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那道身影轉眼間也消失不見。 她現在的功力還認不出這鬼的實力幾何,不過他既能悄無聲息地進入今府,想必是很有實力的。 費時前來,卻不知是為了什么? 沒有傷人搶物,反似留了何物在她窗上。 沈縱頤等了半晌,外間果真是沒有異響了,方撐臂推開窗。 銀月照亮窗臺,暗沉的烏木臺上靜靜躺著只反射著月光的小鈴鐺。 歸宥死前贈給她的遺物。 她將古鈴遺留在了客棧,折身去尋時卻再也尋不見。 這只是個古樸又不值錢的舊鈴鐺,連她都不再去尋,還有誰能比她更在意呢? 沈縱頤想起一個人,但立時又自我否定地搖了搖頭。 歸宥已魂飛魄散,以鄔道升的性子絕不會對其手下留情的。 方才到來的定是惡鬼,那般濃郁的鬼氣,只怕不是剛死不久的歸宥能修煉出的。 將鈴鐺握進手中,她闔起窗戶。 鈴聲依舊清越,像是從未離開過般。 將鈴鐺放到枕邊,沈縱頤躺下后輕輕地勾勒著上面的花紋 她想,她有法子了。 翌日清晨,清光普照。 蘇行章猛地睜開眼,遽然起身抽出長劍,警惕地四顧院子。 習武之人少眠,他若篤定守夜便連個瞌睡都不會打。 誰給他下了迷藥? 來不及多加思考,蘇行章思及沈縱頤安危,躍過石凳跑上臺階一腳踢開了房門。 縱頤?縱頤! 甫一入室,張皇的目光來不及多轉移幾個方向,蘇行章的視線立時被床邊那抹雪影攥住了。 縱頤? 他驚愕、擔憂的聲音溫和地滑入沈縱頤耳中。 沈縱頤在他擔憂驚愕的眼神中轉過身。 她眸光如此純粹清澈,那雙黑眸像兩潭清水中的黑石,干凈得讓人目眩神迷。 蘇行章,你干什么這么看我?沈縱頤歪歪頭,對他笑得璀璨。 蘇行章倉皇藏起情緒,穩步沉重地走近她,手指小心地托起她的發,眼睫不自覺地潮濕:已已,你還有哪兒難過嗎? 沈縱頤笑出聲:什么難過啊,我為什么難過呢?對了,你找到我哥哥了嗎? 聞言,蘇行章更是身子一顫,他抬起眼簾,聲線不穩:已、已已你記得我們這是在哪里嗎? 他頓了頓,有些不忍地問道:你還記得今熹今廿是誰嗎? 是誰?少女利落地反問,能幫我找哥哥不?我要找歸宥,我得問問他為什么不要我了。 蘇行章雖有預感,但得知真相后不知是松了口氣還是在嘆氣,他勉強勾起笑容,會幫你找的,誰都會幫已已找哥哥的。 低眸看向沈縱頤滿頭銀雪般的長發,他整顆心都變得又柔軟又酸澀。 她便如此深愛那個叫歸宥的男人嗎? 硬撐了這些時日,卻最終還是受不住歸宥死去的事實。 不僅被今廿激得吐血昏迷,更是悲痛到一夜白頭與失去記憶。 但是記得其他人,卻特別地忘了歸宥的死。 蘇行章不忍地別過頭,避開沈縱頤希冀的眼光。 她卻不滿地拽住他袖子,蘇行章,我們不是去今府嗎?這里是哪兒?你怎么不說話 沈縱頤突然看見點晶亮的物什,一震,聲音不免漸漸低了下去,她有些膽怯地松開拉他的袖子,轉而牽起他溫熱的手掌,咬唇問道:喂你為什么哭? 蘇行章立刻抬手,慌亂擦掉眼角淚珠。 沒,沒哭。 她皺眉,騙人,我分明看見了。 蘇行章愣了愣,斂眸苦笑一聲:已已,你能一直這般嗎? 無憂無慮、天真肆意。 讓他看得又歡喜又難過。 沈縱頤神思一滯,反應過后,強硬地將手指插.進男人指縫中,死死扣著他的手,帶著兩分抱怨道:你偏要說些奇怪的話嗎,我都聽不明白。 蘇行章指尖刺痛,他溫柔地抬起眼對她笑:沒事,不明白就問我,蘇行章一定為你解答。 唔她沉吟半晌,簡短命令道:你蹲下。 男人聽從命令,半蹲著,與她平視。 沈縱頤用另一只手掐住蘇行章白皙下巴抬起,俯臉迅速地吻上他的眼睛。 眼皮上傳來濕濡的吻,輕微的舔舐從眼角下落,柔軟一點點蔓延過他頰上的淚痕。 她吻盡他的殘淚,最后將唇瓣貼上他的。 沒有動作,她似乎很好奇,又在感到歡愉時低低地笑出聲,說話間起伏的濕熱氣息帶著清香撲進他的唇中,哎蘇行章你好好看喔 蘇行章本來任她施為,安靜乖順,但在她說完那句尾音纏綿的夸贊后,清雅冷靜的神色登時繃緊,瞬間站直身子,箍住她的肩膀,反客為主,薄唇用力壓了回去