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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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他造作,非常矯揉…… 滿月當然明白,他是不想回答。 這人身上似乎藏著許多謎團,總覺得違和。 但畢竟又傷又累,滿月沒氣力再跟他較勁。 夜,就這樣安靜下來了。 司慎言,嘴上說休息,其實沒睡著。 他是名調查員,近來負責一起失蹤案,這款游戲牽涉其中。紀滿月身為游戲的第一負責人,本來是被司慎言懷疑的。 但幾個回合下來,他發覺這人不僅無辜,且也正焦頭爛額呢。 滿月的為人與血月公子不同,血月的尖利很直白,而滿月乍看溫潤,自有馥郁,其實,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渾身都是刺,若相敬遠觀,美不勝收,若被觸及底線,便要被扎得滿手都是血。 司慎言常年與嫌犯打交道,深知人心險惡。 帶刺的玫瑰,他有點喜歡,一點點,偷偷的。 寥寥幾面他還記得他嗎? 躺了好半天,司慎言想著這些,越發精神了,他聽到不遠處紀滿月呼吸已經平和沉靜,偷偷睜開眼睛看對方。 剛才,滿月泡在溫泉里,頭發全濕了,這會兒松散開,半濕不干地垂在胸前身側,夜風輕撫,已經被吹干的發絲飄搖著,叫月光曬成銀色。 輕緩地蕩滌出些旖旎的味道。 他半倚在杏樹干上,已經睡著了。 司慎言悄悄起身,拿起被篝火烘得暖融融的氅衣,蓋在對方身上。見他臉色依舊冰白,便想,他臉頰是否也冷得像冰一樣,忍不住想捧在掌心里,為他暖一暖。 可就這時候,紀滿月不知是做了夢還是難受,微蹙起眉頭。 司慎言的手便懸住了,指尖在與對方臉頰密而欲觸的距離蜷縮起來。 他把氅衣給滿月拉得更高些,自嘲苦笑:對你痛下殺手,是想讓你脫離麻煩,回到現實去…… 不知為何,沒能成功。 更沒想到,看你對我的態度,何止火葬場,說不定我都快進焚尸爐了。 但萬幸,你能做回自己,尚且無恙。 再說紀滿月,他雖然習慣了與傷痛共存,也依舊是不好熬的,這一夜不知是暈了,還是睡得很沉,總之睜眼天光已經大亮,腳邊的篝火還剩下幾點暖星,沒見司慎言,只見自己身上蓋了那人的衣裳。 他起身伸懶腰,一夜倚靠著樹干,背都是僵直的。 正待去尋司慎言,便見閣主回來了,手里拿著一卷書信,直接扔到篝火的殘燼里燒掉,道:“咱們修整幾日,就去探那礦脈?!?/br> 滿月看他。 “青楓劍派不愿意將礦脈交予官府,是因為礦洞里藏了東西?!?/br> 這話倒正與系統那模棱兩可的線索呼應上。 紀滿月腹誹:但這樣豈非與他越發一根繩上的螞蚱了?系統跟你一伙兒的吧…… 這日晌午,三堂主吳不好帶著親信尋到林子里,莫閻王也跟著來了。 一見面,莫肅然就向紀滿月行了個大禮:“老朽失察,害公子遇險?!闭f罷,拉過滿月的手診脈。 摸完左手,換右手,眉頭直皺。 不怕醫生笑嘻嘻,就怕醫生眉眼低。 難不成又要跑尸了…… 司慎言則直接看不下去了,冷肅著臉,問道:“莫大夫,滿月的傷很嚴重么?” 紀滿月、莫肅然同時看向司慎言——叫得這么親,連姓都不帶。 紀滿月想:一成概率是吃錯藥了,九成概率是覺得我還有利用價值; 莫肅然想:這稱呼第二回了,自從尊主被公子扛上山,就轉性了?紀公子精誠所至,唉,可惜尊主這金石開得有點晚,只怕是要進太上老君的煉丹爐。 司慎言面不改色,忽略了二人目光里的五味雜陳,看著莫閻王,等他回答。 只有三堂主吳不好,不明就里,見三人打啞謎似的眉來眼去,越發以為紀滿月傷重到難以醫治的地步,撲上來一把拉住莫肅然的手:“莫大夫,公子這么年輕,劫后余生……怎么……怎么就……您再想想辦法,哪怕要長白山的老山參、天山的千年蓮,只要能救公子,我吳不好,都能尋來!” 情切至深,搓得莫肅然手皮生疼。 莫閻王挑眉毛看他:“怎么,你要給老朽的手,盤出包漿來?” 吳不好還沒反應過來是何意,就被莫閻王一巴掌扇在手上,“啪”的一聲,又響又疼。 他“嘶”地抽一口氣,抖楞著爪子撒了手。 “誰說公子要死了……”莫肅然看向司慎言,“這新傷是急癥,來得急、發起來猛但去得也會快,嚴重的問題還在舊傷上,醫治……除了養護,還要看機緣?!?/br> 吳不好揉著泛紅的手背,哎呀一聲,急道:“最受不了你們這些說話故弄玄機的,莫大夫,能不能給句痛快話?” 莫肅然白他一眼,問他道:“如今江湖上,令英雄豪杰趨之若鶩的寶物都有什么?” 吳不好心道,這都不挨著。 但他還是答道:“懸星圖、醉仙芝……還有……叫什么來著……”他敲自己的腦袋,“我這腦子……” “鳳臺簫?!奔o滿月道。 吳不好緊跟著附和:“對了對了,鳳臺簫,這小娘子的名字,我總是記不住?!?/br> 說完,他看向莫肅然:這跟公子傷,有何關系? 這回別說吳不好了,就連司慎言和紀滿月也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