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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上哪哪都有縫隙,寒風從縫隙涌進,隨因只好穿上她那件洗得有些褪色的外套,勉強擋了些風??蛇@邊剛解了寒,那頭肚子又開始叫,窗外此時只看得到月亮,車廂里的人都陸續開始吃飯,什么泡面,鹵味,下飯的小酒,到處都是食物的香氣,隨因咽了咽口水,掏出那個發硬的餡餅,拿到嘴邊咬了兩口,咀嚼了有二十來次,方才咽了下去。 “要不要吃泡面?”坐在身旁的大姐問。 隨因眼睛發直地盯著看她那碗里紅稠極了的湯底上浮著波浪線的一抹白,就連自己也未曾察覺的失禮,她搖了搖頭,收回了視線,將餡餅又放在嘴邊咬了一口,干咽下去,頓時只覺得口渴。 “這孩子,還那我當壞人呢?”她笑著對同行的人說道。 隨因一聽連忙解釋道:“不是,我沒有,要不我給你錢吧,我哥以前說不能白受人好處?!痹偻舐曇粢沧兊眯÷?,說到錢時也就收回底氣,她訕訕補充道,“要是太貴的話我可能買不起?!?/br> “可以先欠著不是?到時候讓你哥來還我也可以的嘛?!彼蛑塘康恼Z氣,已經將她另一盒沒有吃過的遞到隨因手上。 隨因接了過去,她還不知道她自己能不能找到她哥,就算找到了,他可能也不會想收留她,又怎么會替她償還這筆從天而降的債務。她摸進包里,抓出五元的錢幣,塞到了大姐手里。 她低下頭去拆那盒泡面,應當是夠的,那在以往能買到將近一斤的瘦rou。 那大姐又把錢塞了回來:“沒事,出門在外誰不互相幫助呢,我看到你就想起了我女兒,可不多幫襯著你點嗎?!?/br> 隨因那固執樣子惹笑了周圍的人,都紛紛勸那大姐收下,畢竟是人家的一番好意,她就捧著那碗將要泡好的泡面,來回躲避,雙手借著熱湯取暖,再也沒了剛才被風吹得發涼,她盯著自己撕開的那個口子,心里好像有個時鐘在啪嗒走動一樣,等著適宜的時間立刻打開。那大姐也放棄了,嘴里嘀咕著說既然隨因不肯要的話,那就等出站時把這錢還給隨因的哥哥。 隨因沒有說話,因為她哥壓根不會來接她。 [br] [br] 去往付株的火車開了一天一夜,終于在第二天的下午時分抵達終點站 。 隨因沒有帶什么東西,她靈巧地擠開人群后下了車,頭也不回地往出站口奔去,她掏出那張被她蹂躪到發皺的紙條,上面的墨水痕跡有些暈染開了,隨因四處張望,走到一個拉三輪車身旁問了紙條上的這個地址。 “誒,這可遠著呢,你得先去坐班車,再轉到人家鎮上才行,喏,就那邊?!彼噶酥改沁叺囊粋€站牌。 隨因跑了過去,好在車都有,每一個小時有一班,到那兒了也有公車可以轉。只是這么一連下來,找到地址后已經是晚上七八點。 她抱著微乎其微的希望,也已經做好無功而返的準備。那塊地方是產業園,都是大大小小的廠區,隨因摸了好幾個廠過去才找到。 門衛亭亮著燈,可在里頭的人已經仰頭大睡,隨因輕輕叩響窗玻璃,那人被吵醒有些不悅,瞇著眼站了起來,打開門問:“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保安從上到下打量著隨因,還沒等她問出口,他連忙擺手回絕道,“我們這可不招小學生,別離家出走了,趕緊回去找爸媽吧?!?/br> 他見過不少這樣的,最后還不都是讓自個兒的親爹親媽給領走了,因此看到隨因時,他也全然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 隨因眼見門要關上,情急之下拿手去擋,木門在指關節重重敲擊,她咬著牙悶哼一聲,那保安見狀破口大罵:“不學好,敢情是來碰瓷的?!?/br> “不是,我不是?!彪S因甩了兩下手,想要把疼痛甩開,可再次放下卻像含了火一般灼燒起來?!拔襾碚胰说?,你們這有一個叫隨嘉聿的人嗎?” “叫什么?”那保安似乎還不信她,遞給她一張紙和筆,“寫一下?!?/br> 隨因拿著筆,在紙上一筆一劃地寫下“隨嘉聿”三字。門口唯一一盞路燈一閃一閃的,保安拿到屋內去看她寫的那張字條,打開名冊翻找了許久后,豁然開朗,他笑著同隨因說:“原來是管理員的家屬啊,我這就給你聯系?!?/br> “他真的在這里?” “那還能有假的不成?”保安全當隨因在打趣他,連忙回到亭子里打電話,電話沒多久對面就接通了,隨因聽不見對面的聲音,卻將保安的聲音都聽了個趕緊,“對對,家屬呢,瘦瘦小小的,你要是有時間就出來看看,看樣子也走了挺久的?!?/br> 隨因的心跳猛地斷了一拍,她有些喘不上氣,有些心慌意亂的,她該用什么樣子去面對這個很久沒有見面,連電話都寥寥無幾的哥哥。 未出半小時,隨因看到一個黑影向這里靠近,直到人暴露在燈光底下,隨因都不敢確認他的身份。他停好車,朝隨因走了兩步,而隨因卻下意識后退了兩步,拉開兩人的距離。 隨因想,她記憶里的隨嘉聿是這樣的嗎,原來她這么簡單就可以見到他了嗎,不需要再經過什么考驗,歷練,這樣就兩人相見了嗎? “阿因,是你吧?!彼坪跻膊桓掖_定,只敢輕喚一聲昔日的昵稱,隨因看著他,順著他的話答,“你不信是我嗎?” 隨嘉聿連忙解釋道:“不是,我只是太難以置信了?!彼稚锨耙徊?,這次隨因沒有再躲,任由他牽著,他的手碰到了那處的傷口,隨因都忘記疼,只聽隨嘉聿說,“你怎么會這么瘦?!?/br> 隨嘉聿記得在離開前,隨因還送了他到村口,哭著喊著不舍得他,那時在他眼里還是一個孩子,五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一晃眼就過去了。 他牽著隨因走到自行車前,隨因看了它許久,然后照著隨嘉聿的指示座上后座。她側身坐著,兩只手牢牢抓緊隨嘉聿的衣服。 車駛入黑暗,四周寂靜無聲,只有自行車輪胎和水泥地的摩擦聲,大功率的手電在照著前方的路。隨嘉聿忽然開口:“阿因,很久沒有坐哥哥騎的自行車了吧?!?/br> 隨因“嗯”了聲,道:“你也不回來?!?/br> “我不是故意不回去見你的?!?/br> “我知道?!彪S因抓著衣服的手又緊了幾分,她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她只知道原先不該她承受的那些,卻都被那些人施加在了自己身上,而隨嘉聿卻逃出升天,“我離家出走了,哥哥?!?/br> 隨嘉聿猛地剎車,自行車停了下來。隨因看不清他的表情,卻好似將臉貼近他的后背能得到他那急促的喘息聲,片刻后他才說:“必須得回去,你要上學?!?/br> “不,我不想回去,我想跟著你?!彪S因堅定地又重復了一遍自己的想法:“我就是來找你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