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真的給戚逐芳挑了一件閃閃發亮的露背晚禮服，親手給戚逐芳換上之后，還特地幫祂把長發挽了起來，露出光潔清瘦的背脊。

    等奈亞玩夠，兩個人親昵的照片和視頻也早就傳開了。

    有人紅著臉上來祝祂們幸福，也有人悄悄塞過來名片，打聽祂們是不是明星或是模特。

    等戚逐芳終于掙脫奈亞那些常人無法看見的鉗制，好不容易獲得了開口的自由后，祂發現自己已經什么話都不想說了。

    被冒犯的不悅與模擬出的復雜羞惱混在一起，變成了莫名其妙的東西。

    不要靠近奈亞，會變得不幸。

    塔維爾永遠都不會錯。

    祂想。

    “可以結束了嗎？”

    過了片刻，戚逐芳還是忍不住開口，無法控制自己的困惑。

    奈亞顯然玩得正開心，聞言抬起祂的手背，使勁在上面親了下，故意弄出很大聲響。

    “還沒有開始哦?！?/br>
    容貌姣好的女性瞇起眼回答祂，嘴角微微上揚，身后隱隱浮現出龐大臃腫的觸手。

    “……什么時候開始？”戚逐芳又問。

    奈亞直接曲解了祂的意思，“你看起來很迫不及待?！?/br>
    “——不過觀眾的話，確實可以提前在觀眾席等候劇目上演?！?/br>
    這樣說，祂打了個響指，直接帶著戚逐芳出現在黑星劇場門面。

    不用門票，祂們坐到了距離舞臺最近的貴賓席。

    天色才剛剛黑下來，距離《黃衣之王》開場還有一段時間，昏暗的劇場內卻已經零零散散坐了人。

    貴賓席距離舞臺僅有數步之遙。

    最重要的是，它是被臨時加進來的，只有兩個座位。

    稀稀落落的視線落在祂們身上，其中一道來自秦達意。

    調查員已經提前潛入進來了。

    戚逐芳有意只留給后排一個高冷的背影，但奈亞卻越過座位，貼了上來。

    祂抬起戚逐芳的下頜，以類似調戲的姿態逼迫青年側過臉。

    燈光從祂們頭頂灑落，卻只照亮了戚逐芳的面容。

    不少人的呼吸瞬間停滯。

    秦達意咬了下舌尖，迅速清醒。

    對人類來說，再怎么美麗的容貌，也是有極限的。

    但燈光下的“人”顯然已經達到，甚至超越了完美的地步。

    所以……

    秦達意把手伸進口袋，又編輯了一條短信。

    “他們好像認出來了。 ”奈亞故意道，“這可怎么辦呢——”

    “你要無處可去了?！?/br>
    戚逐芳瞪了祂一眼，隨后迅速移開了視線。

    固然有懶得理會的原因，但更多還是因為祂想起“鑰匙”藏在祂的眼睛里。

    就在剛剛，祂看到了奈亞身上曾經發生的某段景象。

    無窮無盡，焚燒一切的火焰在星球表面燃燒，不分敵我，無論晝夜。

    掙脫奈亞的束縛需要時間，讓奈亞完全放松警惕也需要時間。

    戚逐芳決定再多忍耐那么一小會兒。

    奈亞以這種方式讓祂記住自己的失誤，祂不可能不報復的。

    大家都是外神，不存在生死，大不了就彼此糾纏到一個又一個宇宙毀滅好了。

    戚逐芳咬牙切齒地想。

    在教徒的簇擁下，身披黃袍的，真容藏在面具下的祭祀走上了舞臺。

    舞臺燈光瞬間亮起。

    而祭祀手上捧著的，正是阿卡姆在不久前失竊的那本《黃衣之王》。

    祂也是奈亞，戚逐芳在過去見到的就是這個化身。

    而后，奈亞感謝了替他們尋回教內秘傳的唯一圣典，自詡為《黃衣之王》作者的“羅伯特·w·錢伯斯”。

    這個當然也是奈亞。

    在祭祀的授意下，同樣身披黃袍，看不清面容的修道士們唱起頌歌，衷心地歡迎這位功臣成為他們之中的一員。

    和奈亞一起看奈亞。

    世上恐怕不會有比這更無聊更無意義的事情了。

    “真有趣?！?/br>
    坐在祂身邊的奈亞發出了這樣的感慨。

    戚逐芳覺得祂也應該在臺上，反正不應該在這里。

    好在奈亞也笑不了多久了，因為祂剛剛已經成功定位了北落師門的所在。

    不僅如此，還在附近的空間上做了一點小小的手腳。

    陸陸續續有真正的、買了票的客人走了進來。

    人很快就滿了，黑壓壓一片，放眼望去座無虛席，顯然可以看出他們對傳說中《黃衣之王》期待。

    燈光依舊打在戚逐芳身上，除卻舞臺上正煞有介事宣布著注意事項的黃袍祭祀，祂便是全場唯一的焦點。

    宣布劇目正式開場之后，祭祀和原作者同時走下了臺。

    祂們不約而同站在戚逐芳身前，朝這位美麗的“女士”伸出了手。

    似乎在等她抉擇，伸出手后，兩個人便沒有再動了。

    本該關注舞臺開場，聆聽第一幕的觀眾至少有一半把視線落在了這里。

    戚逐芳深深吸了口氣。

    然后，身旁的奈亞挽住了祂的手臂，擠進燈光下，笑岑岑道：“你們是來加入我們的嗎？”

    “歡迎加入哦?！?/br>
    祂刻意放大了聲音。

    先是前面的a等座，然后到后面，全場都開始躁動起來。

    議論紛紛，議論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