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霽皺眉道：“我不會煮面?！?/br>
    可他又一想，豁然開朗道：“那我親阿青兩下吧?！?/br>
    第5章 要喜歡才能親

    方小筑愣愣道：“你為什么要親先生兩下？”

    “他有面吃，親一下，”阿霽指著小胖子道，“阿青沒有面吃，親兩下?！?/br>
    “不是，”方小筑問道，“你為什么要親先生？”

    阿霽看了一眼角落里的小胖子，“他不是說要親嗎？”

    方小筑：“可先生又不是小孩子?！痹趺茨茈S便親？

    阿霽不明白，“不能親么？”

    方小筑：“我聽說，要喜歡的人才能親?！?/br>
    “喜歡？”阿霽坦然道，“我喜歡阿青啊?！?/br>
    “可是好像不一樣的，”方小筑也不太懂，也指著小胖子道，“就像他爹喜歡他娘那樣?！?/br>
    小胖子也點點頭，“要兩個人一起睡覺的?！?/br>
    阿霽有些失望，“哦，我沒跟阿青一起睡覺?！?/br>
    方小筑：“要不你給先生煮面吧？”

    阿霽：“可我不會煮?！?/br>
    他們又齊齊轉頭去看小胖子。

    小胖子欲哭無淚，“我也不會?！?/br>
    他有點怕阿霽，又猶豫道：“但我看我娘煮過，就是先揉面，然后燒水......”

    于是，這天下了學回去后，阿霽就連忙跑去了廚房。

    裴青玉以為他是餓了，走進去一看，就見他撲了一臉的面粉。

    裴青玉：“......你在做什么？”

    阿霽：“大胖說生辰要吃面?！?/br>
    裴青玉走過去，抬起袖子給他擦臉，“你要做長壽面？”

    阿霽點點頭。

    裴青玉：“你會做嗎？”

    阿霽支支吾吾道：“會、會吧？”

    裴青玉眼尾一彎，說：“那我教你，好不好？”

    阿霽連連點頭，“好?！?/br>
    大約一炷香后，長壽面終于做好了---只是粗細不一，看著奇奇怪怪的。

    灰頭土臉的阿霽把面放在桌上，高興道：“阿青，吃面?！?/br>
    裴青玉取過筷子，慢慢吃完了這碗清湯寡水的長壽面。

    阿霽一臉期待地問：“好吃嗎？”

    裴青玉眼底含了笑，又抬起袖子給他擦被火熏黑了的臉，輕聲道：“好吃?！?/br>
    阿霽抬起臉任他擦著，一動不動地看著他，看他長睫下清潤的眼，看他沾著水光，泛得更紅的唇......

    真的不能親嗎？他呆呆地想，好想親......

    “好像擦不干凈，”裴青玉收回袖子，說，“去外邊洗一下臉吧?！?/br>
    他去井邊打了水，擰了帕子擦去阿霽臉上的灰。

    “我一會兒要去山上一趟，”裴青玉道，“你要去嗎？”

    阿霽：“要?！?/br>
    裴青玉笑道：“都不問問去做什么，就要去？”

    阿霽：“阿青去，我就去?！?/br>
    “好，”裴青玉拉著他的手浸入清涼的水中，“那一塊去看看我義父吧?！?/br>
    山上風吹草木，搖搖晃晃。

    裴青玉在墳前燒了紙，磕了三個頭。

    阿霽看了看，也跪下磕了三個頭。

    裴青玉不解道：“你磕頭做什么？”

    阿霽：“不知道，好像磕一磕比較好?！?/br>
    裴青玉拉著他起來，“走吧?！?/br>
    阿霽跟著他下山，問道：“你生辰都會上山來嗎？”

    “嗯，”裴青玉點頭道，“五年了?！?/br>
    他也已獨自守著那竹屋五年了。

    “還有兩年，”他說，“我也要走了?！?/br>
    阿霽茫然道：“你要去哪兒？”

    裴青玉抬眼看向天際，說：“我想四處去看看?！?/br>
    他只在書中讀過漠北荒原，雪覆蒼山，卻還未曾親眼見過。

    義父養了他七年，養育之恩無以為報，他便也留在這兒當七年的教書先生，教孩童讀書習字。

    七年后，他想去外邊看看，一切是否真如書中所言。

    如今，已過去五年了。

    “我也要去，”阿霽連忙道，“跟阿青一塊去?！?/br>
    裴青玉只當他是隨口說的，也沒在意。他看著越發陰沉的天，“好像要下雨了，走快些吧?！?/br>
    阿霽看了看長長的下山路，突然停住了腳步。

    裴青玉回頭看他，“怎么了？”

    “快？”他喃喃道，“好像是可以快一點?！?/br>
    裴青玉沒聽清，“什么？”

    阿霽忽地彎下腰，一把將他抱了起來。

    裴青玉猝不及防，下意識摟住了他的脖子，“你......”

    阿霽腳下一動，驟然躍身躥了出去。

    “阿青，原來我會飛??！”

    裴青玉長這么大，頭一回被人這樣抱著在半空中亂躥，一時緊張得把臉埋在身上人的胸膛，“阿霽，停、停下......”

    可雨滴已漸漸落了下來，阿霽怕裴青玉淋著雨，躥得更快了。

    他把人護在懷里，傾身擋住砸落的雨，往竹屋跑去。

    “阿青，很快就到了?！?/br>
    裴青玉被他捂在胸前，掙扎不出來，只聽見耳邊一陣又一陣的心跳聲。

    他們到竹屋時，阿霽身上都濕了。

    他放下懷里的人，見裴青玉只是濕了袖口和衣擺，頓時松了口氣。

    “快去換衣衫，”裴青玉無奈道，“都說在路上先躲一躲，你又不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