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熟[娛樂圈] 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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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欲言又止,最后還是拿著菜單離開了。 焦棠捧著手里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抬起頭看向齊禮,“我今天早上沒編故事,那是真事。要糖的是我同父異母的meimei,判我死刑的是我爸,我媽去世了,我媽是個作曲家,那天我演奏的第一段鼓就是我媽的作品。我來這里,是……我被趕出來了,因為我meimei心情不好?!?/br> 風吹著懸掛在燒烤攤上的燈,熾白燈光晃了下,落到焦棠的眼睛里,她的眼睛里有一些濕潤。 齊禮到嘴邊的嘲諷戛然而止。 焦棠抿了下唇,斂起了那點悲傷,轉而目光誠懇,“我有六年沒碰過鼓,鼓是我媽教給我的,我媽去世后我就沒勇氣碰了。那天我去燕山音樂節是第一次看你們的演出,對于我個人來說,很震撼,音樂的力量……很強大,能給人帶來希望?!?/br> “對于剃掉頭發扮男生這件事我很抱歉,我欺騙了你們。我沒有什么壞心思,我只是想再碰一次音樂?!苯固挠纸o他倒上了水,也給自己的杯子倒滿了,“今晚,我本來想過去跟你道歉,對不起?!?/br> 她實在太過于誠懇了,眼神誠懇,語氣誠懇。 如果這些都是演的,那她還進什么樂隊?可以直接去做演員了,保準能大紅。 齊禮指尖一叩桌面,抱臂垂下了睫毛,語調冷淡,“你來找我就說這些?” 焦棠看著他的睫毛尖,思索了一下說,“理想,不應該這么輕易地熄滅?!?/br> 齊禮嗤笑出聲,焦棠沒笑,她用誠懇又認真的目光注視著他,“夏天樂隊,是一些人的理想?!?/br> 齊禮斂起了笑。 炒青菜和疙瘩湯上的很快,青菜比想象中的好吃,米飯用的米也很香。不知道是焦棠太久沒正經吃飯,還是確實食材好,她斯斯文文吃完了滿滿一碗飯,一大盤青菜。起身結賬,回來時,她從錢包里拿出兩百塊放到桌子上給齊禮做醫藥費,便離開了。 齊禮警惕心強,人又傲慢清高。焦棠不能靠太近,適可而止,否則可能會適得其反。 齊禮看著那兩百塊和空盤子陷入沉思。 席宇是狂奔而來,跑的呼哧帶喘,扶著桌子喝了一杯水才說出話,“人走了,什么都沒有說。他是你什么人?怎么突然打上門了?這桌子上哪來的錢?” 席宇伸手去拿對面茶杯底下壓著的現金,齊禮微一傾身,手臂長占據優勢徑直抽走了錢裝進了褲兜,“我的手機呢?樂器還好嗎?” 席宇從褲兜里摸出齊禮的手機遞給他,“樂器沒事,那人沒破壞我們的工作室??赡芫斓降募皶r,什么都沒碰壞,簽個字就走了。那是誰呀?車牌號很牛逼,那種車牌普通人掛不上吧?” “普通人,只不過車買的早?!饼R禮握著手機在手心里轉了一下,往后一仰靠進了椅子里,“拿你身份證給我開個房間,我今晚住酒店,轉錢給你?!?/br> 齊禮不愿意說,席宇沒有再繼續猜測對方的身份,拉開椅子坐下,這才發現少了一個人,“焦棠呢?被你罵走了?” “我罵她干什么?我是那種無差別攻擊的人?”齊禮掀起眼皮乜斜席宇,“她有事先走了,有煙嗎?” “你對女生就像秋風掃落葉般冷酷無情,絕不讓女生靠近你半步?!毕顝难澏道锩鰺熀泻痛蚧饳C遞給齊禮,打量桌子上的東西,招手讓老板拿菜單過來,“不過你做的對,我以前眼光短淺了,女生就是雷,以后還是繼續無情著吧,至少事業能保住?!?/br> “不是所有女生都是雷?!饼R禮拿出一支煙松松地含在唇間,微一垂著頭,銀色頭發垂落到他冷白的額頭上,耷拉在艷麗的血痕之上。他按著塑料打火機,火苗沖上來卷上了香煙,他吸了一下懶洋洋地往后仰靠。 “誰不是雷?”