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夜色降臨,荷枝掖進衣褶,沈縱頤回憶起江春與的背影,良久后,勾唇冷笑了一聲。 果真是都將她當做剛入仙途的小女修呢,隨便說句承諾便指望她肝腦涂地。 這么多年了,也就料到會有這么一天。 廢靈根的劣勢徹底爆發出來了,靈臺不可修復,吸收的靈氣全部漏了,修為再難寸進。 不說二機峰的長老,就是沈縱頤自個對修仙也心灰意懶。 江春與理智,定很清楚為一個不能修煉的廢靈根去跟同僚鬧翻根本犯不著。 總之沈縱頤還是無以劍的主人,也還頂著前劍尊首徒的名分。 而所謂的必要之時,只要這兩樣都沒被奪走,肯定也就不會到來了。 沈縱頤思緒間,兀地察覺到屋外的異樣。 神識探出,立時發現了來人的身份。 她訝然的啟唇,正要起身,一道靈光擊中腦海,沈縱頤便若有所思的坐了回去。 外面的人是卞懷胭。 他一個魔,還是背叛師門的大魔,竟敢冒著圍剿的風險上到這陸渾山來。 有何陰謀? 沈縱頤思忖了兩息,倏而打開儲物戒,從中拿出青瓷瓶。 卞懷胭的腳步停在了門前。 他修長蒼白的手指頓在半空,似想敲門又擔憂攪擾屋內人。 張揚的瑞鳳眼中閃過一絲掙扎。 俊美的面龐深覆夜影,神情莫名。 卞懷胭想到,萬一開門后見到的是師姐厭惡的臉色怎么辦? 她、她當真會毫無芥蒂自己的師弟墮魔十年后的夜訪嗎? 半晌,卞懷胭還是放下了手臂,轉身欲走。 卻在此時,屋內傳出了女子輕柔的嗓音,如月銀清澈,流入他耳中。 此丹藥貴重,我必要為師妹藏好。 不知她從何而得的,洗筋伐髓的靈藥當世罕有,想來是經過一番苦痛。 作為師姐,怎可接受如此貴物呢quot; 夜梟凄厲,卞懷胭愣在了原地。 他將魔氣探進屋內,看見了女子白嫩指尖上的青瓷瓶。 他聽清楚了,瓶中裝的靈藥可以洗筋伐髓! 卞懷胭墮魔后,在為魔界四處鏟除異己的同時,也一直在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為沈縱頤尋找能改善天賦的丹藥。 他的初衷很簡單,只要尋到此藥讓師姐服下,那么師姐在宗門里便不會那么辛苦了。 十年苦尋無果,到了竟發現師姐手中正握著丹藥! 卞懷胭胸膛劇烈地起伏了下,他而后抬起掌心,凝出溫和不傷人的魔氣,趕在沈縱頤關閉儲物戒前送進了門縫。 魔氣順著荷枝融入沈縱頤體內,她勾了勾唇,順從地倒伏進軟榻中。 木門在她倒下的一瞬間被推開,月光中映出個玄衣男子,高大身形威壓十足。 他低頭避開門框,目光從進門起便黏在榻上女子的身上從未飄離。 大跨步行至榻側,卞懷胭俯下身,寬大手掌抬起又落下,卻始終不敢觸碰近在咫尺的臉龐。 他眼簾垂落,拾起滑落在地的青瓷瓶。 手指一挑開了瓶塞,將丹藥倒入手掌,細細觀望了會兒,確認其中并無有害氣息后,捏著靈藥蹲身。 現在他和師姐的距離近得沒有一指,能夠如此細微地凝視著師姐如畫眉眼,是卞懷胭夢中反復出現的場景。 師姐 卞懷胭輕輕喚了一聲,手掌僵澀地半抬起,觸碰到沈縱頤濃密的睫毛時突然停下。 他闔眸,深深呼吸了個來回,而后收回觸碰她臉頰的手,把淡藍色圓潤的丹藥抵上女子紅潤下唇。 就在要將藥送進她柔軟唇齒中時,卞懷胭指尖氣息乍然加重了濕潤,他立刻倉惶地抬眼,果然對視上了師姐睜開的眼睛。 怎么會?! 懷胭,你在干什么? 啟唇觸碰到圓潤硬物,沈縱頤皺眉看過去。 卞懷胭再掩藏已是枉然。 他咽了咽喉嚨,忐忑道:師、師姐,我quot; 沈縱頤厲聲打斷了他:將靈藥放回去!你是要陷我于不義之地嗎?! 卞懷胭連連擺手,俊臉急得通紅,啟唇想要解釋卻沒有解釋的田地,局促不安的模樣,看著好不可憐。 沈縱頤扭過頭,不看他,咬著牙說:速速解開禁錮我的術法,我可當從未見過你。 一個呆愣,卞懷胭抬頭,師姐你還不可動嗎? 不等沈縱頤回答,他已自有了答案。 因為師姐單單怒視著他,而全無起身的跡象。 卞懷胭又悲又喜,他捏緊丹藥,從蹲著改為單膝跪下。 他湊近沈縱頤,勁瘦的左手探出鉗住她細嫩的下巴,強勢地將其躲避的臉轉了過來。 兩指捏住師姐下頜,高挺俊悍的男人矮著頭顱。 右手重新將靈藥壓在女子柔軟唇rou上,聲音帶著不易察覺地顫抖道:師姐,記住了,這靈藥是我逼你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