一行人住進府衙,紀滿月既來則安,吃飯沐浴,換下那身在礦洞里摸爬滾打的臟衣服,身上總算舒服了。 一通折騰,天色已經很晚了,滿月乏累極了,直接躺倒,心里盤算著礦洞口的突發事件,著實不知自己的推斷對錯,若是不對…… 十日之后,難不成真的又要沒命了。 腦子胡思亂想,困意襲來,也不知什么時候睡著了。 第二日,是個好天氣。 紀滿月換上府衙小廝備下的新衣裳。主色雖是白的,衣袍下擺,卻點綴著殷紅的襯紗,經外袍一壓,隱約可見個紅邊。 悶sao得很。紀滿月心道。 他剛整理好衣裳,便有人敲門:“紀公子起身了吧,杜大人請您用膳、喝早茶?!?/br> 南澤地區的春,早晚微涼,滿月隨人進到院子里,就見杜澤成坐在一張小桌前,桌上滿滿當當擺了杯盤碗盅,都還微微騰起熱氣。 杜大人沒動筷子,只是捧著熱茶,捂在手心里,呵著熱氣,淺淺的啜。他聽見腳步聲,回身向滿月一笑:“這身衣裳襯你,”話說得親和極了,招手道,“快來?!?/br> 滿月近前禮都沒行完,就被他趕落著坐下。杜澤成點手,旁邊的小丫頭便走到滿月身側,將錦緞披風展開,輕輕披在紀滿月身上。 “你畢竟身上落了傷,保暖還是該注意的,”杜澤成親自盛粥,放在紀滿月面前,“趁熱吃?!?/br> 這時,滿月才看清,這桌子其實是個圍爐,只是火不旺,遠看便看不出什么,這會兒細看,光是擺桌,就很繁雜: 爐桌正中,是一只大燉盅,端正地坐在鏤空的銅網上,里面溫著粥,米粒精白油亮,湯色顯出牛乳的潤糯,內有百合、枸杞,紅白相稱,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