席宇抬眼審視齊禮,齊禮怎么轉性了?他不是對女生避之唯恐不及? 齊禮看著天空濃重的烏云散去,隨著他的呼吸,淡薄的白色煙霧直直往上,他抬手把打火機扔到了桌子上,“明天早上我會發澄清,處理好這件事,還樂隊清白?!?/br> “???”席宇更震驚,清高傲慢不屑于解釋的齊禮,居然要出面解釋,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鍵盤手不找了,我可以兼任鍵盤,邀請焦棠進隊,以后夏天樂隊固定成員三個?!饼R禮瘦長的手指輕彈白色香煙,煙灰飄飄蕩蕩跌入風里。他拖著受傷的腳坐直,揚起了傲慢的下頜,他冷白的額頭上一道鮮紅的血線,俊美到明艷的一張臉招搖地落在光下,“踩不死我,那就別怪我回去把他們都殺了!” 第11章 焦棠走到半路收到席宇的短信,不是微信,他很鄭重地發了短信。 席宇:“禮哥答應你進隊了,明天下午兩點去工作室排練?!?/br> 席宇:“歡迎你加入夏天樂隊!” 街上乘涼的人早已散去,路燈靜靜亮在高大茂密的懸鈴木之間,一盞離下一盞隔的很遠,隱在茂密的林木之間,空曠的街道寂靜。風從遙遠處吹來,吹拂在皮膚上,夏夜如此美好。 焦棠握著手機從一個光圈跳到另一個光圈里,她揚起手朝著高高坐在墻頭上的流浪貓揮了揮,“你好??!小貓咪!” 流浪貓喵了一聲弓著背跳上更高的屋脊。 焦棠揚起唇綻放出燦爛的笑,她迎著夏天的風朝前面狂奔,風漸漸熾熱,夏天的夜晚熱鬧非凡。 蛐蛐鳴叫和蛙聲交織,偶爾有一只蟬進來合音,獨屬于夏天的聲音。 有人出來倒垃圾,大門咔噠一聲,焦棠立刻斂起了喜悅。一本正經地垂著頭,抿著唇從對方家門口快速走過。 她走到夜深人靜的小路上,回復席宇的消息,“謝謝宇哥,需要帶什么東西嗎?我要做什么準備?” 席宇:“不用,人過來就行?!?/br> 焦棠想了想,又給他發了一條信息,“禮哥的腳受傷了,可能會有骨折的風險,去醫院檢查下比較好?!?/br> 過了很長時間,席宇才回復:“好?!?/br> 焦棠心情好,腳步輕快,她推開大門跨進小院,二樓門口一道黑影閃過,她才斂起了好心情,“誰?” “是我?!标悘娫跇堑览飸?,“你怎么回來這么晚?我以為你出什么事了,上來看看?!?/br> 焦棠狐疑地盯著樓道口打開了院子的燈,陳強走到了光下,看向焦棠,“你去哪里玩了?玩這么晚?!?/br> 焦棠不想搭理他,越過他快步上樓進了房間。 能讓她進隊訓練,夏天樂隊應該不會散,齊禮有辦法的吧?他那個老神在在的樣子。 焦棠沒有洗澡,只是端了一盆水在房間簡單擦了一下。浴室在一樓,窗戶沒有窗簾,她不敢去洗澡。 焦棠又做夢了,再一次夢到母親去世那天。她正在家里練琴,鄰居敲開了她的門,她被拉著往外面跑,她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為什么那么多喊聲。 焦棠在醫院看到了母親,母親的皮膚白成了灰色,她的臉只剩下眼睛是完好的,睜著卻再也不會動了。她仿佛被塞進了某種容器里,被定格在那里。 黑暗銜接著黑暗,夢境是碎片,并不連貫,也沒有過渡。 焦棠坐在滿是樂器的房間里,看著鋪進房間的陽光燦爛而溫暖,往常這個時候mama都會過來擁抱著她玩一會兒。 焦海峰推開了房門,粗暴地過來拉起她,大步往外面走。有人追出了門,問屋子里的樂器怎么辦,焦棠轉過頭去看,打開的門露出架子鼓的一角。 焦海峰不耐煩地揮揮手:“都沒用,不值錢,扔了吧?!?/br> 有人說可惜了。 焦海峰大步走出了房子,往停車場走,他說,“不要學音樂,藝術生沒用又矯情,學學就瘋了?!?/br> 焦棠剎那睜開眼,窗簾的一角依舊掀著,金色的陽光落進房間,映的一片地板泛出暖色的金。 手機屏幕顯示早上九點。 一個微信視頻通話打了進來,焦棠清醒過來掛斷點開微信對話框,“剛睡醒,別打視頻?!?/br> 景思明:“按錯了,還很忙嗎?” 焦棠不忙,她只是不能出去。 景思明:“有大八卦,聊點開心的。