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桌下的陸滿銜著花露解渴,桌上的人們借著酒精消愁。 蘭登又舉起啤酒杯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似乎為了緩解心中的郁悶。 “最高是,幾級異變者???” “目前官方明確記載,最高是七級?!?/br> “七級…這么多啊,可我一種都沒有……我是零級…” “零級、什么用都沒有……小時候,被爸爸mama拋棄…等長大了,找工作四處碰壁,辛辛苦苦畫的畫還被踩成兩半……我就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嗚……” 蘭登用手捂著臉,淚水從眼眶中奪路而出,順著指縫溢出來。 “這孩子,怎么哭起來了?!狈评蛇B忙丟下酒瓶,開始安撫起蘭登突然崩潰的情緒。旁邊隔了段距離坐的唐頓也手足無措地看著他,不知道是否應該將手搭在他的背上。 唐頓最終還是將手落在蘭登背上,僵硬地拍撫著,瞪了一眼菲利蒙。 “都怪你,帶他來喝什么酒……” “哎呀,偶爾哭一哭,發泄一下,會讓心情更好嘛?!狈评捎樞Φ?,拍著蘭登的肩膀幫他順氣。 “沒事,你不孤單,花園里的大家都和你一樣。這里就是你的家,我們就是你的家人。盡情哭吧,把眼淚都哭干凈就好啦?!?/br> “你不是廢物,作為普通人而存在,本身就有意義。你的畫也挺好的……”唐頓也竭力安慰到。 蘭登感動地直抽噎,趴在桌子上把頭埋在臂彎里,肩膀聳動,將這些年的苦悶發泄出來。 他哭得鼻涕眼淚都糊了一臉,腦袋暈乎乎的,他感覺自己在兩位尊敬的老師面前大哭特別丟人,恨不得把自己埋進桌布底下。 剛好他不小心把桌上空了的酒瓶碰掉在地上,翻滾進桌布底下。 蘭登從高腳凳上滑落下來,蹲在地上將手探到桌底下摸索,卻沒想到觸碰到了某種毛茸茸、軟乎乎的東西。 怎么回事……? 蘭登掀起已經被眼淚打濕一角的桌布,看見桌子底下的光景,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一個小男孩,曲著膝蓋手腳蜷縮在一起,手心還攏著一小束紫色荊條花。 他直勾勾地看著來者,一雙黑眸亮晶晶的似是流淌著波光,眼眸彎成月牙,笑容溫順天真。 蘭登剛剛伸手觸摸到的就是他那柔軟的烏黑額發。 蘭登連忙將桌布放下,甩了甩暈乎乎的腦袋。 不可能,肯定是他看錯了。 “怎么了?”菲利蒙見他舉止怪異,擔心地問到。 “我好像看到桌子底下有個小男孩……” “…怎么可能?難道是有學生偷偷跑進來了?” 蘭登握住桌布邊緣,再次掀了開來。 第14章 巡邏隊 蘭登再次掀開桌布,依然是那個男孩,彎著眸子朝他微笑。 他還沒來得及問對方名字,男孩就消失不見,只剩下他的小鴿子,像投射下來的炸彈一樣,一頭槌撞在胸口上,蘭登不由得呼吸一滯。 蘭登猛然驚醒,呼吸急促,看著頭頂陌生的天花板,才想起了自己正在新搬進來的教職工宿舍里。 原來剛才的一切都是夢。 他記得…昨天他再次掀開桌布,桌下書稿疊堆,紫色荊條花落在攤開的書頁之間。根本就沒有找到什么男孩,連個人影都沒有。 唐頓拾起那本生物鑒賞圖冊,發現是自己之前借給芙琳的那本,原來她一直都堆在桌子底下吃灰。 而后菲利蒙讓機械猴帕克給他們搞了點炒菜,吃著喝著蘭登逐漸失去知覺,再次睜眼醒來已是第二日白天,睡得太久大腦一片混沌。 根本沒有什么男孩。 蘭登現在想來,可能那只是酒精上頭產生的幻覺,又或者是在夢境中發生的事情。 不過,夢中男孩的樣貌有點眼熟,蘭登總覺得好像在哪里見到過,到底是哪里呢……等會,他鴿子呢!蘭登忽然想到這一茬。 從菲利蒙老師開始鬼哭狼嚎般唱歌往后,蘭登就完全喪失了自己的記憶。 所以鴿子去哪了? 蘭登掙扎著想坐起身來,發麻的感覺還未褪去。 他察覺到胸口沉甸甸的,低頭一看,原來他掛記的小鴿子就壓在他胸口上乖乖趴窩著,眨巴那雙圓溜溜的黑眼睛,歪著腦袋瞅他,像是在說“你終于醒啦?” 蘭登一看床頭的時鐘,忽然發現指針已經指向早上九點半,連忙一個激靈坐了起來。 旁邊的日歷本一側附的每日計劃表上寫著「早上10點入職培訓」。 “糟了…要遲到了!” 入職第一天就遲到這種事…太差勁了。蘭登也是第一次喝,沒想到自己酒量這么差,沒喝多少就倒下了。 他從床上像個彈簧一樣彈射起步,伸手揉搓著他的卷發,都快把頭發撓得跟菲利蒙的差不多亂。 陸滿知道那是蘭登感到焦躁時的下意識動作,看著被揪掉的一小措頭發,陸滿有些為蘭登的發際線感到擔憂。 失去落腳地的陸滿不慌不忙,降落在旁邊安置的樹杈子上,圍觀蘭登手忙腳亂地找衣服。他把壓箱底的最好的西裝拿了起來,對著鏡子比劃了一下,匆匆套上了。 但剛睡醒的腦袋還處于蒙圈狀態,蘭登似乎又忘了什么,翻箱倒柜找了起來,他忽然感覺到有什么東西扒拉了一下自己袖子,偏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