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我的榮幸?！崩碃栒f向祂發出邀請，“要陪我走走嗎？”

    剛剛談論的話題確實沒有在他心里留下任何的痕跡——戚逐芳甚至還特地確認了一下。

    祂推著拉斐爾的輪椅，聽他給自己介紹本部的一些設施和傳統，不可避免地又談論到了子虛。

    “戚應該也是個求知者吧，子虛提到過你很喜歡書，對煉金術也十分感興趣?！?/br>
    拉斐爾說，“要去圖書館看看嗎？出于安全考慮，有些書并沒有被分校收錄，而是被鎖在地窖里?！?/br>
    “雖然有一定的危險性，但只是看幾眼的話，應該不會產生問題?！?/br>
    以實現別人愿望為前提，然后在此基礎降低風險，確保不會產生給他人帶來傷害。

    這便是拉斐爾與人交往的邏輯。

    戚逐芳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點點頭，按照拉斐爾的指示，將他推往圖書館的方向。

    他們坐電梯來到了地下。

    和極為現代化的便利設施相比，走廊上搖曳的燭火簡直就像落后了好幾個世紀。

    “還沒有感謝你們把《黃衣之王》帶回來?！?/br>
    拉斐爾說，“那天安德烈去檢查，發現書不翼而飛的時候簡直嚇壞了?！?/br>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逼葜鸱紱]有提秦達意因此被停職的事，“它只恰好流落到了華國?！?/br>
    長長的走廊盡頭是扇金屬大門，上面密密麻麻刻著不少符號。

    拉斐爾把手放在一旁的感應器上，等到驗證通過。

    大門緩緩向兩邊拉開，地下圖書館的真實面貌暴露在戚逐芳的視野中。

    他對上蹲在門后的那只一人高的大黑狗，扶著輪椅的手不自覺緊了緊。

    黑狗應該是當年那只狗的后代，或者是克隆之類的，否則不會給祂如此熟悉的感覺。

    拉斐爾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一塊rou感，遞到了狗的嘴邊。

    他噓了一聲，“好狗狗，我們很快就出來?！?/br>
    眼珠子轉動，在看到戚逐芳時，狗的鼻子聳動數下，似乎嗅到了什么味道。

    但它最終什么也沒發現，嗷嗚吃掉了rou干，懶洋洋地趴了回去，時不時甩幾下尾巴。

    “它很好說話，只是需要禮貌的對待?！崩碃柨桃夥泡p了聲音，“跟我來，書在更里面位置?！?/br>
    離狗稍微遠了一些之后，戚逐芳才漸漸放松下來，干巴巴道：“……它看起來真的很大?！?/br>
    “也很可愛?！崩碃柛胶?，“它要看守這里，沒有辦法出去曬太陽，所以我會經常給他帶點零食?！?/br>
    “戚以后來本部交換的話，有空也可以和我一起過來陪它，它不咬人?！?/br>
    戚逐芳十分感動，然后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這一提議。

    “抱歉?！崩碃柌佩e愕，“我不知道你討厭狗?！?/br>
    戚逐芳面無表情地申明，“只是說不上喜歡，而且它真的太大了?！?/br>
    “原來戚更喜歡小型犬？”

    拉斐爾很自然地產生了誤會，“小型犬確實更加活潑可愛?！?/br>
    戚逐芳：“……”

    他們站到了最后一層書架的面前。

    拉斐爾沖他眨眼，“我要開始記時了?！?/br>
    戚逐芳幾乎是看也沒看，就把手伸向其中邪惡氣息最濃厚的那本。

    祂翻開了《死靈之書》。

    第39章

    入目便是記載了伏行之混沌的那一頁。

    外神之信使, 千面之神，奈亞拉托提普。

    《死靈之書》上除卻記載了這位外神本身的信息外，也有對其化身的描述。

    戚逐芳粗略地掃了一眼, 隨即合上了書本，將其重新放回書架上。

    “我還沒有計完時?！崩碃栒f, “你可以再看一會兒?！?/br>
    “太多的知識也是一種誘惑?！逼葜鸱夹χ鴵u頭，“已經足夠了?！?/br>
    何況，就在觸及到死靈之書上面黑暗氣息的瞬間，他就已經將整個宇宙的事物想起了大半。

    “我喜歡你，戚?！崩碃栤Р患胺赖亻_口, 真誠喜悅, 毫不掩飾自己的欣賞，“你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理性的優雅光芒, 我們一定會成為很親密的朋友的?！?/br>
    善對善人有天然的吸引力。

    “我也非常尊敬您?！逼葜鸱嘉⑽⒋瓜卵?，“但這里顯然不是什么聊天的好地方?！?/br>
    “你說得對?！崩碃栄鲱^看著祂，“我可以擁有你的聯絡方式嗎？”

    恐怕很少有人能狠下心拒絕拉斐爾的請求, 戚逐芳沒有受到影響, 但祂還是欣然和這位本部校長交換了聯系方式。

    他們離開了塵封于地下的藏書室, 重新回到了地面，好像翻閱《死靈之書》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插曲。

    “校長和我說過一些您的事?！逼葜鸱家琅f主動牽起話題, “我以為以為您僅僅是精神領袖?！?/br>
    會議開始之前，提到拉斐爾時, 小老頭分明是可惜的語氣。

    所以，在拉斐爾做出出乎意料的舉動之后, 才會感到驚愕和意外，隨即則是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

    人偶不會自主擁有意識，拉斐爾的改變必有其原因。

    “我也在成長?！?/br>
    拉斐爾說, “既然我是為了拯救人類而誕生的，就應該做拯救人類的事情，而不是一味地聽從指揮?！?/br>
    這不難理解。

    圣人總是抱有悲憫的念頭，懷揣著救世的理想，堅定地行走在自己選擇的道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