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悶悶回了聲，“嗯……”

    .

    翌日晌午

    彧王府

    六皇子怒氣沖沖地沖進彧王府。

    “蕭彧！蕭祈安！你給本皇子滾出來！”

    他怒目圓睜，雙目猩紅，緊緊攥著雙拳，仿佛蕭彧剛殺了他父皇似的。

    忿忿跨過門檻。

    抬眸，遠遠就見蕭彧早已端坐在大堂的主位上，手上拿著金戒尺，像是早就知道他會來……特意等著他。

    他不自覺地收回腳，往后退了退。

    蕭彧眼眸微抬。

    看著怒不可遏沖進來的六皇子，輕拍著手中的戒尺，

    語氣淡淡，帶著一絲威嚴，“老六，你最近很狂??？”

    六皇子聞言，身形驀地僵住。

    眼神不自覺閃躲了一下。

    忽地想到早上收到的圣旨，頓時氣血上涌，

    看著他，氣憤填膺道，“你憑什么唆使父皇將我趕去江州！”

    父皇才不會無緣無故將他趕去封地，一定是蕭彧發現他有奪儲之心，才讓父皇將他趕走。

    畢竟，父皇最是聽他的話了。

    蕭彧聞言，身形微頓。

    “這不是好事么？一般皇子都要到十八歲才能封王，出宮立府，”

    他看著他道，“你才十四歲就能有此殊榮，封王擁有自己的領地，你該高興才是，”

    “為何要這般生氣？”

    六皇子聽完，頓時咬碎了牙道，“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

    他可是要當儲君的人，怎么能在如此重要的時刻遠離京城。

    他看著蕭彧，越想越氣，越氣越委屈，“同為父皇的兒子，憑什么我不能爭，憑什么！”

    蕭彧眼眸微轉，

    “你，你別過來——”

    六皇子站在大堂門口，瞅見他忽然起身，急道，“你坐回去，坐回去說！”

    蕭彧腳下一頓。

    唇角微抽。

    出息。

    就這點膽量，還敢來找他對質。

    瞧見他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索性依了他，坐回到椅子上去。

    才道，“老六，一個不懂得孝悌兄長的人，有何資格妄議儲君？”

    “我再怎么謙遜有禮有什么用，你們都不會看到我！”

    六皇子說到這，一肚子委屈與苦水，“反正在你與父皇眼里就只有太子不是么？”

    “那也不是你傷害太子的理由，”

    蕭彧目光凌厲，看著他，語氣帶著一絲訓誡道，“你可以任性，可以目中無人，但不能因此傷害太子，”

    “太子他，可曾傷害過你，與你搶過東西，你要置他于死地？”

    六皇子見他一直為太子說話，心中更是憤憤不平，

    忽而，口不擇言道，，“我與他之間終究要拼個你死我活不是么？我不過是提前掃除障礙有什么不對——”

    “砰！”

    他話音剛落，膝蓋像是被什么東西打到，倏地直接跪下。

    蕭彧不知什么時候已來到他面前，低頭睥睨著他，

    言語間滿是憤懣與復雜，“你當皇兄是死的么，這就開始爭權奪位？”

    六皇子眼神閃躲了一下，脖子不自覺縮了縮。

    倏爾，抬眸看著他，嘴硬道，“父皇遲早會死的不是么，我提前準備又有什么不對？”

    蕭彧眼皮跳了跳，“老六……你這是在嫌皇兄死得不夠快么？”

    “放肆！”

    晉元帝從大門走了進來，看著蕭彧和跪在地上的六皇子，眼皮止不住地跳，

    語氣帶著一絲威嚴與訓誡，“朕還年輕力壯得很！”

    “你們一個兩個的，光天白日的就在討論朕什么時候死，成何體統？”

    “當朕不存在的是么！”

    他就知道老六接到圣旨肯定會到彧王府大鬧一番，他這才急急趕來。

    免得他皇叔一個沒把握好力度，就直接將他打死。

    沒想到，卻讓他聽到他咒他快死的混賬話。

    簡直白擔心他了！

    他看著他們倆人，越看越不順眼，忿忿道，“你們是不是連朕的棺材要多大尺寸，埋多深都討論好了？”

    蕭彧聞言，身形微僵，靜默無言，六皇子更是將頭低得更低，不敢回一句話。

    “怎么？剛剛不是討論得挺熱鬧的？這會兒倒噤聲了？”

    晉元帝見他們都不說話，心中更是憤悶。

    忍不住嗆道，“是不是還要朕回避一下，好讓你們繼續？”

    “皇兄，你用過膳沒？要不要一起用膳？”蕭彧試著轉移話題道。

    晉元帝斜睨了他一眼，言語滿是怨氣，“就知道吃吃吃，朕都要死了還吃什么吃！”

    蕭彧：“…………”

    他抬腳踹了一旁的六皇子一腳，示意他自己解釋。

    六皇子這會兒冷靜下來，也知道自己剛剛說得確實有點過分了。

    他抬頭，看向晉元帝，語氣帶著一絲委屈，“父皇……對不起，”

    蕭彧撈起一旁的梨子，遞給他，解釋道，“皇兄，吃個梨子消消氣，我們剛剛只是口誤……并非故意冒犯你，”

    晉元帝瞅了他們一眼。

    回道，“行了，朕才沒那么小氣，”就是有一點生氣。

    看向六皇子，“還不趕緊起來，跪著舒服是么？”

    六皇子聞言，眼底閃過一絲驚喜，連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