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和聰明人說話的壞處了。

    秦達意不爽，頓時失去了所有交談的興致，擺手趕客，“自己猜去?！?/br>
    全然不提自己下午還因為這件事特地找了校長。

    “反正肯定首先排除子虛?！逼葜鸱悸柤?，“猜什么？反正肯定要和新老師上課，到時候不就知道了?！?/br>
    秦達意剛想說你聰明，通訊器的屏幕就亮了起來。

    他沖戚逐芳做了個手勢，示意祂噓聲，而后帶上藍牙耳機，按下了接聽鍵。

    戚逐芳什么也沒聽到，但從秦達意的臉色得知，電話那頭說的不是什么好事。

    “......好的，我明白了?！?/br>
    秦達意掛掉了電話，沉默許久，才緩緩開口道：“子虛越過校長，直接向本部提交了申請?！?/br>
    “你發誓自己真的沒做什么嗎？”他忍不住上下打量起戚逐芳，“子虛說想收一個學徒，又說他非你不可?！?/br>
    戚逐芳不輕不重地噎了他一下：“為什么不能是我的人格魅力吸引了他呢？”

    ——當然，許久之后，祂才發現自己當時并非胡扯。

    秦達意按著太陽xue，再度生出就這樣讓青年滾出辦公室也不錯的念頭。

    “總之......你可能要跟子虛學習一段時間?！?/br>
    斟酌片刻，他還是格外艱難地做出了決定，同時感覺自己下午曾經說過的話格外打臉。

    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我謹代表校方，將一項非常重要的任務交給你?！?/br>
    戚逐芳聞言，終于打起了一點精神，清冷俊秀的皮囊下，觸手紛紛活動起來。

    是搞事的氣息。

    第9章

    “讓我先猜一下?！?/br>
    祂制止了秦達意的透題行為，“子虛身上有什么問題嗎？”

    秦達意狠狠地吸了一口煙，“他是邪/教徒?！?/br>
    聽到這個答復，戚逐芳居然不是很意外。

    祂不動聲色地挑眉，“有確切證據嗎？”其實更想問子虛信仰誰。

    “沒有?！鼻剡_意理直氣壯，“不然委托你干嘛?！?/br>
    “只是因為我接下來會和子虛接觸？”戚逐芳神色淡淡，“應該不止這個原因?！?/br>
    如果真的確認子虛是邪/教徒，校方應該早就做出行動了，不至于讓祂一個新生——還是處于管控狀態下的那種，去調查。

    難道校方就不怕祂和子虛同流合污，一起炸了密大？

    從決定給戚逐芳委任的那刻起，秦達意就已經做好了會被追根究底的準備。

    所以，聽到青年這樣開口，他甚至極有閑心地把煙蒂摁掉，用熱水給自己泡了杯茶，“不如動用你聰明的小腦瓜猜一猜？”

    ——真是明顯又幼稚的報復行為。

    “校方沒辦法光明正大調查子虛?！?/br>
    祂想了想，“子虛至少有200歲，甚至更大，他可能藏有許多校方也不知道的秘密，但校方同時也需要子虛繪制改良煉金術法陣，就算翻臉，也不應該是這個時候?！?/br>
    “萬一什么都沒有查出來，反而會刺激到他?！?/br>
    戚逐芳回憶自己對子虛不多的印象，“子虛應該是個非常頑固，脾氣古怪的人，知道自己被調查，不可能會坐以待斃?！?/br>
    “再聯想到謝遠之前說要去幻夢境，他是不是在進行武器改良，而且到了非常關鍵的時刻？”

    想到那些滿是煉金術和公式的稿紙，祂唔了一聲。

    “校方直接讓子虛配合調查，他可以選擇不提供煉金術支持......但是如果不調查，誰也不能保證他改良的武器沒有問題，何況他還有過前科?！?/br>
    除了在細節方面有點出入之外，竟然被說了個八九不離十。

    “同意子虛的申請，即是作為校方對其重視的體現，也能當做安撫?！逼葜鸱嫉贸鼋Y論，“子虛還不知道學校已經懷疑他了?！?/br>
    一時之間，秦達意居然找不到什么需要特地補充的地方。

    他眼中浮現贊許，但又很快消了下去，裝模作樣地咳嗽道：“差不多就是這樣?！?/br>
    副校長神色懨懨地進行著總結，“如你所說，這是秘密任務，一切都以不會被子虛發現端倪為前提，所以你也不要太刻意，正常跟著他學習就好?！?/br>
    “除去那些不談，子虛是位很厲害的煉金術大師，對現代科技也有自己獨到的見解?！?/br>
    “好好學習，必要時干掉子虛上位，成為下一任圖書管理員？”戚逐芳隨口道。

    秦達意:“......”

    雖然是八字還沒一撇的事情，但子虛真有問題，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說實話，秦達意已經在思考怎么才能把人打發走了。

    再這樣交談下去，他覺得自己遲早要被帶偏。

    但戚逐芳顯然不會放過這個可以盡情提問，窺探更多內情的機會。

    “假如最后得出的結論是子虛確實信仰邪神，但又同時沒有要傷害學生的打算呢？”祂很好奇，“他可能只是想凝視深淵時找個精神寄托?！?/br>
    “想找寄托，三清道德天尊隨時歡迎他?！鼻剡_意冷冷地吐槽，“邪/教徒就是邪/教徒?！?/br>
    “看來危沂風還沒把事情的嚴重性給你們講清楚?！?/br>
    說著，他望向窗外。

    夜幕下的密大校園依舊熱鬧，不時有溫柔的海風吹拂進來。

    半晌之后，他才緩緩開口，“……之前有很多調查員有過這樣的想法，甚至親自試驗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