neo發微博澄清了,你看到他的微博了嗎?他們是不是找了公關?段位有點高?!?/br> 焦棠不太明白,問道,“什么叫公關?” 景思明發了語音過來:“維護明星對外形象的行為叫公關,大概這樣吧,你多追追星就知道了。他們這一招很高,一點沒損失,還能撈一波熱度。我甚至懷疑,這是不是他們精心做的局,就等著李文和陳博往里跳?!?/br> 焦棠拿起手機坐起來打字,“發在微博嗎?” 景思明:“是?!?/br> 焦棠打開了微博,剛要搜neo,先看到微博上多了三個粉絲。她是零粉小號,紅色數字非常明顯。 焦棠點開,看到整齊的一排關注。 夏天樂隊—席宇。 夏天樂隊演出訊息。 neo。 焦棠驟然心跳加速,他們關注了她?她零粉小號被關注了? 正式宣布她的加入? 焦棠連忙關注回去,點開了neo的微博。 neo八點半時發了微博:“誰睡了我?鑒于我本人沒有這段記憶,已報警。請廣大知情者聯系@b市警方在線提供證據,希望盡快破案。(本人未成年,□□未成年行為惡劣,請大家不要娛樂化,嚴肅對待)” 評論過萬,焦棠點開了評論區,第一條就是b市警方在線的回復:“已接到報案,案件正在調查中?!?/br> 齊禮報警了?居然報警,他不是傳統式的反駁辯解。像這種潑臟水,再怎么辯解也依舊會留下名聲的污點,依舊會有人討論??伤允芎θ松矸輬缶?,有沒有一查就知道了。 官方給他辟謠。 這個cao作太sao了,難怪他一點都不急,他是不是早有計劃? 齊禮這邊輕而易舉的翻盤,有警方的回應,評論區里幾乎全是維護他的。焦棠打開了席宇的微博,他也發了一條新微博。 “neo沒有對不起任何人,建立樂隊的錢他出,樂隊不賺錢的時候,他來貼車馬費,可以說,夏天樂隊能有今天,全靠他撐。李文主唱能力不足,才換neo主唱,所有的聊天記錄都能找到。neo主唱效果大家有目共睹,演出收入卻是大家一起平分。李文演出無故失約,違約金neo出的。離開樂隊,我們可以理解為了前程嘛,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伤麐尀榱嗽谛鹿菊痉€腳,反過來踩neo和夏天樂隊是人干的事?neo不追究是他大度。我是小人,我來罵,@李文@陳博,你們這些沒種的玩意,別他媽給我玩陰的,有本事正面來剛。樂隊比賽我們依舊會參加,你踩不死我,我就在臺上干死你?!?/br> 暴躁席宇,在線罵人。 評論區有李文的粉絲質疑真假,席宇直接回復:“每一句都是真的,全套證據,你問他敢不敢回復我?!?/br> 李文還真沒敢回復,對于評論區的質疑他也沒有回應。 他是沒料到齊禮會反擊?以為齊禮會被踩死在這場污蔑里?他簽了大公司有背景就能高枕無憂隨意拉踩人了? 景思明的消息彈了出來,“看完neo的微博了嗎?聽說警方那里已經受理了,很快就能出結果。官方辟謠,沒有比這個更清白的了?!?/br> 景思明:“聽說夏天樂隊找到新成員了,他們的微博賬號一起關注了一個沒粉的小號。估計要趁這一波官宣了,原本新人加入可能會被老粉排斥,李文他們是給夏天樂隊鋪了個紅毯,新人來的順理成章?!?/br> 景思明:“這名字看起來女里女氣,不知道長什么樣,擔任什么位置?!?/br> 焦棠思索了一下,把微博名字改成了tang。 她的母親姓唐,音樂是母親的夢想。 景思明:“你還在嗎?你一個人在家學習不悶嗎?真不出來玩?” 景思明:“如果他們成員湊齊參加比賽,那月底就會有演出,我去搶票?” 焦棠返回微信回復:“你搶你自己的,不用搶我的,我有?!?/br> 她要上臺,不需要買票。 景思明:“你有什么?” 焦棠不敢把話說死,“你搶你自己的就行,別管我?!?/br> 天徹底放晴,天空碧藍如洗。 太陽直接火熱地炙烤著大地,昨天被雨淋濕的地面,已經干透了,焦棠中午在街上吃的面包和酸奶,又買了一些冰飲料趕在兩點之前到夏天樂隊的訓練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