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歲月如流,轉眼間半個月過去了,沈縱頤卻好似只睡了一覺醒來般。 從奢麗的床幔中探出瑩白的面龐,她睜開眼,望向吵醒她的人。 師姐 是卞懷胭。 他也不知從哪兒回來的,左肩上的黑綢被劃出一道血口,滋啦地冒著血。 臉也很白,失血過多還泛著青。 沈縱頤摸了摸他的臉,很冷。 又受傷了啊。 她嘆了口氣:懷胭,你還真和以前一樣不省心。 卞懷胭沒說什么,虛弱地笑了。 他低啞的嗓音在清晨的寂靜里很清晰:師姐,你也和以前一樣溫柔。 人心如流水,懷胭如何知曉我有沒有變心?她挽起笑容,接著從儲物戒里拿出靈藥,上身前傾靠近神色晦暗的青年。 記得叫疼。 說著就把靈藥敷在傷處,不給卞懷胭反應的時間。 我就是知道。卞懷胭沉默了會兒,忽而起眼盯著她的臉,固執地說,師姐在我心里舉世無雙。 行了,別孩子氣。給青年拉好衣襟,沈縱頤彎眸拍了下他的頭,等懷胭遇到心儀的女子時,再對她說這種話吧。 師姐,懷胭想請您一件事。 何事?她拉開床幔,赤腳走下,滿頭如瀑青絲,壓著瘦削的肩膀更顯出白日里衣冠整齊所沒有的慵懶嬌媚。 卞懷胭跟著隨她到梳妝銅鏡前,沈縱頤坐下,而他在她背后站著。 懷胭?拿起檀木梳,又察覺到身后青年不做聲,她側過臉,輕聲提醒道:究竟是何事呢? 卞懷胭垂眸望著師姐白皙如玉的側臉,長眸壓抑著深邃的情緒,視線不自覺地就落在師姐紅潤的唇上。 他收緊雙手,束手在腿側,終于在沈縱頤輕柔的問聲中低聲答道:師姐,您能不能總將我還作孩子看待? 我年歲不小了。 在凡間,一百歲足夠如他這般的男子生老病死一場輪回了。 沈縱頤聞言似怔忪,她折身看向卞懷胭。 眼光溫暖中帶著一絲新奇。 好像第一次認識面前青年那般,既用師姐看師弟的目光注視著他,也用女子看男子的審視目光凝視著他。 在師姐這般眼神中,卞懷胭下意識地繃緊了身子。 掩在袖中的手指悄悄地捏住了衣裳一角,心臟也跳得更快了,難得的,俊美的臉露出幾絲羞赧無錯。 他覺得自己現在好像個待價而沽的商品,等著師姐的挑揀與評價。 她如果覺得珍貴,那他就是珍貴的寶物。 她若是輕蔑地掃他一眼,那么他無疑就是低賤進泥里的東西。 他的高低貴賤彎完全是被她定義與掌控著的。 卞懷胭急促地咬了下唇,喉結攢動,忍不住更加細致地凝望起沈縱頤的表情。 他不敢錯過她臉上任何一點情緒。 在師姐心中,他這個師弟究竟如何呢? 他和別的師弟比起,是好還是不好呢? 卞懷胭緊張地抓了抓衣袖,他現在掌心里滿是等待里洇出的汗意。 懷胭啊沈縱頤含笑抬眸,她放下檀木梳,徹底地轉過身,腰肢靠著堅硬的木案,眼角是柔軟的情意。 師姐將你待做孩子有何不好的嗎?她眉眼盈盈地說:這并不妨礙我們彼此的相處。 不好。 一點都不好。 怎么可能會是好的。 卞懷胭沒有得到想象中的回答,卻被反問一句,心中失落與慶幸交集啊,心情復雜至極,只好咬牙憋著,最終從唇齒中迸出幾個字:可是師姐,師姐您看著我的臉我的身子,我怎么甘愿只做您眼中的孩子? 沈縱頤更是寵溺地笑道:那懷胭想做我眼中的什么人,你想用這張臉和這幅身子做你想做的這種人嗎? 她說完,溫憫地看著他,眼中那點女子對男子的新奇消失不見,剩下的只有純粹的不帶任何異樣的柔和神采。 兀然間卞懷胭僵住了,他眼中閃過猶豫與掙扎。 可是眼見師姐即將恢復了往昔溫柔,他也急了。 我能做任何事! 高大的青年急切道,他猛地扯掉腰帶,褪掉上身的衣裳。 他面皮緊繃,喘了喘氣連帶胸口一同起伏。 但沈縱頤還是像看鬧脾氣的少年般看著他。 對他袒露的結實胸圍視若無物,甚而寬柔地一笑,理所應當地曲解他的行為:懷胭要學會沉穩吶,師姐知道你是很厲害的了,可動不動在女子面前脫衣是失禮的行為呢。 她窈窕地起身,靠近間伸出手臂提起他堆在腰間的衣裳,不過懷胭的傷好得確實快,前些日子的鞭傷現在都結痂了呢。雖然有這么厲害的本事,也需多加小心,免得讓師姐我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