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臺下一片噓聲。 “看一下都不給,菲伊小氣鬼!” “就跟螳螂老師一樣,不知變通的死古板…” 叩叩,傳來了敲玻璃的聲音。 之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停留在講臺中央的鳥籠上,聞聲望去,這才發現窗戶外飄悠悠著一張陰郁的臉。 糟糕,唐頓老師回來了! 原本圍在講臺邊上抗議的學生們眨眼間如鳥獸散,夾著尾巴逃回了自己的位置。站在椅面上伸長脖子眺望的淘氣鬼也趕緊一屁股坐回還沾著鞋印的椅子。 眨眼間,原本一片混亂的教室又變得井然有序,大家都乖乖坐在位置上。 教室后門哐得一下打開。 唐頓緩緩走在過道之間,就像是幽靈一樣悄無聲息,嗖嗖往外冒著冷氣。 坐著的學生們沒人敢抬頭看他,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這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剛剛,你一言我一語的,聊得很開心吧?” “整棟樓就屬你們班最吵,我隔了半層都能聽到你們在鬧?!?/br> “或許我不講課了,由你們來主講?” 所有人都挺直脊背,把書攤開假裝在看,幾乎要把腦袋埋進胸口去了,生怕唐頓老師將怒氣的矛頭指向自己。 唐頓左右掃視,只能看見一群小小后腦勺。 沒一個有責任有擔當的,他差點被氣笑了,視線最后略過講桌上放著的不明物體。 唐頓看向還佇在講臺上呆若木雞的菲伊,頷首示意她:“課代表,說說,怎么回事?!?/br> 被喊到的菲伊仿佛如夢初醒般吸了口氣,說話還有些磕磕絆絆:“剛剛…教具……” “慢一點,理清思路再說?!?/br> “剛剛,我有保護好…老師的教具?!?/br> 什么教具? 唐頓顰著眉頭,正準備發問,只見菲伊手一掀,將蒙著不明物體的遮光布掀了開來。 一只白鴿眨巴著眼睛,冒出頭來。 陸滿昂起腦袋,看著臉色陰沉憂郁的中年男人。 唐頓的眼角略微下垂,從仰視的角度看,那雙煙灰色眼睛死氣沉沉黯淡無光,讓人看著感覺瘆瘆的。 或許是由于不怎么笑的緣故,男人臉上皺紋的痕跡并不明顯,只是面色有些灰暗,顯得不太健康。 在看見陸滿的剎那,他如死氣沉沉古井般的眼眸短暫地翻起波瀾,閃過一絲詫異。 一回生二回熟,陸滿單爪鉤住秋千抓桿,伸出另一只爪子,虛空抓了抓,以示友好。 唐頓背對著班級,投下的陰影籠罩住樊籠。他伸出手指,輕輕抵在籠口,似是想和里面的鴿子親密接觸。 下一秒,一把鐮刀狀的東西透過鳥籠縫隙,抵在了陸滿胸脯的位置。 陸滿沒有躲閃,他只是順著看了過去。 鋸齒狀的rou色鐮刀取代了原先的手,一路延伸沒入男人的袖口,就好像從他身體里長出來的一樣。 他總算知道為什么孩子們給他起的綽號是螳螂老師了。 陸滿歪著腦袋,無辜地輕輕咕了一聲。 別這樣,他是好鴿子呀。 第9章 生物習性 “唐頓老師好?!?/br> 一路上遇到的學生都對他們的生物老師點頭問好,唐頓微微頷首作為回應,步履不停、步伐穩健地繼續大步往前走。 陸滿能感受到,他們投過來帶著好奇與探尋的目光,遠遠地黏連在自己身上。 這些學生的年紀看起來比陸滿剛才呆著的小樹班要大一些。他們稚嫩的面孔逐漸褪去青澀,變得更加棱角分明。 陸滿注意到他們胸前別著枚小小的金屬徽章,上面印著三棵樹苗匯聚在一起的圖案。 他記得,剛剛好像在小巴尼身上也見到過,在領口下方歪歪扭扭倒立過來的,只不過圖案上只有兩棵幼苗。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徽章上的幼苗棵數,應該代表著不同的年級—— 三棵幼苗的代表“大樹班”、兩棵幼苗的代表“小樹班”、一棵的則是“幼苗班”。 陸滿用爪子鉤住秋千抓桿牢牢固定住身子,昂起腦袋,看向上方。 從這個角度,只能看見男人那干瘦如柴的手臂。 籠子頂部的掛鉤正被唐頓提在手里。 半小時前,這只手還化為鋒利的螳螂鐮刀,隱隱沒入陸滿的胸口。 要不是自己胸脯上覆蓋有蓬松鴿羽作為緩沖,可能都要被扎出血來了。 為什么唐頓可以將手臂變化為螳螂鋸齒狀前肢,而且還能收放自如? 難道說…他也有跟自己一樣的能力? 這還是陸滿第一次遇見疑似“同類”的家伙。 如果陸滿攝入螳螂怪物的血液,他也能像唐頓剛才那邊局部變形,還可以化身完全體。 正常人沾了怪血,會陷入異變,最后淪為理智全無的怪物。 但是陸滿不太一樣。 他攝入怪物血液后,能獲得對應怪物的形態和能力。 這也是陸滿過去偶然發現的。 那次,陸滿在外狩獵,和狼怪搏斗過程中,狼血無意間滴落進他嘴里。 回村之后,陸滿高燒不止,陷入昏迷。 再醒來就發現,自己五感敏銳了數倍,不止如此,他頭頂還長出一對毛茸茸狼耳,尾椎處也冒出條蓬松柔軟的狼尾。 剛開始陸滿還學不會自我控制,經常吃飯吃著吃著就冒出個耳朵,走路走著走著就跑出條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