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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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她聽別人說,那場表演是方大家自十歲登臺以來唯一一次失手。 “方大家怎么會在我府上?”應如風問道。 方和常年浸yin在樂器中,氣質極為溫和大方。他柔柔地一笑,但那笑容卻讓人感覺不到半分溫暖,反而冷颼颼的,“小人奉攝政王旨意,前來教五殿下琴藝?!?/br> “我堂堂皇女,學琵琶不大合適吧?!痹诖笈d,琵琶多在男子間盛行,女子間更流行古琴這類有圣人遺風的樂器。不過應如風沒有多少藝術細菌,對任何樂器都一竅不通。 方和不以為意,指揮著仆從把各式樂器流水般地搬進琴房中,“小人對各類樂器都略有所成,不論殿下想學什么,小人都可以指點一二?!?/br> 應如風拿起一根鼓槌,在一面一人高的大花鼓上敲了一下,“那我選這個?!?/br> 她本以為亂敲一通就可以把方和氣走,沒想到方和直接握著她的手捶了下去。 咚的一聲,她的虎口險些被震裂了。 方和沒給她休息的時間,鼓點如同疾風驟雨般在房間中響起。 應如風在女尊國第一次被男人主動握手,愣是沒有生出半分旖旎心思。一首戰場上用的破陣樂敲下來,她從手心到肩膀都麻得沒知覺了。 方和當樂師真是屈才了,這么大力氣應該送去邊塞修長城才對。 一個時辰后,方和施施然離開了琴房,眼中充滿了大仇得報的快樂。而應如風則像塊破布一般趴在鼓面上,兩只胳膊無力地垂在兩邊,稍稍動動手指都覺得酸痛。 “殿下,棋院的王國手來了?!?/br> “殿下,畫院的章畫圣來了?!?/br> “殿下,書院的齊書圣來了?!?/br> “……” 應如風懷疑,應如行把所有她得罪過的人都挖了出來,派到她府上來折磨她,這種慢刀子割rou的感覺比直接給她一刀還難受。尤其是每位老師臨走前都會春風滿面對她說,“五殿下,明日再見?!?/br> 見見見,見個大頭鬼??!這種日子要過到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偏生她還有苦說不出。應如行給她找的老師都是各領域的名家,是萬千學子求而不得,恨不能擲萬金以得一二指點的名師,出去訴苦只會被罵不知好歹,牛嚼牡丹。早知如此就讓伊恒把她推進溪水里好了,躺在床上發燒總比學習來得容易。 跟眾名師車輪大戰后,和死魚沒什么區別的應如風被燭心從書房里拖了出來。 “我可以回去睡覺了吧?”女兒有淚不輕彈,可這一刻,應如風格外想哭。 燭心拍了拍她的手,同情地說道:“殿下再堅持一會吧,新科武狀元已經在練武場等著你了?!?/br> “武狀元?練武場?”應如風遲鈍的大腦幾乎轉不動了,既要習文還要習武?找塊豆腐撞死算了。不過她印象中沒有見過武狀元,更不曾得罪過,會是誰呢? 第13章 暗衛 到達練武場的時候是晌午,太陽高懸在頭頂上。雖是深秋,但沒有云彩遮擋的陽光依然毒辣,照得應如風臉皮發皺。 練武場上,一道黑影手持一柄軟劍,揮劍如風,挽起的劍花如同流水般延綿不絕,日光聚于劍尖之上,晃得觀眾花了眼。 黑影見臺下兩人擋住眼睛,當即停了下來,如松般屹立于空地中央,收劍入鞘,躬身行禮道:“小的給殿下請安,殿下請上來吧?!?/br> 他胳膊一用力,寬松的袖子立刻撐滿了,勾勒出飽滿的大臂線條。極具磁性的聲音甚是誘人,應如風一時間忘了疲憊,走上前問道:“你是武狀元,男子?” 男子像個江湖草莽一般抱拳道:“殿下誤會了。徐大人有事無暇過府,才派小的前來。小的是武狀元府的門客?!?/br> 男子來時沒有報名號,只呈上了攝政王的諭旨。燭心一上午見了琴棋書畫各界扛把子的,便下意識地以為他是武狀元。 應如風也曾聽聞過武狀元們多是江湖出身,江湖習氣深重,出手闊綽,門下養著不少能人異士。江湖上全憑拳頭大小說話,是以門客中也有少量武功卓絕的男人。 不是仇家就好辦了,應如風松了一口氣,叫起苦,“大俠,不是我不配合你,但我昨晚沒睡好,今天又高強度學習,此刻身體虛弱實在不適合練武?!?/br> “沒關系的,殿下。小的略懂些醫術,觀殿下腳步沉穩有力,修習些初級煉體的功法沒有問題?!蹦凶犹痤^,將手中的劍遞到應如風手中。 男子劍眉星目,一張頜角分明的國字臉正氣凜然,頭頂用黑布束起高馬尾,好似武俠小說中走出來的俠客一般。應如風微微愣神,目光很快就聚集在了他額角那塊不規則的傷疤上。 “江淼?” “殿下?!苯档穆曇羯w過了應如風的,如同疾風般到了她的身后,握住她的右手,帶著長劍向下劈去。 劍招勢大力沉,全然失去了劍的輕靈,帶起呼嘯的風聲,掩住了兩人說話的聲音。 “你從前天天帶著面罩,我還以為你是個丑八怪呢?原來生得這般好看?!睉顼L微微側首,貼在江淼耳邊說道。 除了今天,她統共見過這位父卿留下的暗衛三次,一次是父卿臨終囑托時,那時她還在吃奶的階段,他已是個半大的少年。一次是在外游玩時遇到仙人跳,被他救了下來。還有一次便是上回在天香閣了。他一直用額角的那個疤來驗明身份,是以在應如風的想象中,江淼從小毀容,滿臉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